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手指扣紧震世刀柄,刀刃嗡鸣不止。他没有睁眼,但体内残余的灵流开始躁动,顺着经脉冲向四肢。那三道逼近的气息越来越近,脚步声落在符线上发出细微震颤。
透明门前的地砖再次裂开,血光暴涨。持盾者率先冲出,盾面浮现出扭曲人脸,张口发出无声嘶吼。第二人双手结印,血雾从掌心喷涌,在空中凝成火球。第三人站在最后,右臂断裂处还在滴血,眼神死死盯着祭坛方向。
陈墨猛然睁眼。
双眸如深海翻涌,蓝光一闪而逝。他不再压制体内未稳的力量,反而引动灵珠体之力,将混乱灵流强行贯通全身。左臂胎记金光大作,一股寒意自丹田升起,瞬间蔓延至指尖。
他站起身,震世刀出鞘。
刀锋划过空气,一道水痕横斩而出。那道水痕撞上血河引路术的符线,发出刺耳摩擦声。符线崩断,血光倒卷,持盾者闷哼一声,后退半步。
“结守御阵,退到桥口!”陈墨传音。
弟子们立刻行动。三人一组靠拢,背对背形成防御圈,缓缓向通道出口移动。飞箭机关因战斗波动激活,石壁两侧射出铁矢,被弟子用武器格挡。
祭坛上的陈墨没有再说话。他握刀在手,脚步前踏,地面符文随之亮起。敌人已放弃隐匿,正面强攻。
持盾者怒吼一声,举盾猛冲。盾面冤魂虚影膨胀,直扑陈墨面门。这是摄魂邪法,专攻神识弱点。陈墨不闪不避,左手抬起,掌心朝前。
灵珠体自动反应。
周围水汽急速凝聚,在身前形成半透明屏障。冤魂撞上屏障,发出凄厉尖啸,随即被冻结成冰渣。陈墨趁机欺身,震世刀斜劈而下。
刀气撕裂空气,斩在盾角。
一声脆响,盾面出现裂痕。持盾者踉跄后退,嘴角溢血。还没站稳,陈墨已旋身横扫,刀背砸中其胸口,将人击飞数丈,撞在墙上滑落。
第二个敌人见状,双手猛然合十。血煞爆炎从四面八方炸开,烧红了晶体墙壁。火焰裹挟着毒烟扑向陈墨。他脚下一蹬,身形如波浪般后撤,避开正面冲击。
左臂胎记发热。
灵力自发运转,牵引空气中残留的湿气,在周身凝成一层薄雾。火焰遇雾即熄,毒烟也被压住。陈墨借势跃起,一掌拍出。
掌风带着微型漩涡,直击施法者胸口。那人来不及结印,硬接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石柱,当场昏死。
只剩领头者。
他盯着陈墨,眼中闪过忌惮。但他没有退,反而冷笑一声,抬手抓住自己右臂断口,猛地一扯。血肉翻卷间,一团黑红能量在掌心凝聚。
“你以为赢了?”他低吼,“血魂宗的人,从来不怕断肢!”
话音未落,他将手中血团拍向地面。轰的一声,血雾炸开,迅速弥漫整条通道。雾中传来阵阵哀嚎,似有无数亡魂在游荡。
陈墨眉头一皱。
这血雾不仅能遮蔽视线,还会侵蚀神识。他立即闭气,以灵力护住识海。同时感知扩散,锁定前方动静。
血雾中,领头者正在靠近。
速度极快,脚步无声。陈墨不动,等对方进入五步范围时,突然转身挥刀。刀锋斩入血雾,带起一串血花。领头者受伤,但仍在前进。
两人交手三招。
陈墨占优,但无法速胜。对方功法诡异,伤口能快速愈合,且越战越疯。更麻烦的是,血雾让弟子难以支援,桥口处已有两人被迷雾困住,正靠武器支撑跪地喘息。
不能再拖。
陈墨深吸一口气,双手迅速结印。识海中法相水域猛然扩张,与禁地内所有水汽产生共鸣。蓝光自他脚下蔓延,如网铺展。
血雾遇蓝光开始凝结。
一粒粒水珠从雾中析出,落地成冰。短短几息,整个通道的血雾被冻结,两名敌人暴露在外,动作僵住。领头者也被冰层包裹小腿,动弹不得。
陈墨一步踏出,直逼其面前。
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下巴。领头者头颅后仰,鲜血喷出。陈墨不给他恢复机会,反手一刀柄砸在其颈侧,将其击晕。
战斗结束。
他没有停留,转身冲向桥口。几名弟子已被冻伤,手臂发紫。他伸手按在一人肩上,输入温和灵力,助其驱寒。
“还能走吗?”
“能。”那人咬牙站起来。
“所有人检查状态,轻伤包扎,重伤扶行。我们马上离开。”
队伍迅速集结。陈墨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祭坛。水灵珠已被收回,藏于贴身衣袋。胎记仍有温热感,提醒他危险未除。
他们沿原路返回,穿过竖井、石廊、岔道。每过一处机关点,陈墨都亲自确认安全。直到走出最后一段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山谷边缘到了。
月光照在碎石坡上,远处林木静立。这里已是禁地外围,机关影响减弱。弟子们停下脚步,有人坐下休息,有人查看伤口。
陈墨站在高处,扫视四周。
没有人追来。刚才的坍塌应该封死了入口。但他不敢放松。血魂宗的人不会只派三个人。这只是先头部队。
他取出随身药瓶,给受伤弟子分发疗伤丸。刚递出第三颗,忽然停住。
下方树林里有动静。
不是风声,也不是野兽。是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很轻,但连续不断。至少五人,正从侧面绕上来。
陈墨眯起眼。
他慢慢蹲下身,对最近的弟子比了个手势:伏低,别出声。
所有人都趴了下来。林间脚步声继续靠近。月光下,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身穿灰袍,腰间挂着血色令牌。
那人停下,抬头望向山坡。
陈墨屏住呼吸。
对方似乎察觉不到他们,左右看了看,转身挥手。后面四人陆续现身,全都带着兵器。其中一人扛着个麻袋,袋子渗出血迹。
他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听不清内容。但陈墨注意到,那扛袋子的人掀开一角,露出半截手臂——手腕上有联盟标记。
是俘虏。
灰袍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念了几句。玉简发光,指向山坡上方。他们开始往这边走。
陈墨慢慢抽出震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