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因为有谢允安在,所以陆引鹤与谢允初只是迟了振阳王妃一步,便得到了消息。
得知谢晚棠竟然落水了,陆引鹤当即整颗心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水汤碗,整个人一片狼藉却顾不上半分,失魂般站了起来,茫然无措的样子让谢允初都觉得心惊。
谢允初自己都顾不上担心谢晚棠,当即站起来将陆引鹤压制住,把他按回位子上。
“你冷静点!晚棠不会有事的!”
“我要见晚棠!我要见晚棠!......”陆引鹤双眼无神失焦,嘴里只重复这一句话。
谢允初无法,只能看向谢允安,朝他使了个眼色,谢允安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立马站起身说道:“我找人去寻郡主。”
没多久,谢允安便回来了,身边还跟了青骊,谢允安冲着陆引鹤谢允初点头:“走吧。”
三人跟着青骊一块进到了内院,朝着谢晚棠所在的客院而去。
谢允初担心陆引鹤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一路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敢松手。
陆引鹤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他的举动只是大家的一场错觉,但只有握着他手腕的谢允初知道,他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肌肉绷得有多僵硬。
谢允初甚至觉得,此时要是晚棠当真出了点什么事,陆引鹤会毫不犹豫的追随她而去!
谢允初丝毫不会怀疑陆引鹤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只是想不明白,陆引鹤为什么会对晚棠的感情那么深?深到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觉得有些害怕了。
进到客院内,谢允安谢允初还跟临真郡主打了声招呼问候了一声,而陆引鹤则一把甩开了谢允初的手,直接朝床榻上的谢晚棠扑了过去,整个人跪倒在了谢晚棠的床头。
他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谢晚棠,一时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他颤抖着手牵起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就不再撒开,害怕一撒开,人就彻底从他眼前消失了。
当他在握住谢晚棠那依旧冰凉的手,他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晚棠,别丢下我,求你......”陆引鹤低声呢喃着。
谢允初几人看见这一幕的都震惊了,连站在一旁的于氏都不敢打扰半分,手里拿着的汤婆子都忘了塞进谢晚棠的被窝里去。
临真郡主与江听澜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眶泛红,一时无话。
还是谢允初受不了这么深情的陆引鹤,走过去捏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晚棠现在没事了!”
陆引鹤当然知道谢晚棠现在没事了,他已经感受到她手腕上传来那微弱的脉搏跳动,他的慌张与崩溃是源于谢晚棠落湖的后怕。
对于他来说,振阳王府园子的湖跟静梅庵后山的山塘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会夺人性命的地方。
所以,只要他想到刚才谢晚棠落水时的无助,他就感受到了无尽的后怕以及无力感,她那时是否有在盼望着自己的出现?可他却全然不知,那她该有多绝望啊!
良久,等陆引鹤平复下来,他才抬头看着于氏问道:“二夫人,晚棠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事,就是......受了寒......”
于氏还顾忌着,尚且不敢跟陆引鹤说实话,毕竟晚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让刚定亲的未来夫婿知晓自己可能不能生养了,这让两人如何是好?
谢允初知晓两人都没事之后,才看向江听澜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晚棠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
临真郡主是他未来弟媳,他不方便过问,就只能问江听澜了,想着她在内院,应当会知晓。
“原本我们都待在园子中的,晚棠无聊便出去闲逛了,我跟郡主见她久没有回来,就出去寻,后来得知她跟着娄馨蕊走了,我跟郡主担心她会吃亏,就忙去寻人,结果刚走到湖边,就瞧见娄馨蕊扯着晚棠两人一同掉进了湖里。”
临真郡主补充了一些真实缘由:“青骊盘问过娄馨蕊的那个丫鬟了,那娄馨蕊利用陆引鹤当借口,将晚棠骗到了湖边,其目的就是故意想要跳下水,然后反过来诬陷是晚棠推她下水,借此去摸黑晚棠的名声,只是当时没想到会把晚棠也拉下水去,至于摸黑晚棠的缘由,应当是跟前几天陆引鹤上门求亲那件事有关。”
“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于氏愤恨的骂了一声,差点气得把手里的汤婆子摔在了地上。
她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恶毒的闺阁女子,就因为求不到,就要是抹黑陷害别人家的姑娘,当真是离了个天爷的大谱!这娄馨蕊简直是个十足的白眼狼转世!
于氏在心里暗暗将娄馨蕊骂了个遍!
痛苦之色浮在了陆引鹤的脸上,竟然是因为他!竟然是因为他!!
他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后悔过在秋猎场射死了那只野狼,由着它将娄馨蕊撕成碎片又能如何?或者他的那一箭要是直接射中了娄馨蕊那就更好了!
同样有此想法的还有谢允初,秋猎那天他也在,他当时就跟陆引鹤在一块,两人骑着马在猎场闲逛,突然听到远处有呼叫声,
只是没等他们两人走过去,就看到有护卫过去了,他们两就没再管,骑着马转身就走了,压根就没想着要对方感激什么救命之恩,他们当时甚至连救的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娄馨蕊缠上了陆引鹤才知道原来是她。
但两人怎么都想不到,只是顺手救人一命的这个行为,居然还能救出一个祸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