碎片突然亮了,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断剑还插在符文断点上,黄纸在我手里抖得厉害。脑子里那股饥饿感又来了,像有东西在啃我的神经。
阿骨打一把抓住我胳膊:“昭哥!它要炸?”
“不是炸。”我咬牙,“是想吓退我。”
我说完就把疯批值往剑里灌。血瞳还在,能看清地上的阵法纹路正一点点发亮。第一道符文接上了,锁链动了一下,从地上浮起来半寸。
“你还能撑?”阿骨打压低声音。
“废话。”我冷笑,“你以为我前面白挨那么多揍?”
我没跟他讲实话。这招不好使,每念一句咒文,脑袋就像被铁锤砸一下。前世的记忆在往外冒,那些画面乱得很——黑塔、血河、无数妖魔跪着喊“尊主”。可我现在顾不上看,得先把这三处断点补完。
第二处符文在小厅东南角,离碎片最近。我拔出断剑,走过去的时候脚底发麻,像是踩在通电的铁板上。刚靠近,空中就飘来一股热风,带着腥味。
阿骨打跟上来:“要不我替你?”
“你替我?”我翻白眼,“你会念咒?会画符?还是你肚子里藏了个灭世魔尊?”
他挠头嘿嘿两声:“那我不说了。”
我把黄纸按在地上,剑尖对准第二处断裂线。疯批值一涌而出,地面猛地一震,符文亮了起来。锁链又升了一截,开始绕着碎片转圈。
系统这时候终于蹦出一条弹幕:【封印进度30%……精神抗性不足!警告!】
我直接忽略。现在回头就是死路,只能往前冲。
第三处最难,位于小厅正中央,正好在碎片下方。我站过去的时候,头顶那团黑气已经压得很低,像云一样沉。空气越来越重,呼吸都费劲。
“昭哥!”阿骨打喊,“你头上!”
我抬头一看,一根断裂的锁链正往下垂,尖端离我额头只有几寸。只要再降一点,就能扎穿我的天灵盖。
“没事。”我说,“它不敢真碰我。”
我不是瞎吹。这碎片认得我身上的气息,虽然想吞噬,但本能里还有畏惧。它是邪核残片,我是灭世魔尊转世,说白了,它见了我得叫一声祖宗。
我闭上眼,开始念最后那段咒文。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砸在石头上。随着音节落下,身体里的疯批值疯狂燃烧,血瞳紫光闪个不停。
锁链一根根升空,在空中交织成网,慢慢把碎片裹了进去。黑晶挣扎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像是野兽嘶吼,但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蓝光大盛。
整个小厅亮如白昼。
我睁开眼,看到那块拳头大小的晶体已经被完全包住,变成一个泛着微光的球体,静静漂浮在半空。周围的符文锁链还在缓缓转动,形成一层保护壳。
系统弹幕刷屏了:【封印成功!疯批值+2000!解锁成就‘碎片终结者’!】
我没动。
阿骨打喘着粗气凑过来:“完了?”
“嗯。”我点头,“封死了。”
他盯着那个球看了半天,忽然伸手想去碰。
“别碰!”我一把拽回他。
“我就摸一下。”他缩手,“这玩意还挺好看。”
“好看你能当饭吃?”我瞪他,“刚才差点把你化成灰的东西,现在你觉得可爱了?”
他咧嘴笑:“那不能。但我就是好奇,这球……能踢吗?”
我看着他那张憨脸,一句话脱口而出:“阿骨打,你脚痒了?”
他立马往后跳一步:“不痒不痒,我就是问问。”
我摇摇头,抬手把封印球收进袖子里。那东西一碰到内衬,立刻安静下来,连光都不闪了。看来这层布料有点门道,可能是之前在古墓里沾过的朱砂灰起了作用。
做完这些,我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阿骨打赶紧扶了一把。
“你还行不行?”他问。
“死不了。”我甩甩头,“就是脑子嗡嗡的。”
刚才那一套操作耗得太多,疯批值清空了一大半,血瞳也快撑不住了。我靠墙站了一会儿,感觉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外面没动静了。那些妖魔全散了,地底的心跳也没了。整个矿洞安静得像没人来过。
阿骨打四处看了看:“咱们现在咋办?回去?”
“回去干啥?”我冷笑,“包子都没了,回去喝西北风?”
“那……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
我没答他,而是抬头看向矿洞出口。那里有一道阳光斜射进来,穿过灰尘,照在我半边脸上。暖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太阳了。自从觉醒系统那天起,白天装废物,晚上开茶话会,连晒太阳都成了奢侈。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迈步往出口走,脚步比刚才稳多了。
阿骨打跟上来:“昭哥,你说接下来去哪儿?”
“找剩下的碎片。”我说,“一个一个,全给我封了。”
“那要是都被别人捡走了呢?”
“那就抢回来。”我停下脚步,“谁碰谁死。”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我们走到通道中间时,我忽然感觉到袖子里的封印球轻轻颤了一下。不是震动,更像是……回应。
我低头看了眼。
光晕从布料缝隙里透出来,一闪即逝。
阿骨打没察觉,还在前面带路。他尾巴晃得欢快,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我伸手按了按袖口,低声说:“远古邪恶……下一战,我们灭了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像是石头滚落。
又像是有人在挖土。
我皱眉,脚步一顿。
阿骨打回头:“咋了?”
“没事。”我说,“走吧。”
我们继续往前。通道越来越亮,出口就在前方二十步远。我能看见外面的荒地,枯草随风摆动,天空灰蓝。
就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袖子里的封印球突然变得滚烫。
我猛地停住。
阿骨打又问:“真没事?”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渗出的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