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烨拿着蛋挞的手指顿了顿，视线从她带笑的眼睛移到购物袋里露出的半盒酸奶，喉结轻轻动了动：“这家的原味酸奶确实不错。”
苏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那天是不小心撞到你，还把酸奶掉了，再说我觉得蜜桃味的酸奶最好吃了！”
“没关系。”顾怀烨打断她，指尖摩挲着蛋挞盒的边缘，“倒是我，当时走得急。”他顿了顿，看向不远处军区家属院门口那棵老槐树，“我住那边，以后买东西，说不定还能碰到。”
苏念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滚了几圈，撞在花坛的砖沿上。“嗯，我住这附近的公寓，离超市近。”
“宿主宿主！他在约你以后偶遇！”009在脑海里蹦跶，“这波稳了！”
苏念没理它，抬头时正好对上陆衍的目光。他的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亮，像是有星光落进去。“那个……蛋挞要趁热吃，凉了酥皮会软。”
顾怀烨低头看了眼蛋挞，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
顾怀烨转身往家属院走，步伐依旧挺拔，只是手里多了盒蛋挞，背影在暖红色的光里，竟显得有些温柔。苏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
“宿主，你刚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有星星！”009感叹，“我数据库里的恋爱样本都说，这种时候，大概率是双向奔赴哦！”
苏念没说话，只是拿起购物袋往家走。晚风吹过，桂花香又飘了过来，这次好像比刚才更甜了些。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同事的聊天界面，可她此刻想的，却是刚才顾怀烨接过蛋挞时，指尖相触的温度，和他说“我叫顾怀烨”时，眼里的光。
回到家，她把酸奶放进冰箱，却没立刻关上门。冰箱里的灯亮着，照得那盒酸奶格外显眼。她想起第一次见陆衍时，他穿着军装，肩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着光；想起他捡起酸奶盒时，指腹的凉意；想起刚才他站在桂花树下，穿着黑色夹克，眼里带着笑意的样子。
“009，”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那些任务世界里的记忆，会不会真的像共振一样？”
009沉默了几秒，电子音里带了点认真：“也许吧。就像两个音叉，哪怕隔了很远，只要频率对了，总会有回应的。”
苏念关上冰箱门，转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桂花树在夜色里晃动，偶尔有晚归的人走过，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想起顾怀烨手里的蛋挞，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吃。
第二天早上，苏念去超市买早餐，刚走到生鲜区，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苏念。”
她回头，看见顾怀烨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袋面包，肩上搭着件军绿色的外套。晨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早。”他走过来，手里的面包袋晃了晃，“你也来买早餐？”
“嗯，买点豆浆和包子。”苏念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面包上，“你呢？”
“买了点面包，队里早上训练早，来不及做。”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保鲜盒，递给她，“昨天的蛋挞很好吃，盒子洗干净了，还你。”
保鲜盒里放着一张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蛋挞味道很好，谢谢。下次如果做了，或许可以再‘偶遇’。”字迹笔锋有力，却带着点温柔。
苏念接过保鲜盒，指尖碰到盒壁，温温的。她抬头，撞进顾怀烨含笑的眼睛里，这次没有躲开。
“好啊。”她说，眼里的星星又亮了起来，“下次做了，我再‘偶遇’你。”
晨光穿过超市的玻璃窗，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009在脑海里悄悄比了个耶，心想，她家宿主的人间烟火，这下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苏念捏着保鲜盒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盒壁的温度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她低头看了眼便签，钢笔字迹的墨色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连带着“偶遇”两个字都像是裹了层糖霜。
“那我……先去买包子了。”她把保鲜盒放进购物袋，指尖不小心蹭到袋里的酸奶盒——是昨天没喝完的蜜桃味，瓶身还留着超市冷柜的余温。
“嗯。”顾怀烨应了声，却没立刻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往包子铺走。苏念走了两步，下意识回头，正撞见他收回目光，耳根似乎悄悄红了。
买完早餐出超市时，顾怀烨还在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军绿色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捏着那袋面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袋的纹路。见她出来，他往前迎了两步：“我往家属院走，顺路吗？”
苏念的公寓就在超市斜对面，和家属院确实是同个方向。她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回走，梧桐叶在脚下沙沙响。
“你昨天说……喜欢蜜桃味的酸奶？”顾怀烨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以前总觉得原味的更清爽，下次可以试试蜜桃味。”
苏念心里一跳，原来他记得。她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落了片细碎的星。“嗯，蜜桃味的带点甜，夏天喝正好。”
“那下次……如果我去买酸奶，说不定能碰到你。”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购物袋上，那里正露着半盒蜜桃味酸奶的包装。
“宿主！他又在约你了！这次是光明正大的‘酸奶之约’！”009在脑海里激动地敲锣，“我就说双向奔赴吧！”
苏念忍着笑，轻轻“嗯”了声：“好啊。”
走到公寓楼下时，苏念停下脚步：“我到了。”
“嗯。”顾怀烨站在台阶下，抬头看她，“那……下午训练结束，我可能会去超市。”
“好。”苏念点点头，转身往楼道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那你……记得试试蜜桃味的。”
顾怀烨笑了，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好。”
苏念推开门时，脸颊还在发烫。她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从购物袋里拿出那个保鲜盒，打开后，便签上的字迹在晨光里愈发清晰。她摸出手机，把便签拍了张照，设成了壁纸——不是因为字迹好看，是因为那句“或许可以再‘偶遇’”，像颗糖，在心里慢慢化了。
下午四点，苏念正在厨房烤蔓越莓饼干，009忽然喊：“宿主！顾怀烨出家属院了！正往超市走！”
苏念捏着打蛋器的手顿了顿，烤箱里的黄油香漫了满室。她看了眼时间，把饼干放进烤箱，擦了擦手：“我……去超市买瓶酱油。”
“借口！赤裸裸的借口！”009在脑海里打滚，“不过我喜欢！”
苏念走到超市生鲜区时，果然看见顾怀烨站在酸奶冷柜前，正弯腰看着货架上的酸奶。他指尖在一排蜜桃味酸奶的瓶身上扫过，似乎在选哪个牌子。
“这个牌子的蜜桃味不错。”苏念走过去，指着其中一瓶，“我昨天喝的就是这个。”
顾怀烨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你也来买东西？”
“嗯，买瓶酱油。”苏念晃了晃手里的购物篮，里面空空的，只有她出门时顺手放进去的保鲜盒——里面装着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还带着温热的香气。
顾怀烨拿起那瓶蜜桃味酸奶，放进购物篮里，然后看向她的篮子：“只买酱油？”
苏念有点不好意思，把保鲜盒递给他：“这个……刚烤的饼干，蔓越莓味的，你尝尝。”
顾怀烨接过盒子，指尖碰到她的手指，这次的温度，比上次更暖些。他打开盒盖，蔓越莓的甜香混着黄油味飘出来，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好吃。比蛋挞还好吃。”
苏念笑了，眼里的星星又落了下来：“那……下次我烤别的，再‘偶遇’你？”
顾怀烨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压不住：“好。”
冷柜的灯亮着，照得两人手里的酸奶和饼干都泛着暖光。009趴在“精神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梧桐叶，觉得她家宿主的人间烟火，不仅热闹了，还甜得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