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冲天而起，云小糖立刻抬手。
所有人后退五步，远离石柱范围。她蹲下身，手掌贴地，震动比刚才更强烈了。藏宝图在脑子里刷新了一下，标记那片区域为【残阵余波·无持续危害】。
“没事了。”她说，“只是旧阵法被触发，不会再有连锁反应。”
洛无涯站在她右后方，重剑已经归鞘，眉头没松。他盯着那根断裂的石柱，低声问：“谁设的？”
“不知道。”云小糖站起身拍了拍手，“但不是墨九霄的手笔。能量波动不一样。”
白焰甩了甩脑袋，鼻翼一张一合：“这地方味道不对，湿气太重，像快下雨。”
另一股势力的人陆续围上来，有人喘着气说：“刚才那一道光，差点以为又要打起来。”
“现在怎么办？”符文师抹了把脸上的灰，“继续走？”
云小糖点头：“走。目标没变，前方十里有个废弃防御塔，能回收材料。”
队伍重新整队。伤员由两人搀扶，断掉的盾牌用铁条绑好，弓箭手检查了箭囊数量，药修给每人发了一颗提神丹。洛无涯走在最后面，手一直搭在剑柄上，眼睛扫着四周林子。
半炷香后，他们绕过塌陷谷地，眼前豁然开阔。
一条河横在前面，宽得望不到对岸。水流翻滚，表面泛着白沫，中间几处漩涡打着转。水底黑影窜动，快得看不清是什么。
“这河不对劲。”白焰趴到岸边一块石头上，耳朵竖着，“底下有东西在游。”
云小糖闭眼，脑内的藏宝图自动启动探测功能。蓝色波纹在地图上蔓延，几个红色小点在水下闪烁，标着【暗礁·尖锐】、【流速异常区】、【生物活动频繁】。
她睁开眼：“不能直接过。水下全是礁石，有些地方流速是常人的三倍。还有至少五只大型水生异兽在活动。”
洛无涯走到河边蹲下，捡了块石头扔进去。石头刚落水就被一股暗流卷走，眨眼不见。
“试不出深浅。”他说，“而且这水颜色发灰，不像是干净的。”
符文师也凑过来：“我感应到水里有微弱灵压，可能是某种守护兽。”
“守护什么？”有人问。
“谁知道呢。”那人苦笑，“反正不是给我们让路的。”
队伍安静下来。刚才击败墨九霄的兴奋劲儿早就过去了，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有人坐下揉腿，有人靠树干喘气，连说话声音都压低了。
“要不……做个木筏？”一个年轻队员提议，“砍几棵树，扎结实点，慢慢划过去。”
“水流这么急，木筏撑不住。”符文师摇头，“还没到河心就得散架。”
“那就找浅滩。”另一人说，“往上游走一段，说不定能蹚过去。”
“你没看藏宝图？”云小糖开口，“上游三十丈有断崖，下面是瀑布。下去就别想回来。”
众人一愣。
“你还真有图？”符文师惊讶地看着她。
云小糖没解释。她手指无意识绕着发尾，脑子里快速过着储物戒里的材料。废铁片、旧符纸、熔火弓残件、雷击木碎片……暂时拼不出能在水上用的东西。
“现在有两个问题。”她看向洛无涯和另一股势力的首领，“一是怎么探明安全路线，二是怎么保证全员通过时不被拖下水。”
首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怕打，怕的是不明不白死在河里。”
洛无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先派人试探？带绳索，绑腰上，走几步退回来。”
“不行。”云小糖否决，“水下有暗流，一旦被卷进去，拉都拉不回来。刚才那块石头就是例子。”
白焰突然低吼一声，尾巴炸了下：“左边！有东西冒头了！”
所有人瞬间警觉，武器出鞘。
河面左侧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背鳍，滑过水面两三丈又沉下去，留下一圈涟漪。
“体型不小。”洛无涯眯眼，“至少两丈长。”
“不止一种。”符文师补充，“刚才那个是巡游的，底下还有一个更大的，一直在原地不动，像在守什么东西。”
云小糖眼神一闪。
藏宝图上，最深的水域中央有个灰色标记——【未知结构·无法合成】。不像资源点，也不像陷阱，但它周围的所有生物活动都被限制在外围，不敢靠近中心。
“河底有东西。”她说，“可能是个遗迹，或者封印物。那些异兽是守卫。”
“所以咱们不但要过河，还得避开守卫？”有人苦笑，“这哪是赶路，这是闯关。”
没人接话。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打了半天墨九霄，刚喘口气，又撞上这种天然险境。体力耗得差不多，补给也不富裕，偏偏这条河还非过不可。藏宝图显示，绕行六十里才能找到另一条通道，但那边毒圈正在收缩，时间不够。
“只能想办法过。”云小糖说，“但不能蛮来。”
她转向另一股势力的成员：“你们谁擅长水性？以前走过类似的河？”
几个人摇头，只有一个中年汉子站出来：“我老家有条江，涨水时也这样。我的经验是——贴边走，找缓流区，用长杆探路。”
“杆子可以做。”云小糖点头，“但光探路没用，得知道哪里能踩，哪里会陷。”
她再次闭眼，调出藏宝图的详细扫描。水流速度、水温变化、压力分布、生物轨迹……数据一条条浮现。她试图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但系统只给出三个高危区和两个中危区，没有安全选项。
“没有万全之路。”她睁开眼，“最多选出一条伤亡最小的路线。”
洛无涯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有人得冒险试水？”
“不一定。”云小糖摸了摸储物戒，“如果我能做出探测工具，或许能让机器先走一趟。”
“机器？”符文师一脸懵。
“就是能下水的东西。”她没多解释，“材料我得再看看。”
白焰蹭到她身边：“主人，你要造新玩意儿？”
“嗯。”她点头，“但缺个核心部件——防水外壳。”
“那边有块铁板。”洛无涯指向下游岸边，“半埋在泥里，锈得厉害，但看起来挺厚。”
云小糖顺着看去，果然有一片金属露出地面。
“我去拿。”她说。
“我跟你去。”洛无涯跟上。
两人走近河岸边缘，云小糖弯腰抓住铁板一角，用力一拽。泥土松动，铁板被拔了出来，背面还沾着青苔和碎壳。
她拍掉泥，放进储物戒。
“还有雷击木碎片吗？”她问洛无涯。
“有两小块，之前留着应急。”
“给我。”
他从怀里取出布包，递过去。
云小糖迅速在脑子里组合材料：废铁板+雷击木+旧符纸。念头一动，叮的一声，掌心出现一个巴掌大的扁平盒子，表面刻着简单纹路。
【水下探路仪·Lv1】——可潜入十丈深，反馈地形与生物位置。
她按下侧面按钮，盒子底部亮起一道蓝光。
“成了。”她说。
白焰好奇地凑近：“这小盒子真能下水？”
“试试就知道。”她走到河边，把探路仪轻轻放进去。
仪器浮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沉，蓝光逐渐消失在浑浊的水中。
所有人盯着河面。
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是坏了？”有人小声问。
云小糖盯着藏宝图，脑中突然弹出画面：一片黑暗水域，仪器正平稳前行，前方三十米处出现第一块暗礁，左上方有生物靠近……
“它活着。”她说，“正在传数据。”
就在这时，河面中央的漩涡猛地一震。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深处升起，直奔探路仪的位置而去。
“快撤！”符文师喊。
云小糖伸手召回仪器。
可已经晚了。
水下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探路仪冲出水面，摔在岸边，外壳裂开，蓝光熄灭。
一只满是鳞片的巨爪伸出水面，抓向空中的仪器残骸，又迅速缩回。
河面恢复平静，只剩泡沫翻滚。
云小糖捡起破损的探路仪，外壳裂成两半，核心部件被捏碎了。
“力气不小。”洛无涯蹲下看了看，“能精准破坏内部，不是普通野兽。”
“是守卫。”云小糖握紧残骸，“它知道那东西有价值。”
队伍一片沉默。
连机器都过不去，人怎么走？
“看来只能硬闯了。”有人低声说。
“等一下。”云小糖忽然抬头，“我还有一个办法。”
她翻找储物戒，取出半截清心藤根须、一小块凤凰羽毛残渣，还有之前剩下的雷击木粉末。
“你要合成什么？”白焰问。
“不一定成功。”她说，“但如果能做出漂浮装置，也许能让大家借力过河。”
她闭眼，集中精神。
材料组合开始。
叮。
一枚椭圆形的小珠子出现在她掌心，泛着淡淡金光。
【轻身浮珠·Lv1】——佩戴者可在水面短暂行走，持续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