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蒋太医就被请到了客院之中,要替谢晚棠诊脉,于氏为了顾全谢晚棠,也为了能让蒋太医能更安静的为谢晚棠诊断,就让其余人先到厅堂中去等。
陆引鹤并不愿意离开谢晚棠半步,还是被谢允初给强行带出去的。
蒋太医诊完脉,随着于氏一走出来,就被谢允初揪住来问情况了,此时陆引鹤反倒不敢上前了,他怕听到谢晚棠任何不好的消息,他真的承受不住一点!
蒋太医先是用眼神询问了于氏一番,毕竟这是谢小姐的长辈。
于氏看了眼房内的几个人,其实都算得上是一家人了,晚棠的情况临真郡主跟江听澜都知晓得差不多了,再瞒着陆引鹤似乎也不太恰当了。
于是就对蒋太医说道:“劳烦你就在这儿说吧。”
蒋太医斟酌了一番,没有兜圈子:“先前两位太医诊断的结果没错,谢小姐此时寒气入体,气虚血瘀,须得好生调养,否则每当癸水将至之时,便会腹痛难忍,且于子嗣有碍,恐日后难以成孕,哪怕有孕,也极难保住,一旦流失,对谢小姐身体伤害更大。”
于氏本来已经听过一遍了,如今再听一遍,心里更加难受,更加痛恨将谢晚棠推下水的娄馨蕊了。
谢允初几个脸色也极其难看,唯独陆引鹤神色看不出什么很大的变化,只是一双眸子阴沉得吓人,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高高拱起。
临真郡主比于氏几人更懂这些太医讲话里头的弯弯绕绕,压根不信他那些危言耸听。
太医院里的人就喜欢把没那么严重的事说严重一点,严重的事就说轻松一点,最后一句归因天命缘分,看个人造化,就能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蒋太医,您就别在这跟我兜圈子了!您既然是太医院里公认的妇科圣手,宫内多少娘娘都信奉您的能力,早些年承庆王世子夫人难产,还是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谢小姐的身体,我相信您自是有法子调养回来的,您尽管说便是,无论多珍贵的药材,我振阳王府都能拿得出来!”
临真郡主先将人捧得高高的再来一记拆穿,逼得蒋太医不得不拿出真正实力来。
众人一听这话,都满含希冀的眼神望着蒋太医,连于氏都捧着一双热泪看着他:
“蒋太医,还请您出手帮帮我这侄女,她如今才双八年华,好日子都没过多少年,一辈子那么长,怎么能拖着一副病体过完下半辈子。”
蒋太医有些尴尬的看了临真郡主一眼,这郡主怎么尽拆他的台,不过事到如今,倒也确实是没必要说那么多吓人的话了:
“老朽手里有一记药方,可帮谢小姐调理体内寒气,调节气虚血瘀之症,不过若想要谢小姐日后子嗣顺利,成亲头三年就先别急着要孩子了,再仔细调养着,日后才能多几分稳妥。”
于氏一听这话,当即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双手合十直念‘菩萨庇佑’。
能调理好就好,不至于让她家的晚棠连母亲都当不成就好,晚几年便晚几年吧,大不了再留晚棠晚几年出嫁便是了。
谢允初江听澜几人听了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起码得知晚棠没什么大碍,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时陆引鹤却突然开声询问蒋太医:“蒋太医,若是谢小姐此生都不生养孩子,那她是否就不会出现任何危险了?”
谢允初当即震惊的看着他:“引鹤,你这是何意?”
陆引鹤一脸坚定的说道:“允初兄放心,如果晚棠一辈子不生孩子,就能平安健康一辈子的话,那我这辈子宁愿不要孩子!”
“......”谢允初一时无话,他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事整得怎么就像他逼迫陆引鹤发誓一般了呢?
蒋太医在一旁听着差点没把自己的胡子扯掉,这算是几个意思?他的医术也没那么差吧?怎么何至于就让一个姑娘一辈子不生孩子了?还是说他刚才表达的太过委婉了?
“那个,陆俢撰,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当真不至于,谢小姐此时身子虽弱些,但在老朽的调节之下,旁的不敢保证,至少日后子嗣定然是能顺利的。”
哪知道陆引鹤这个时候就跟犯了轴性一般,怎么说都说不通:“我不要她子嗣顺利,我只要她平安健康一生!”
这回蒋太医是彻底被噎住了,得,人家说得也确实不错,这那妇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一遭,这不生不就不走了,不走不就平安多了嘛。
这怎么辩驳?这无法辩驳!毕竟生孩子这事,谁也不敢拍着自己个胸脯打包票肯定不会出事的。
临真郡主跟江听澜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为晚棠高兴还是该为晚棠难过才好。
谢允初谢允安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晚棠高兴还是该为自己难过才好。
很显然,不管陆引鹤这番话的真假有几成,但现在真正听进去的就是他们两个未来的夫人了。
很好,无形之中又落了陆引鹤一程!
今日是振阳世子的喜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本就于主家不利,而且谢晚棠待在这里也不利于休养,索性就让于氏带回了谢家去。
因着谢晚棠一直昏迷不醒,便只能让王府里的粗壮婆子将人背到马车上去,这样一番折腾谢晚棠都不曾苏醒半分,着实是让于氏心疼不已。
于氏带着谢晚棠回了谢家,陆引鹤也跟着走了,谢允初跟谢允安则还是留在了振阳王府,总不能来赴喜宴结果客人全都走了。
而且谢绍骞也还在振阳王府,且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呢,谢允初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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