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盯着远处那道划破天际的火光,指尖在储物戒上轻轻一碰。藏宝图在她脑子里闪出红点,坐标锁定,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到两公里。
洛无涯站在她侧后方,重剑还扛在肩上,眼神没从空中移开。“刚才那个‘守护者’说的话,你真信?”
她没回头,声音很轻:“他说空投是钥匙。”
“谁没见过空投?”白焰翻了个身,四脚朝天躺在金属地面上,“掉下来就抢,抢不到就滚,本大爷早习惯了。啥叫钥匙?能当烤肉干啃吗?”
洛无涯冷笑一声:“你也听到了,他说你是唯一能重启系统的人。这话太巧了,正好把你捧成主角,让你往坑里跳。”
云小糖终于转过身,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图?为什么我能合成装备?为什么每次升级,都是我自己选的路,可结果偏偏和他说的一样?”
“巧合。”洛无涯说得干脆,“三年前毒雾爆发那天,你在撤离通道放走伤员,自己断后。那时候你还没拿到玉页,也没见什么守护者。你救人不是因为系统提示,是你自己决定的。”
她顿了一下。
“所以你说的‘选择被记录’,根本就是事后解释。”他抬手一指空中还未落地的火光,“现在突然冒出个看不见脸的东西,说我们全是程序里的执行单元?我不信。”
白焰打了个哈欠:“你们吵归吵,能不能先说说这箱子里有没有肉干?本大爷饿了。”
云小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道取玉页时留下的血痕还没完全消失。藏宝图自动刷新,跳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高价值资源点·含未解码协议组件】
她抬头:“这不是普通的空投。它带着数据流,和之前的不一样。”
“数据流?”洛无涯皱眉,“你是说,里面装的是信息?不是材料?”
“可能是触发条件。”她往前走了一步,“就像任务关卡,必须完成前置才能开启下一步。”
“你还真把自己当玩家了?”洛无涯语气变了,“你以为这是游戏?有人死,有城塌,毒圈每七天缩一次,多少人活不到第二天。你说这些全是为了测试我们?为了看谁善良谁自私?”
“我不是说它是游戏。”云小糖声音稳住,“我是说,这一切有规则。而我们现在,第一次看清了规则的一部分。”
“那要是规则本身就是假的呢?”洛无涯逼近一步,“万一那个‘守护者’是幽冥殿主搞的幻象?或者墨九霄用毒术伪造的记忆投影?你敢赌吗?”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
风从祭坛缝隙吹过,卷起几片碎金属片,叮当响了一声。
云小糖看着他:“你怕我被骗,对不对?”
洛无涯没说话。
她嘴角动了动:“你三年前见过我救人的样子。那时候我没藏,也没装。你现在怀疑的不是守护者,是你不确定——现在的我还是不是那时候的人。”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你以前救人,是因为你想救。现在你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被系统算好了?你合成装备、建防御塔、收留司徒明月……有没有哪一件,是你纯粹想做的?”
白焰忽然翻身坐起,耳朵猛地竖直。
“别吵了。”它低声说。
两人同时停下。
“有动静。”白焰鼻子快速抽动两下,“不止一只,很多脚踩在地上,节奏一致……正往这边来。”
洛无涯立刻握紧剑柄:“异兽?”
“猎影狼群。”白焰尾巴绷紧贴地,“速度快,成群出动,专挑落单的咬。它们不该出现在这片区域。”
云小糖迅速扫了眼藏宝图。地图上原本平静的边缘地带,突然跳出一串移动红点,呈扇形包围状逼近。
“三十七只。”她语速加快,“距离一千三百米,速度每秒十五步以上,预计三十秒内接触。”
洛无涯冷笑:“这么准?你的地图连狼跑多快都能算?”
“不是算。”她已经摸出一堆废铁片和断裂弓弦,“是它本来就知道。这片地的每一只活物,只要靠近资源点,都会被标记。”
白焰龇牙:“所以说,我们站的地方,就是它们的目标?”
“空投落地点就在祭坛东侧。”云小糖把材料塞进储物戒,“它们也被吸引了。”
洛无涯眯眼看向远方。雾气深处确实有影子在移动,低矮、迅捷,成群结队地贴着地面穿行。
“所以现在怎么办?”他问,“打?还是走?”
“不能走。”云小糖摇头,“那箱子带着协议组件,错过这次,下次刷新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她抬手指向天空,“你看。”
又一道火光撕开云层,第二座空投箱正在下坠。
“两个?”洛无涯脸色变了,“同一时间,双空投?”
“不是同一时间。”她盯着藏宝图,“第二个是应急投放。系统检测到威胁等级上升,自动追加补给。”
白焰急了:“补给归补给,狼群可不会等你们慢慢拆箱子!”
“那就边打边拿。”云小糖已经退到祭坛边缘,背靠断裂的青铜柱,“我合成熔火弓,压制正面。你负责侧翼清场,洛无涯断后。”
“你还真当自己是指挥官了?”洛无涯嘴上说着,却已拔剑出鞘半寸。
“你不服?”她看着他,“那你来定战术。”
他沉默两秒,收剑入肩:“行。按你说的来。但记住,要是这箱子打开是个陷阱,我第一个砍了你那张破地图。”
“地图不长腿。”她笑了笑,“要砍砍我。”
白焰嗷了一声:“你们能不能别一边打架一边谈情说爱?狼群到八百米了!”
洛无涯瞪它一眼:“谁跟她谈情说爱?”
“那你干嘛听她的?”白焰甩尾巴,“明明不信系统,还乖乖站位?”
“闭嘴。”两人齐声喝。
白焰缩了缩脖子:“凶什么,本大爷好心提醒……”
话没说完,最前面的黑影已经冲出浓雾。
猎影狼体型比普通狼大一圈,毛色灰黑,四肢关节处有骨刺突起,双眼泛着暗红光。第一只跃起扑向祭坛台阶时,云小糖手中材料一闪,合成完成。
熔火弓成型,箭矢自动浮现。
她拉弓,射。
火焰箭划破空气,正中狼首,轰然炸开。
后面一群瞬间散开,却没有退。
反而发出低吼,加速围拢。
“来了!”白焰跃至前方,爪子在地上一划,“本大爷先撕两只给你们下酒!”
洛无涯重剑彻底出鞘,符文在剑身上亮起微光。
云小糖再次搭箭,藏宝图在脑中弹出新提示:【猎影狼群首领尚未现身·威胁等级提升】
她眼角一跳。
“不对劲。”
“怎么?”洛无涯侧头。
“这种狼群行动,必须有头狼指挥。”她盯着雾中,“可到现在,没看到领头的。”
白焰耳朵抖了抖:“你说……会不会是被人控制的?”
话音刚落,远处雾中传来一声尖锐啸叫。
所有猎影狼同时停步,转身,整齐地让开一条通道。
一个瘦长身影缓缓走出。
浑身裹在黑袍里,袍角绘着扭曲纹路,所过之处,地面金属板开始发黑腐蚀。
云小糖瞳孔一缩。
“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