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家的院子不知何时来了位不速之客。一只黄黑相间的小蜜蜂“嗡嗡嗡”地绕着向日葵飞,翅膀扇得比广志打哈欠的声音还响。小新蹲在花坛边,鼻子快贴到花瓣上,盯着蜜蜂的屁股直乐:“妈妈快看!它在给花打针呢!”
美伢正晾着广志的臭袜子,闻言回头瞪了一眼:“那是采蜜!小心被蛰,变成香肠嘴!”她的话音刚落,蜜蜂突然一个急转弯,冲着小新的脸俯冲过来,吓得他“嗷”地蹦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救命啊!蜜蜂要吃我的鼻子啦!”小新抱着头在院子里转圈,内裤边露出半截,被风吹得像面小旗子。小白追着他跑,以为在玩新游戏,结果被小新绊倒,滚成了团白毛线。
广志叼着烟从屋里出来,看着这场“人蜂大战”,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不就是只蜜蜂嘛,小时候我还抓来泡酒呢。”他刚说完,蜜蜂“嗡”地俯冲下来,精准地落在他的啤酒肚上,吓得他手忙脚乱地拍,烟卷掉在拖鞋上,烫得他直跳脚。
“哎哟我的肚子!”广志捂着啤酒肚转圈,蜜蜂被他的动作激怒,“嗡嗡”声变得像电锯,突然飞向婴儿车——小葵正举着块饼干啃,看到黄黑相间的东西飞过来,以为是会动的糖果,伸手就抓。
“小葵!”美伢扔下袜子扑过去,一把将小葵抱起来。蜜蜂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撞进广志敞开的衬衫里,在他的胸毛间钻来钻去。广志的惨叫差点掀翻屋顶:“救命!它在我肚子上筑巢啦!”
小新笑得在地上打滚,指着广志的肚子喊:“爸爸变成蜜蜂农场啦!好多毛毛草!”
混乱中,蜜蜂从广志的裤腿钻了出来,慌慌张张地飞向厨房纱窗,卡在网眼里扑腾。美伢找了个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罩住它,对着广志喊:“快拿张纸来!把它放走!”
广志捂着肚子凑过来,手还在抖:“这玩意儿会不会记仇?明天带一群蜜蜂来蛰我屁股?”
“你以为蜜蜂是幼稚园的小混混啊?”美伢白了他一眼,用硬纸板盖住杯口,捧着杯子往院子走,“它们只采蜜,不主动蛰人的。”
小新突然跳起来:“我知道!蜜蜂蛰人会把针留在肉里,然后死掉!就像爸爸戒烟总失败一样痛苦!”
广志刚想反驳,美伢已经把杯子扣在地上,抽走纸板。蜜蜂愣了愣,“嗡”地飞起来,在小新头顶盘旋两圈,像是在道谢,然后冲向向日葵花丛,消失在金黄的花瓣里。
“它飞走啦!”小葵在美伢怀里拍手,饼干渣掉了广志一脑袋。
这场风波过去还没半小时,小新突然举着个玻璃罐冲进厨房:“妈妈!我要养蜜蜂!”罐子里装着几只蚂蚁和半块饼干,他居然把蜜蜂当成了能抓来玩的虫子。
美伢把罐子夺过来扔进垃圾桶:“养什么养!小心被蛰成猪头!”她转身去拿酱油,却发现酱油瓶里飘着只蜜蜂——刚才慌乱中没盖紧盖子,那只蜜蜂居然钻了进去,此刻正浮在酱油上“游泳”。
“我的酱油!”美伢惨叫一声,把瓶子倒进下水道,蜜蜂随着酱油流走,留下一串“嗡嗡”的哀鸣。
广志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吧,这就是招惹蜜蜂的下场。”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同事打来的,说下午要带孩子来拜访。广志挂了电话,脸瞬间垮了:“完蛋了,佐藤那家伙的儿子最怕蜜蜂,要是被蛰了,我这个月奖金就没了!”
小新突然拍着胸脯:“交给我吧!我来当‘蜜蜂捕手’!”他翻出广志的旧手套和墨镜,往头上套了个垃圾桶当头盔,活像个刚从废品站跑出来的机器人,“看我的‘蜜蜂闪电抓捕术’!”
他举着苍蝇拍在院子里乱挥,向日葵被打得东倒西歪,花瓣落了一地。小白以为在玩游戏,叼着他的裤腿不放,结果被苍蝇拍拍中屁股,“嗷呜”一声躲进狗窝。
下午佐藤带着儿子小健来了。小健是个个头小小的男孩,看到院子里的向日葵就笑:“阿姨种的花真好看。”话音刚落,那只蜜蜂突然从花丛里飞出来,直冲向小健。
“啊!蜜蜂!”小健吓得躲到佐藤身后,瑟瑟发抖。
小新戴着垃圾桶头盔冲出来:“别怕!我来保护你!”他举着苍蝇拍乱打,结果没打到蜜蜂,反而把小健的帽子打掉了,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
蜜蜂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嗡”地转向小新,落在他的垃圾桶头盔上。小新以为抓住了,猛地按住头盔:“抓到啦!”结果蜜蜂从缝隙里钻出来,蛰了他的耳朵一下,然后“嗡嗡”地飞走了。
“哎哟!”小新捂着耳朵跳起来,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像挂了颗紫红色的樱桃。
佐藤父子看得目瞪口呆,美伢赶紧找药膏给小新抹耳朵,广志则忙着道歉:“实在对不起,这孩子太调皮了……”
小健突然指着小新的耳朵笑:“哥哥的耳朵变成樱桃啦!好好玩。”小新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驳,突然发现蜜蜂又飞回来了,这次停在小健的肩膀上。
“小心!”小新忘了疼,一把推开小健。蜜蜂被惊动,飞起来绕着两人转圈,小健这次没躲,反而睁大眼睛看:“它好像在跳舞呢。”
“那是‘8字舞’,”美伢走过来,手里拿着块白糖,“蜜蜂通过跳舞告诉同伴哪里有花蜜。”她把白糖撒在盘子里,放在花坛边,蜜蜂果然被吸引过来,落在糖上“嗡嗡”地吃起来。
小健蹲在旁边看,小声说:“原来蜜蜂不咬人,只是有点吵。”
小新摸着肿起来的耳朵,也凑过去:“它的腿上有毛毛,能粘住花粉,就像妈妈包饺子时手上的面粉。”
广志看着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看蜜蜂,突然觉得刚才的慌乱都值了。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蜜蜂的“嗡嗡”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支乱糟糟的交响曲,却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佐藤走的时候,小健还恋恋不舍:“叔叔阿姨,下次我还能来看蜜蜂吗?”
“当然可以,”美伢笑着说,“不过要小心,别像小新一样被蛰哦。”
小新捂着耳朵嘟囔:“被蛰一次才酷呢,这是‘蜜蜂勋章’!”
傍晚,蜜蜂吃饱了白糖,慢悠悠地飞向夕阳。小新举着望远镜看着它消失在天边,突然说:“妈妈,明天我们种更多向日葵吧,让蜜蜂带它的朋友来做客。”
美伢摸着他肿起来的耳朵,无奈地笑了:“种可以,但不准再抓蜜蜂了,不然你的耳朵会变成大象耳朵。”
小葵坐在婴儿车里,举着块饼干往嘴里塞,饼干屑掉了一地,嘴里还“嗡嗡”地学蜜蜂叫,像在给哥哥的提议投票。广志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向日葵,手里的啤酒罐“咕嘟”响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夜里,小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只小蜜蜂,和那只蜜蜂一起在向日葵里飞,翅膀“嗡嗡”地响,采了满满一肚子花蜜,回来分给小葵和小白。小葵的口水和花蜜混在一起,甜得像美伢做的年糕。
第二天一早,小新的耳朵消肿了,但他还是时不时摸着耳朵傻笑。美伢在院子里撒了更多向日葵种子,小新蹲在旁边浇水,嘴里哼着自己编的歌:“小蜜蜂,嗡嗡嗡,飞到西,飞到东,不要蛰我的小耳朵,不然我就……和你做朋友!”
阳光暖洋洋地照下来,仿佛已经听到了不久后花丛里的“嗡嗡”声,还有野原家那永远停不下来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