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这番清醒的反驳,让石坪上的仙云宗弟子们暗自点头 —— 往日里众人只当少宗主是个温和有余、果决不足的贵公子,今日才知他并非愚笨,反倒看得通透。连药老都忍不住侧目,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大哥,我觉得我们慕容家的两位供奉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弟子人群中响起,慕容天海拨开众人走了出来,他刚从山下赶回来,身上还沾着尘土,却依旧摆着一副倨傲的姿态,“有我在,你该放心才是。两位叔伯就算再有野心,也不敢对我这个慕容家未来家主做什么,护山大阵的镇牌交给你,再让他们协助管理,不是正好?”
他这话看似在帮元昊,实则是在帮慕容载造势 —— 只要元昊接下镇牌,他再从中周旋,慕容家就能名正言顺地插手宗门事务,到时候神冢名额、宗门权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哼,废话少说!” 元昊一眼看穿了慕容天海的心思,斩钉截铁地拒绝,“想让我答应慕容载的条件,绝无可能!” 他知道,此刻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就算要妥协,也得掌握主动权。
慕容载见元昊油盐不进,便不再纠缠,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云鹤,语气带着几分施压:“云长老,别的先不说,你勾结魔族一事,总该给在场的弟子们一个像样的说法吧?”
他心里清楚,当年仙云宗与鬼宗大战后定下的盟约,核心是 “互不侵犯宗门、不伤小辈弟子”,可如今神冢开启在即,利益当前,盟约早已成了一纸空文。只是这话不能明说,必须拿 “勾结魔族” 做由头,才能占据道义高地。
云鹤自然也明白这层算计,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别装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说我勾结魔族,你又算什么?无非都是为了神冢名额罢了。有话直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懒得再绕圈子,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名额肯定要交出去,但交多少、怎么交,必须由他来定 —— 神冢名额直接关系到宗门未来的势力格局,哪怕多争取一个,对仙云宗都是利好。
“我们要的也不多。” 慕容载见云鹤松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缓缓说道,“只要三个神冢名额。至于护山大阵的镇牌和执法殿殿主之位,等慕容副宗主回来后再议,如何?”
“不可能!” 云鹤想都没想就拒绝,语气丝毫不退让,“神冢名额早已分配给各脉弟子,就算还有剩余,也绝不可能给你们三个!” 他心里有杆秤 —— 最多只能给两个名额,既能暂时平息事端,又不至于让慕容家、苏家与鬼宗的势力在神冢中过于壮大。
苏长青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云鹤,你是觉得方才死伤的弟子还不够多?要不要我们再帮你清理一批,说不定就能省出几个名额了?” 他刚从苦寒之地回来,最不缺的就是狠辣手段,反正盟约已破,杀几个弟子也无妨。
墨无常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沉。他原本的计划是:让严阔海等人在山下截杀元澈,自己则在山上牵制云鹤,等严阔海得手后,再联手慕容家、苏家逼迫云鹤交出名额,除了这些他还有更深层的算计。可如今严阔海等人迟迟未到,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计划恐怕出了变故。仙云宗宗主元弘道还在闭死关,若是拖延太久,一旦惊动这位仙云宗顶尖战力,别说拿名额,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问题。
“你敢?” 云鹤怒喝一声,只是这怒气里只有七分是真,三分是装 —— 他知道墨无常不敢真的大肆杀弟子,否则就彻底违背了盟约,会遭到仙云宗所有弟子的死战反抗,到时候墨无常等人也讨不到好。
“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就在墨无常打算再杀一名弟子施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山道方向传来,打破了场中的僵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元澈独自一人,缓步走上石坪。他的衣袍上沾着些许尘土,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平静地扫过场中的狼藉,没有丝毫慌乱。
“老师。” 元澈走到药老身旁站定,躬身行礼,目光落在药老手臂的伤口上,见伤口已包扎好,且没有伤及要害,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药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你没事就好。” 他刚才还在担心元澈会不会遇到截杀,如今见他平安归来,总算松了口气。
墨无常看到元澈,心中的猜测瞬间得到证实 —— 严阔海等人肯定出事了。他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元澈看向墨无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墨长老,今日不会再放我血了吧?你看我们这边人也不少,不如各回各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扫视场中众人 —— 苏长青、古韵长、慕容载、慕容雷,个个气息强大,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心里暗自盘算,硬拼肯定不行,只能用计谋与之周旋。
“小子,你觉得老夫像是会空手而归的人吗?” 墨无常语气冰冷,眼神里满是杀意 —— 严阔海等人没回来,元澈又平安无事,今日若是拿不到名额,他这次上山就成了真的笑话了。
“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人妥协。” 元澈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让步,“不如各退一步如何?我知道云殿主手里的名额已经分配出去了,不过前几天我给过老师几枚名额玉牌,若是不嫌弃,就用这些抵数吧。虽然不多,总好过没有。”
说着,他朝着药老伸出右手,拇指微微勾起。
药老立刻心领神会,从储物袋中取出四枚莹白的玉牌,递到元澈手中。玉牌上刻着淡淡的符文,正是神冢名额的标识。
元澈举起玉牌,对着众人说道:“就剩下这四枚了,你们现在分了?” 古有二桃杀三士,现在是五个人,自然要拿出四个。
苏长青看到只有四枚玉牌,顿时暴怒,指着元澈厉声喝道:“小子,你觉得这点把戏能骗得了我们?敢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耍心机,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在天凉苦寒之地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神冢名额,四枚玉牌根本不够五人分,如何能不怒?
元澈却丝毫不慌,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敢杀我?连墨长老都不敢动我,你确定你敢动手?” 这话并非虚张声势,他说的没错,有风老头在,这片大陆只要有些实力和势力的人,都不敢动他,因为动了他,就惹到了一个疯子,那疯子的实力,上了年纪的人最清楚。
苏长青哑口无言,一时间看着元澈手上的四个名额玉牌眼神微凝。
“我的确不能现在杀了你,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动手!”墨无常目光阴冷,看了一眼身边的古韵长和苏长青。
苏长青的脸色瞬间僵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 他确实不敢杀元澈。他死死盯着元澈手中的四枚玉牌,眼神微凝,心里快速盘算着:四枚玉牌,鬼宗、苏家、慕容家三家分,若是能拿到两枚,也不算白来一趟。
“我的确不能现在杀你,但不代表别人不能。” 墨无常突然开口,语气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他扫了一眼身旁的古韵长与苏长青,一字一句道,“动手!”
“动手?” 石坪上的众人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所有人都以为,元澈拿出名额玉牌后,双方至少能暂时达成妥协,却没想到墨无常竟会突然下令动手!仙云宗弟子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药老更是将元澈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墨无常等人 —— 云鹤虽重伤,却有护山大阵在,真要拼杀起来,未必会输。
元澈的神情也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墨无常会如此决绝,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黑色储物袋 —— 那是风老头给的保命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可面对墨无常等人,寻常手段根本没用,只能靠这储物袋搏一线生机。
慕容家两位供奉闻言神情则是放松了很多。虽然这与他们本来的想法不同,但只要能借助其余三人之手,除掉了云鹤,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可下一秒,变故陡生!
古韵长在墨无常 “动手” 二字落下的瞬间,已将周身真元提至巅峰,九星修士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开来,压得石坪上的弟子们几乎喘不过气。他没有冲向云鹤,而是猛地转身,右手成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狠狠拍向慕容载的后背!
“噗!”
慕容载根本毫无防备,他甚至还在等着看云鹤被杀的场景,直到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前飞去,重重摔在石坪上,挣扎着想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五脏六腑都像被震碎了一般,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古韵长,眼神里满是不解与愤怒:“你…… 你为何要对我动手?”
古韵长收回手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刚才只是拍飞了一只蝼蚁。
而就在古韵长动手的同一时刻,苏长青也动了!他手中的长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趁着慕容雷因震惊而失神的瞬间,猛地挥刀斩下!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