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队员的咒骂声还在洞外回荡，却透着越来越浓的慌乱。他们的脚踝被空间裂缝缠住，像陷在泥沼里，越是挣扎，被勒得越紧。有个队员大概是急疯了，试图用手去掰脚踝上的无形束缚，结果手也被缠住，整个人变成了 “大” 字造型，能量步枪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听起来像有人在用力刮黑板，听得洞里的小安都捂住了耳朵。
老陈举着长矛的手慢慢放下，眼神里的震惊还没褪去。他看着木桦指尖那道若隐若现的空间印记，又看了看被定在原地的清扫队员，突然挠了挠头：“木兄弟这手段…… 真是神了。比城里杂耍团的隔空取物厉害多了，就是这捆人的样子有点像捆猪。” 他说着还比划了个捆猪的动作，差点把长矛又掉地上。
“先处理他们。” 木桦示意老陈过来，“这些人身上的晶片，或许能让我们更清楚这东西的底细。说不定还能找到强制他们吃香菜的开关。” 他走到洞口，指尖轻弹，五道气劲飞出，精准打在清扫队员的后颈 —— 五人瞬间软倒在地，陷入昏迷。其中一个倒下时还在嘟囔 “我的番茄酱……”，看来是执念很深。
阿月连忙带着孩子躲到内侧，小安却偷偷探出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清扫队员，小声对阿月说：“他们睡得好快，比奶奶哄我睡觉还快。” 阿月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别乱看，自己却忍不住瞟了一眼，发现有个队员的靴子没穿好，袜子上还破了个洞，露出的脚趾蜷缩着，突然觉得这些 “可怕的追杀者” 也挺接地气。
老张也挣扎着从阴影里挪出来，靠在洞壁上喘气。他手里那块碎晶片还亮着蓝光，像块迷你屏幕，上面隐约能看到滚动的文字，只是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汽打湿的手机屏幕。狐崽好奇地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结果晶片突然闪了下，吓得它往后蹦了三尺远，尾巴都炸成了毛球。
“这就是晶片的信息界面？” 木桦走过去，指尖悬在碎晶片上方。空间大道的星辰在体内轻轻转动，他能感觉到晶片里的能量流动变得平稳，蓝光也随之清晰了些 —— 上面显示着 “清扫任务：编号 739，目标：二级文明逃犯 5 名”。下面还有行小字：“任务奖励：能量粥三碗，番茄酱一包”，看来十级文明给的奖励还挺实在。
老陈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起来：“连奖励都写这么清楚，真是把人当拉磨的驴使唤。” 他从怀里掏出父亲留下的旧晶片，对比着说，“你看，这纹路是身份识别码，2 代表二级文明，47 是我爹的登记编号 —— 就像你们那的身份证号。不过我爹这号不太吉利，4747，死期死期，难怪他老人家不愿意换。”
“和身份证确实像。” 木桦想起蓝星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晶片，“但比身份证功能多。” 他指尖在碎晶片上轻轻一点，蓝光突然切换了界面，跳出个类似通讯录的列表，上面标着 “队长”“队员 1”“队员 2（番茄酱爱好者）” 等字样，备注还挺详细。
“还能通讯？” 他故作惊讶。
“何止能通讯。” 老陈接过话茬，拿起父亲的旧晶片在手里掂了掂，“平时买东西不用带钱，对着商户的感应装置扫一下就行；想找谁直接在心里默念名字，晶片会自动连接；甚至能看新闻、查地图 —— 十级文明说这叫‘全功能信息终端’。”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偷偷告诉你，它还能看三级文明的言情剧，就是得偷偷看，被发现会被强制去扫厕所。”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他们还拿这个当好处宣传，说我们以前带的通讯器、身份卡都是老古董。可谁不知道，功能越多，被盯得越紧 —— 就像你揣着个透明的口袋，里面有什么，人家看得一清二楚。上次我藏了块压缩饼干，都被晶片记录在案，第二天就有人来问我是不是私藏食物。”
狐崽从阿月怀里跳出来，好奇地扒着老张手里的碎晶片。小家伙大概是觉得蓝光好玩，伸出爪子去拍，没想到爪子刚碰到晶片，界面突然跳出个能量读数：“剩余能量：37%”，下面还有行提示：“能量不足，建议啃两口能量棒补充”，吓得它猛地缩回爪子，对着晶片龇牙，像是在骂这东西多管闲事。
这举动逗得角落里的小安 “噗嗤” 笑出声。小男孩胆子大了些，凑过来看热闹，指着晶片说：“和城里的售货机一样！上次我看到有人买能量饮，扫一下就出来了！就是有个叔叔扫了半天没出来，后来发现他晶片里的钱不够，被售货机骂了句‘穷鬼’。”
“那是‘快捷支付’功能。” 老陈解释道，“晶片会自动绑定你的能量配额账户，十级文明每月给二级文明居民发基础配额，就存在里面。” 他突然叹了口气，“说是基础配额，其实连糊口都不够，想多要就得去做他们安排的活 —— 说白了就是用自由换能量。上次有个大爷为了多换半块压缩饼干，被强制去给清扫队员洗制服，洗了一个月，手都泡白了。”
木桦的手指在晶片上滑动，界面跟着切换。他发现这晶片的操作逻辑和蓝星手机惊人地相似：长按图标能删除联系人，滑动屏幕能切换界面，甚至有个类似 “设置” 的图标，点进去能看到 “隐私权限”—— 虽然里面的权限全是灰色的，显然被十级文明锁死了。最绝的是有个 “夜间模式”，大概是怕亮瞎用户的眼，还挺人性化。
“这不就是把手机嵌进了身体里？” 他心里暗惊。蓝星的手机需要充电、需要信号，而这纳米晶片直接用人体能量驱动，用界域的能量网络传输信号，技术上确实领先太多，可这种 “与身体绑定” 的设定，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看到有个 “自动更新” 的图标，他突然担心这东西会不会像手机系统一样，强制更新后变得更难用。
老张突然咳嗽着开口：“它还能定位…… 就像你们那的导航，只是这导航是给别人导的，我们在哪，十级文明看得明明白白。” 他指了指自己腰上的伤口，“我们能逃到荒野，全靠老陈懂点屏蔽信号的土办法 —— 用潮湿的泥土裹住脖子，能暂时挡住信号。就是这办法有个副作用，容易招蚊子，上次我们裹了泥土，被蚊子叮得像起了疹子。”
老陈立刻补充：“但这办法不能常用，泥土里的杂质会腐蚀皮肤。”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有圈淡淡的红痕，“你看，我这就是之前裹泥土弄的，痒了好几天。有次忍不住挠，差点把脖子挠出血，结果晶片还提醒我‘请注意保持皮肤完整，否则将影响能量传导’，简直比我妈还啰嗦。”
木桦的目光落在他脖颈的红痕上，神念不经意间扫过 —— 那红痕下隐约有片皮肤颜色更深，像是旧伤未愈。他没多问，转而指着清扫队员的晶片：“他们的晶片有银色纹路，功能和普通的一样吗？是不是能多收到几个频道的言情剧？”
“核心功能差不多，多了‘任务接收’和‘逃犯识别’。” 老陈走到洞口，踢了踢昏迷的清扫队员，“这些人是十级文明的走狗，专门负责追杀我们这些逃犯。他们的晶片能接收到最新的逃犯信息，就像带着移动通缉令。对了，他们还能收到内部通知，上次我偷听到他们说‘总部食堂的番茄酱缺货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比接到追杀任务还难受。”
他弯腰从一个队员身上摸出块完整的晶片，这晶片比老陈父亲的旧晶片亮得多，银色纹路在火光下流转。老陈拿着晶片在手里转了转，突然脸色微变：“这晶片…… 有战斗模式！就像游戏里的战斗状态，能加 buff！”
“战斗模式？” 木桦挑眉。
“就是能连接能量武器。” 老陈指着队员手里的能量步枪，“清扫队员的步枪不用手动瞄准，晶片会自动校准弹道，只要锁定目标，基本百发百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更狠的是…… 它还能强制使用者进入狂暴状态，就是不管不顾往前冲，有点像喝多了的醉汉，只不过醉汉用拳头，他们用枪。”
话没说完，洞外突然传来 “嘀嘀” 的急促提示音。不是来自昏迷的队员，而是从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 像是有新的信号正在靠近。木桦的神念瞬间探出去，脸色微变：“不止一波人，后面还有增援，至少十个！而且看他们的步伐，像是带了重型武器，其中一个还扛着个大喇叭，估计是来喊话的。”
老陈立刻把晶片揣进怀里，重新举起长矛：“他们肯定是看到前面的人没动静，派人来查看了！这大喇叭一喊，我们想躲都躲不了！” 他看着木桦，眼神里有些犹豫，“木兄弟，要不你还是带着孩子走密道吧？这些人不好对付，他们的晶片说不定还有强制人跳舞的功能，到时候我们边打边跳，太丢人了！”
他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的红痕下，旧伤的位置突然传来刺痛 —— 那是上次被晶片能量灼伤留下的，直到现在还没好利索。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狐崽突然对着洞外龇牙，毛发根根竖起。它跑到木桦脚边，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又指了指老陈怀里的晶片，像是在提醒什么。突然，它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昏迷的清扫队员身边，对着其中一个的靴子撒了泡尿，然后得意地摇着尾巴跑回来，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
木桦看着老陈脖颈上的旧伤，又看了看他怀里微微发亮的晶片，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指尖凝聚起空间大道之力，在洞口又补了道印记：“先别急着走。” 他的目光落在清扫队员的能量步枪上，“或许，我们能借他们的武器用用 —— 正好看看这晶片的战斗功能，到底有多厉害。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的大喇叭换个频道，放点儿歌什么的。”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能量装置特有的 “嗡鸣” 声，还夹杂着隐约的说话声：“记得把番茄酱带上，等完成任务我们去野餐！” 看来这些增援的清扫队员还挺有生活情趣。老陈握紧了怀里的晶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比之前更凶险的战斗 —— 而那些看似和手机功能相似的晶片，或许会露出更可怕的獠牙。不过一想到他们可能边打边惦记着野餐，他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