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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瘴,粘稠地裹着晋中大地。

刘虎跨在战马上,回头望去——八千骑兵、两千火铳手已列队完毕,每张脸上都绷着赴死般的肃穆。他的副将正在指挥士兵们高高竖起那些旗帜:沈字大纛、各营主将的认旗,甚至还有几面本应收在辎重营里的、绣着青鸾徽记的帅旗。

“将军,”副将策马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旗都打起来了。只是……咱们真能骗过洪承畴吗?”

刘虎没有立刻回答。他伸手摸了摸马鞍旁挂着的箭囊——里面只有二十支箭,比平日少了一半。轻装急进,这是大帅的命令,也是赌局的筹码。

“洪承畴不是神仙。”刘虎终于开口,声音粗糙如砂石摩擦,“他也要判断,也要抉择。咱们要做的,就是把‘慌乱’二字,刻进每一个动作里。”

他扬起马鞭,指向西边灰蒙蒙的天际:“传令——全军开拔!骑兵在前,步卒押后,辎重车给我弄出最大响动!斥候放出去三十里,遇敌即报,但不必死战,掉头就跑!”

“遇敌即跑?”副将一愣。

“跑得越狼狈越好。”刘虎咧开嘴,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要让明军的探马看见——青鸾军的主力,正像一群丢了老巢的疯狗,拼命往西安跑呢。”

同一时刻,五十里外。

沈正阳蹲在河边,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也把最后一点犹豫冲刷干净。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曾大牛和袁大山。

“大帅,”曾大牛瓮声瓮气地说,“弟兄们都埋伏好了。林子里、山坳里、河滩芦苇丛里……按您的吩咐,马衔枚,人噤声,连灶都不起,全吃冷干粮。”

袁大山补充道:“斥候回报,太原城头旌旗招展,王燮怕是已经知道西安的事了。但城门紧闭,暂无出城迹象。”

沈正阳站起身,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他望向东面——那是洪承畴大营的方向,此刻正隐在晨雾之后,如同蛰伏的巨兽。

“洪承畴那边有动静吗?”

“暂时没有。”袁大山摇头,“但他的探马活动频密了许多,今早咱们的暗哨已经摸掉了三拨。”

沈正阳点了点头,忽然问:“你们说,洪承畴此刻在做什么?”

曾大牛不假思索:“肯定在琢磨怎么趁火打劫!”

“不。”沈正阳轻轻吐出这个字,眼神幽深,“他在等。”

“等?”

“等更多的消息,等更确凿的情报,等我军露出更大的破绽。”沈正阳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手指抚过粗糙的树皮,“洪承畴用兵,向来‘持重’——这是朝中夸他的话,也是他的命门。他太想赢得稳妥,太怕中了圈套。所以刘虎这出戏,必须要演到他不得不信。”

袁大山若有所思:“所以您让刘将军只带十日干粮……”

“十日,是从这里急行军到西安的最短时限。”沈正阳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位爱将,“洪承畴算得出来。如果他看到一支携带十日口粮、丢弃重械、拼命西奔的军队,他会怎么想?”

曾大牛眼睛一亮:“他会觉得——咱们真的急了,急到连多带几天粮食都等不及!”

“对。”沈正阳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但光这样还不够。洪承畴生性多疑,他还会试探。”

话音未落,一骑快马从雾中冲出,马上斥候滚鞍而下,单膝跪地:“报——西面二十里,刘虎将军所部遭遇明军游骑!短暂接战后,我军丢弃三辆辎重车,加速西撤!明军游骑已拾得车上文书,正往回赶!”

沈正阳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鱼,开始咬钩了。”

洪承畴大营,中军帐。

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帐内那股阴冷的凝重。洪承畴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封刚从辎重车上搜来的书信——信是写给西安周先生的,字迹潦草,语气仓促,落款处盖着沈正阳的私印。

“督师,”总兵曹变蛟站在下首,语气急切,“末将亲眼所见!青鸾军西撤队伍绵延数里,旌旗杂乱,车马争先,途中丢弃的盔甲、锅灶不计其数!这支绝对是沈贼主力!”

另一侧,副将王廷臣却皱眉道:“督师,沈正阳狡诈多端,此中恐怕有诈。若真是主力西撤,为何我军的探马还能轻易拾得这等机密书信?未免太过巧合。”

“王将军过虑了!”曹变蛟反驳,“兵败如山倒,乱军之中遗落文书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西安是沈贼老巢,父母妻儿、钱粮根基皆在其中,此刻后方起火,他焉能不救?”

洪承畴始终沉默。他将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手指摩挲过印泥的痕迹——是真的。字迹也确实是沈正阳的亲笔。军情更是对得上:西安被围,临洮失守,苏大柱倒戈……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但他心里那根弦,依旧绷着。

“督师!”又一名传令兵冲进帐内,“急报!太原王总兵遣使来问,称观察到青鸾军大营空虚,旗帜稀疏,是否要出城夹击?”

帐内众将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洪承畴。

王廷臣急道:“督师!若此时与太原守军前后夹击沈贼留守部队,必可大破之!届时无论西撤的是否主力,沈贼都再无翻身之日!”

曹变蛟却摇头:“不妥!沈正阳若真是率主力西去,此刻正是衔尾追击、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若是分兵去攻他留守营垒,反倒放跑了最大的鱼!”

“若那是诱敌之计呢?!”王廷臣的声音高了八度。

“若是诱敌,他留守营垒为何空虚?做戏做全套的道理,沈正阳不懂吗?!”曹变蛟毫不相让。

洪承畴终于抬起了手。

帐内瞬间静默。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从自己大营的位置向西移动,划过山川河流,最后停在了一处名叫“老鸦峡”的地方。

“刘虎所部,现在何处?”

“最新探报,已过黑水河,正朝老鸦峡方向疾进。”曹变蛟答。

“老鸦峡……”洪承畴眯起眼睛,“两侧山高林密,中有河道穿行,是个设伏的好地方啊。”

王廷臣精神一振:“督师明鉴!若沈贼真要设伏,必选此地!”

“但若是真逃,老鸦峡也是西去最快路径。”洪承畴缓缓道,“曹总兵。”

“末将在!”

“着你率两万精锐,即刻出营追击。”洪承畴的语气平稳得像在说今日天气,“但记住——追而不击,吊在其后三十里。多派探马,查清前方五十里内每一处山坳、每一条岔路。”

“督师!”曹变蛟急了,“若真是沈贼主力,三十里距离足以让他逃出生天!”

“若真是主力,他带着步卒辎重,一日能走多远?”洪承畴反问,“若他是诈,三十里,也足够让他的伏兵暴露了。”

他转身,目光扫过众将:“王副将。”

“末将在!”

“集结剩余兵力,随时待命。若曹总兵那边确认前方无伏,你部立刻轻装疾进,与曹部合围刘虎。”洪承畴顿了顿,“若……真有伏兵,你部则从侧翼切入,反包围之。”

王廷臣抱拳:“末将领命!”

“还有,”洪承畴最后补充,“传令太原王燮,命他严守城池,不得擅自出战——沈贼留守部队再空虚,也是饿狼。”

众将领命而去。

帐内只剩洪承畴一人。他重新坐回太师椅,目光落在那封“缴获”的书信上,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沈正阳啊沈正阳……你这步棋,下得够险。”

老鸦峡西口,日头已偏西。

刘虎勒住战马,抬手示意全军止步。前方峡谷幽深,暮色正从两侧山脊上缓缓流淌下来,将林木染成铁青色。

“将军,过了这个峡谷,再往西就是一马平川了。”副将抹了把脸上的汗,“洪承畴的人还跟在后面三十里,不紧不慢的。”

刘虎回头望了望来路。尘土在暮色中扬起淡淡的黄雾——那是追兵扬起的烟尘,像一条耐心的毒蛇,始终保持着距离。

“他在等。”刘虎低声道,“等我们进峡谷,等我们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等他的探马把每一处可能藏兵的地方都摸清楚。”

“那咱们……”

“进。”刘虎一夹马腹,“但不能全进。骑兵先过,步卒和辎重停在谷口,做出犹豫观望之态。”

副将愣了:“这……不是更显得可疑?”

“要的就是可疑。”刘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洪承畴生性多疑,我们若是毫不犹豫全军冲进去,他反倒要起疑心。现在我们停在谷口犹豫——在他眼里,就像一群逃命的兔子忽然在陷阱前刹住了脚,左顾右盼,惊慌失措。”

他压低声音:“而这犹豫,会逼他做出选择——要么继续等,眼睁睁看我们可能真的逃走;要么……压上来,逼我们进谷。”

暮色渐浓。

三十里外,曹变蛟接到了最新探报。

“停在了谷口?”他眉头紧锁,“步卒和辎重没进去?”

“是!骑兵已先行入谷探路,大部队在谷口列阵,似有犹豫!”

曹变蛟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传令——前军加速!压到十里距离,做出合围姿态!”

“将军,督师说追而不击……”

“本将没说要打。”曹变蛟眼中精光一闪,“只是吓一吓他们。若真是逃命,这一吓,他们必然仓皇入谷。若是诱敌……”

他望向暮色中如同巨兽张口的老鸦峡。

“那埋伏的人,也该忍不住了。”

同一时刻,峡谷东侧十五里,一处无名山坳。

沈正阳趴在草丛里,单筒望远镜紧紧贴在眼前。暮色影响了视野,但他依然能看见——远方那条属于曹变蛟部的烟尘,正在加速滚动。

“大帅,”曾大牛匍匐着爬过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明军动了!朝谷口压过去了!”

沈正阳没有放下望远镜:“刘虎那边呢?”

“按计划停在谷口!骑兵已入谷探路!”

“好……”沈正阳缓缓吐出一口气,“传令各营:敌军前锋一旦进入峡谷三里处,伏兵齐出。记住——第一击,必须打掉他们的指挥!”

“那曹变蛟的主力……”

“袁大山。”沈正阳终于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身侧。

“末将在!”

“你率三千最精锐的老营兵,从北面山脊绕过去。”沈正阳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不要管峡谷里的战斗。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曹变蛟的中军大旗。我要你在半个时辰内,把他的指挥体系彻底搅乱。”

袁大山重重点头,又忍不住问:“那洪承畴的后军……”

“王廷臣部此刻应该还在大营待命。”沈正阳望向东方,那里是洪承畴大营的方向,此刻已隐没在沉沉暮色中,“等他知道曹变蛟遇伏,再整军来援,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他站起身,拍了拍甲胄上的草屑。

“两个时辰,够我们吃掉曹变蛟这两万人了。”

最后的夕阳终于沉入西山,天地间只剩下铁灰色的余光。风从峡谷中穿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千万把刀在鞘中低鸣。

曾大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问:“大帅,您说……西安现在怎么样了?”

沈正阳沉默了很久。

“周先生会守住。”他终于说,声音轻得像一句祈祷,“而我们……要打赢这一仗。赢了,才能回去。”

号角声就在这时,从遥远的谷口传来。

凄厉,绵长,撕破了暮色最后的宁静。

沈正阳猛地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锋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寒光。

“青鸾——”

他的吼声如同炸雷,滚过整片山野:

“杀贼——!”

山坳间、密林中、河滩旁——无数身影骤然跃起,黑色的甲胄在暮色中汇成一道死亡的洪流,朝着峡谷方向,奔腾而去。

五十里外,洪承畴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

他听到了风中隐约传来的、如同滚雷般的呐喊声。

帐外,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督师!急报!老鸦峡方向杀声震天,曹总兵部可能中伏了!”

洪承畴的脸色,在烛光中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那封信、那些丢弃的辎重、那份仓皇——全都是饵。

而自己,终究还是咬了钩。

“传令王廷臣……”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全军集结,火速驰援。”

“那太原方面……”

“顾不上了。”洪承畴抓起头盔,大步朝帐外走去,“这一局,已经赌大了。”

夜色彻底降临。

而血与火,才刚刚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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