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杜远很快恢复镇定，推了推眼镜，“正好需要你的血样...”
“闭嘴！”江初芳枪口对准他，“我父亲在哪？”
杜远叹了口气，按下控制台某个按钮。墙壁突然变成透明状态，露出隔壁房间——江明被束缚在一张特制轮椅上，瘦得几乎不成人形，但眼睛依然清明。看到女儿，他激动地挣扎起来，却发不出声音。
“爸！”江初芳心如刀绞，十年生死两茫茫，父亲竟被折磨成这样！
“感人重逢。”杜远鼓掌，”可惜老江已经自愿成为抗体培养器多年，离开设备活不过24小时。”他走向控制台，“做个交易如何？你给我500cc血液，我放梅子溪走。”
江初芳看向手术台上的梅子溪，又看看隔壁的父亲。这个选择太残忍...
“别...信他...”微弱的声音从手术台传来。梅子溪竟然睁开了眼睛，虽然瞳孔涣散，但确有一丝清明，“芳芳...走...”
“子溪！”江初芳想冲过去，却被杜远拦住。
“看来b剂还有残留效果。”杜远兴奋地记录着，“不可思议的抗药性...”
趁他分神，江初芳一个肘击打在他咽喉，同时调转枪口击中一个白大褂的大腿。另一个白大褂扑来抢枪，两人扭打在一起。枪走火打碎了某个仪器，火花四溅。
“警报！警报！”机械女声响起，实验室瞬间红光闪烁。
杜远捂着喉咙爬起来，按下紧急按钮：“安保人员立即到b区实验室！”
江初芳终于击倒白大褂，冲向手术台解开梅子溪的束缚。闺蜜的身体冰冷得像具尸体，只有微弱的脉搏证明她还活着。
“控制台...密码7431...”梅子溪气若游丝，“可以...释放...你父亲...”
江初芳将梅子溪安置在角落，迅速输入密码。系统提示：“紧急释放程序启动，确认？”
她毫不犹豫按下确认。隔壁房间的束缚装置应声弹开，江明虚弱地跌下轮椅，爬向连接门。
“爸！”江初芳想冲过去，却被突然闯入的安保人员拦住。三把冲锋枪对准她，她不得不放下武器。
杜远得意地走过来：“早该这样。”他示意手下控制住江初芳，自己走向江明，“老江，好久不见。看来你女儿和你一样固执。”
江明抬起头，突然从嘴里吐出一个微型装置，用尽全身力气按了下去。
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所有设备同时闪烁警告：”自毁程序启动，10分钟后引爆。”
“你疯了！”杜远脸色大变，“这里储存着所有研究数据！”
江明露出十年来的第一个微笑：“正...是...目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却充满坚定，“芳芳...带...那姑娘...走...”
安保人员乱作一团，有人试图取消自毁程序，有人开始抢救数据。杜远咬牙切齿地抓起一支针剂：“那就在爆炸前完成提取！”
他扑向江初芳，却被突然冲来的梅子溪撞开。谁也没想到这个垂死的女孩还能动！梅子溪像护崽的母狮一样挡在江初芳面前，虽然摇摇欲坠，但眼神异常清明。
“跑...”她对江初芳说，“证据...在...爸爸...轮椅下...”
杜远气急败坏地拔出手术刀：“贱人！”他刺向梅子溪，江初芳想阻拦却慢了一步。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但倒下的不是梅子溪——江明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来挡在了两个女孩前面！手术刀深深插入他的后背。
“爸！”江初芳尖叫着接住父亲倒下的身体。
江明颤抖的手抚上女儿的脸：“对...不起...保护好...抗体...”他的目光移向梅子溪，“谢谢...保护...我女儿...”
“不！不要死！”江初芳泪如雨下，“我们一起走！”
江明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给...陈队长...青松会...名单...”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周政...不是...头目...”
“那是谁？”江初芳急切地问。
江明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江初芳瞪大眼睛——不可能！那个人是...
没等她追问，父亲的手突然垂下，眼中的光芒永远熄灭了。十年的囚禁与折磨，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
“5分钟倒计时。”系统冷酷地提醒。
“走！”梅子溪拉起呆滞的江初芳，“完成...江叔叔的...心愿...”
杜远和安保人员已经逃离实验室去抢救数据。两人艰难地向外移动，梅子溪几乎将全身重量压在江初芳身上。
“轮椅...下面...”梅子溪提醒。
江初芳从父亲轮椅下摸出一个小金属盒，塞进口袋。走廊里浓烟滚滚，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她们跌跌撞撞地找到紧急出口，却发现门被锁死了。
“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雨站在走廊拐角，手里拿着灭火器砸开了窗户，“快跳！”
三人从二楼窗口跳下，落在松软的泥地上。身后，化工厂接连传出爆炸声，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江姐...我很抱歉...”小雨哭着说，“杜远骗了我这么多年...”
江初芳紧紧抱着梅子溪，无言地摇头。她失去父亲，梅子溪失去自我，多少女孩失去人生...这一切的代价太沉重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队长带着大批警察和救护车赶到，迅速将三人送往医院。
......
三个月后，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床上。梅子溪安静地坐着，看江初芳削苹果。她的眼神清澈却陌生，像初生的婴儿般纯净。
“再来一块？”江初芳递上苹果。
梅子溪乖巧地点头，小口咀嚼。那天逃出化工厂后，她昏迷了两周才醒，却失去了所有记忆。“蝶变”药物的后遗症让她的心智回到了十岁左右。
“今天感觉如何？”江初芳柔声问。
“好多了。”梅子溪微笑，”那个...陈叔叔说，我很快可以出院了？”
“嗯，跟我一起住。“江初芳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说好的，记得吗？”
梅子溪点点头，突然指着电视：“那个人好眼熟...”
电视上正在播新新闻：“今日，市政协副主席周政因涉嫌多项罪名被正式批捕。与此同时，震惊全国的红蝶案又有新进展，更多涉案人员落网...”
江初芳握紧口袋里的U盘。父亲留下的证据不仅揭露了红蝶组织的罪行，还挖出了“青松会”安插在各界的内鬼。而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父亲临死前说出的名字——也在上周“意外”死于心脏病发作。
“芳芳？”梅子溪歪着头看她，“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