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请柬悬浮在半空，那股隐晦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缠绕上陈凡，探测他的深浅。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李无尘眼神一冷，手已按上剑柄；冷无锋面瘫脸上更无表情，周身剑气隐而不发；钱多多眯起眼睛，胖脸上闪过一丝精明；苏晓晓和洛冰婵则面露担忧。
这是下马威，也是试探。玄天宗大长老显然并未因陈凡拯救星域的功绩而放下身段，反而想借此机会，重新确认传统巨头在新时代秩序中的主导地位。
陈凡像是毫无所觉，笑嘻嘻地伸手，看似随意地一把抓住了那封请柬。在他手指接触请柬的瞬间，那股隐晦的灵力波动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溃散，请柬上流转的灵光也黯淡了几分。
“哎哟，还挺沉。”陈凡掂量了一下请柬，看也没看，随手就丢给了旁边的炮哥，“炮哥，收着，回头垫桌脚或者给你磨牙用。”
炮哥用小爪子接过，嗅了嗅，嫌弃道：“一股子陈年老迂腐的味儿，硌牙。”
玄玉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陈凡这轻描淡写的举动，不仅化解了他的试探，更是对玄天宗威严的极大蔑视。“陈凡！此乃大长老亲笔请柬，代表我玄天宗乃至整个传统正道联盟的意志，你岂可如此轻慢！”
“轻慢？”陈凡掏了掏耳朵，吹了下手指，“我说玄玉子老铁，你是不是搞错了几件事？”
他站起身，走到玄玉子面前，虽然身高未必占优，但那历经生死、融合火种、定义虚无后自然蕴养的磅礴气场，却让玄玉子感到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第一，”陈凡伸出食指，“陨星古城被围的时候，你们玄天宗的‘意志’在哪儿？是派了援军还是送了物资？好像除了隔空喊了几句‘坚持住’，屁都没放一个吧？现在古城我们打下来了，危机我们解除了，你们跳出来要‘共商大计’、‘确立章程’？脸呢？”
玄玉子脸色涨红：“你！宗门有宗门的考量，星域广大，岂能……”
“第二，”陈凡根本不听他解释，伸出第二根手指，“谁承认你们玄天宗是‘正道魁首’了？自封的？经过星域人民投票了吗？问过我凡哥了吗？时代变了，老铁！现在还抱着几千年前的老黄历说事，你不嫌臊得慌，我都替你害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凡收起戏谑，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能直刺人心，“我陈凡做事，只问对错，只看本心。什么仙盟，什么章程，如果还是你们那套论资排辈、弱肉强食、虚伪透顶的规矩，那对不起，我没兴趣陪你们玩过家家。想要谈，可以，拿出诚意来，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下马威。”
他每说一句，玄玉子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陈凡的话语如同重锤，敲碎了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势力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你…你简直狂妄至极！不可理喻！”玄玉子指着陈凡，声音颤抖。
“回去告诉你们大长老，”陈凡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想谈，就拿出平等的姿态，讨论如何真正让星域万灵休养生息，如何应对未来可能存在的威胁。如果想借着‘大义’的名分来摘桃子，或者试图把我架在火上烤，那就省省吧。我陈凡能定义‘虚无’，就能定义什么是真正的‘秩序’。”
“滚吧。”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在玄玉子耳边炸响，震得他气血翻涌，再也待不下去，狼狈地拂袖而去，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殿内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凡哥牛逼！怼得漂亮！”钱多多拍着大腿，“早就看这帮眼高于顶的老家伙不顺眼了！”
李无尘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师兄此言，振聋发聩。”
冷无锋默默点头，手从剑柄上放下。
苏晓晓走到陈凡身边，轻声道：“这样会不会把他们得罪得太狠了？毕竟玄天宗底蕴深厚……”
陈凡握住她的手，笑道：“晓晓，有些人，你不得罪他，他也会看你不顺眼。对付恶霸，你越怂，他越欺负你。只有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才会坐下来跟你讲道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看向众人，正色道：“兄弟们，大家都看到了。旧的势力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玄天宗的请柬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壮大自己，把我们的理念，‘真诚’、‘共赢’、‘创造’，通过我们的行动，传递到星域的每一个角落。”
“凡哥说得对！”百晓生接口道，“根据最新情报，除了玄天宗，其他几个传统巨头，如万佛宗、瑶池圣地等，态度也颇为暧昧。部分中小宗门和新兴势力则对我们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和靠拢意向。我们需要尽快拿出我们自己的‘章程’。”
“不错。”陈凡点头，“我们的联盟，不搞一言堂，不搞等级森严。就叫……‘星辰共助会’吧！意在星辰大海，互帮互助，共同发展。具体细则，就由无尘、百晓生你们牵头，联合各方有意向的代表一起商议制定。”
他将构想中的组织定名为“星辰共助会”，与玄天宗意图建立的“仙盟”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强调“共助”，一个强调“仙”与“盟”的等级和传统。
处理完玄玉子带来的插曲，陈凡将精力重新投入到建设中来。跨界集团的事业蒸蒸日上，凡哥物流的旗帜插遍了一个又一个复苏的星球和位面。科技与修真的融合愈发深入，不断有新的“黑科技”产品被研发出来，改善着战后民生，也强化着“星辰共助会”成员的实力。
陈凡自己也没有闲着。他时常闭关，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打坐练气，而是深入感悟体内融合后的“火种”之力，以及那源自异世界的灵魂本质与这个世界规则的互动。他发现，那种“定义”规则的能力并非可以随意动用，消耗巨大，且似乎与他的“本心”紧密相连。越是遵循“真诚”与“创造”的意念，这股力量就越发灵动。
期间，他也通过系统，回了几趟现代都市。一方面补充一些特殊的现代物资（比如最新型号的芯片、特种合金配方、甚至是一些农作物种子），另一方面，也与官方层面的合作者进行了更深入的接触。随着他对两个世界影响力与实力的提升，这种合作已经从最初的谨慎试探，进入了实质性的战略协作阶段。地球方面提供部分科技理论支持和一些独特的思维视角，而陈凡则反馈一些低阶的、无害的修真功法原理和基础资源，用于改善地球环境和发展一些特殊领域。
这一日，陈凡正在视察一座新建成的、融合了聚灵阵与核聚变能源的“复合式灵能塔”，炮哥突然从他肩膀上人立而起，黑豆眼望向远方的星空，猥琐的嗓音带着一丝凝重：
“凡子，不对劲。西南方向，距离古城约三个标准跃迁单位的一片废弃星域，刚才传来一阵很奇怪的时空波动……不像自然现象，也不像是咱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航行器或道法造成的。”
陈凡眉头一皱，神识立刻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融入“战争星图”的探测网络，向炮哥所指的方向蔓延而去。片刻后，他脸色微变。
在那片被称为“遗忘星礁”的废墟地带，他感知到一股极其隐晦、但却带着熟悉厌恶感的能量残留——那是一种与“收割者”同源，却又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虚无”的气息。
难道，“虚无”并未被完全定义转化？还是有新的威胁，循着旧日的痕迹，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