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惊天骇闻
顾思远讶于她清醒的头脑。
再想起当初被韩宥安相逼，劝他投降的那个小姑娘。
那会儿，她就极为机灵。可是如今的她，杀伐果决，行事作风……与那人越来越像。
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想来，萧锦羡言传身教，教了她不少。
温念之顿住脚步，“顾大人看看，那个人是谁？”
顾思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可是乌泱泱的一片，他不知温念之指的哪一个。
她努努下巴，“何小婉啊。今日才提起她，眼下人已经到城楼下了。”
顾思远并未接触过何小婉，是以并没认出来。
加之，何小婉一如既往换了男装。
只不过，那瘦小的身形，在一众草莽汉子里，显得格外打眼。
顾思远不免皱了眉，何小婉当街差点儿撞死温念之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可她贵为何府千金，皇后族妹，千里迢迢奔赴琼州所为何事？
只是为了泄恨吗？顾思远觉得不至于。
她好好的待在定安城，能吃香喝辣，还有皇室护着。何苦要走这一遭。
温念之已经下了城楼，她碰上杨运，“杨将军，这伙人就是一群暴民。你看他们，个个身强力壮，哪里像逃瘟疫出来的？只不过，其中的确有被胁迫的青阳平民。眼下，先押两个带头的人，好生盘问一番，再行打算。”
杨运也认同她的看法，甚至补充道，“依末将多年带兵的经验来看，这伙人是民是兵，尚且不知。且不说他们目的为何，光是这等败坏将军的名声，就该死。”
温念之道，“是，若是问不出所以然。就专挑那种带孩子的妇人，厉声问询，总会有人挨不住，会说实话。”
“还有，东庆皇后的族妹何小婉也混迹其中。只怕他们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杨运一听，便拧了眉。这样的大家千金，如何会牵扯其中？
温念之道，“烦请杨将军替我寻一身军装，我去会会她。”
杨运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便也不敢随意应下，眼下面露难色，“这、夫人若是有危险，末将如何与大将军交代？”
温念之摆摆手，“照我说的做，若是大将军在此，他断然不会拦着我。”
杨运抓了抓头发，挣扎半晌，只得应下。
没一会儿，他寻来了一套盔甲。
温念之找地方换上后，大摇大摆出了城门。
不多时，便瞧见躲在暗处的何小婉。
她手握长枪，行至何小婉身后，尖锐的红缨枪尖抵上她的后背。
何小婉心中一惊，还想转身，但被枪尖抵着，她只能侧过脖子，问道，“谁？”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何小姐，好久不见。”
闻声，何小婉倒不怕了，甚至扯出几声嘲讽的笑。
“原来是将军夫人呀，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还送上门来。”
温念之收了枪，何小婉转过身来，目露凶光。
温念之道，“若我猜得不错，你是悄摸溜出定安城的？”
“十分不巧。”何小婉反驳道，“你猜错了。我是奉了皇姐夫的圣旨，要请你回东庆。还有，交出本国太子。”
温念之冷笑一声，东庆没人了还是怎么的？要叫她一个大家闺秀千里迢迢追来琼州？
怎么萧锦羡在的时候不敢露面？偏生他今日一大早才启程，这会儿她倒现身了？
瞧出她面上的不屑，何小婉狠道，“温念之我告诉你！我就是恨你！当初若非是你将我赶下车驾，我便不会沦为京中笑柄！你知道他们说话多难听吗？！我是皇后的亲妹妹！他们都敢当着我的面议论我！”
“那不是你自找的吗？”温念之扫她一眼，“你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心甘情愿上了那马车！在我看来，就是任人摆布，蠢而不自知！”
“何小婉，我也不想与你啰嗦。你带着人来琼州闹事，只怕不止是为了将我请回东庆。还有，至于韩时衍的踪迹，连我都不知大将军将他藏在何处。找我？没用！你若真有几分胆色，为何不敢在大将军在的时候来要人？”
“就凭那些乌合之众？”温念之扫过那群“流民”，“你觉得你能成什么事？”
何小婉握紧了拳，“只要将萧锦羡做的那些事公之于众，你看看他明日还是不是民心所向的萧将军！”
“放弃吧。”温念之不屑，“没有机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是打着青阳瘟疫的名号来的吗？所以，只要我想，我现在立即就能下令杀了他们！连尸身都能就地掩埋。”
何小婉面上闪过惊惧的不可置信。
“不信吗？”温念之继续道，“就说他们身染瘟疫，病入膏肓。明日琼州百姓还得感念我的大恩大德！”
何小婉抿紧了唇，面色愈发苍白。
温念之乘胜追击，“要是想不出对策，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什么？”
“你和南山月，究竟有何勾结？她与胡人密谋之事，你知道多少？”
何小婉被她步步紧逼，已然开始颤抖，她不想回答。
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想下达某种命令。
温念之直接打断她，“看看城楼的弓箭手，再看看围着那群暴民的士兵。他们的目光，哪一个不是放在我身上？我告诉你，只要今天我在你手上伤了一根头发，这群人——”
她的枪尖指着那些流民，最后缓缓指向何小婉，“包括你，都会为我陪葬！”
何小婉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碎，她攥紧了拳，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所以，最好说实话！”
最后一声厉喝，彻底将何小婉吓得瘫倒在地。
眼前的女子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可是她身上散发出那种骇人的气势，完全令何小婉无法承受。
暴民那边还闹哄哄的，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但是温念之也没有唬她，自她出了城门，楼上的确有弓箭手瞄准了何小婉。围着暴民的士兵，时不时也会注意到这边角落的动静。
何小婉没有料到，自己千辛万苦逃出来，竟在温念之一番厉喝之下，分崩离析。
她缓缓开口，“陛下他……”
话音落下，轮到温念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