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刚拐进巷口，前方广场突然炸开一片光亮。她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原本空荡的主广场已经搭起三层高的红木台子，四周挂满彩绸，灯笼一串串亮起来，像是谁把整片星河搬了下来。
白焰耳朵抖了抖：“他们这么快就搭好了？”
“不是早就说了要庆功。”洛无涯站在她身后半步，语气平淡，“你救了人，他们总得做点什么表示。”
云小糖摸了下储物戒，藏宝图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迷雾森林坐标锁定，倒计时67小时02分】。她收回神，脸上重新挂上那副软乎乎的笑容，“那咱们就去吃顿好的。”
三人走近广场时，人群已经围满了。看到她出现，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欢呼。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谢谢你”，还有人点燃了用废铁拼成的灯阵，拼出一只展翅的凤凰。
司仪站在高台上，手拿玉简开始念她的战绩：“云小糖，年十八，单人通关禁忌秘境，击杀最终boSS，破除千年封印，开启新资源区！此等壮举，前所未有！”
台下掌声雷动。
云小糖被请上台时，手指轻轻绕了下发尾。她低着头走上去，看起来像害羞，其实是在闭眼读藏宝图刷新的信息——凤凰蛋温度正常，防御塔图纸已自动归类，迷雾森林那边依旧有微弱波动。
“我只是运气好。”她扬起脸，声音甜甜的。
底下又是一阵叫好声。有人说：“谦虚了！”也有人喊：“我们烬渊终于有希望了！”
灰袍老者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个金丝托盘，上面放着一块令牌和一张卷轴。他开口道：“联盟决定授予你‘特级功勋令’，可随时兑换稀有材料、灵器碎片或防御资源。另附三阶防御塔升级图纸一套，供你后续使用。”
云小糖接过东西，直接塞进戒指。她没多看，也没道谢，只是点点头。
老者顿了顿，又说：“此外，联盟还希望邀请你担任首席守护使，统筹战备调度，统领求生者队伍。”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一瞬。
云小糖没接话，转头看向台下的白焰和洛无涯。白焰正趴在地上啃一根肉干，尾巴甩来甩去。洛无涯双手抱胸，眉头微挑。
“她不喜欢管人。”他说。
云小糖笑了：“我怕管不好大家……还是先管好我家虎崽子吧。”
台下哄堂大笑。气氛松了下来，连那位老者也跟着摇头笑了。任命的事再没人提，只当是个提议。
接下来是授勋仪式。她的名字被刻进青铜碑，放在联盟纪念馆最前面的位置。雕刻师当场作画，把她骑在白焰背上、手持熔火弓的模样画了下来。旁边题字写着：“破局者·云小糖”。
白焰看见自己的画像，立刻昂起头：“这角度不错，把我画帅了。”
云小糖伸手揉了把它的脑袋：“知道你是大英雄了。”
洛无涯站在台边，没上去。有人问他为什么不上台，他只说：“我又不是主角。”
但刚才司仪念到他协助破机关、挡暗袭的时候，台下照样响起了掌声。他知道，这一战，没人能抹掉他们的名字。
庆典进入高潮，烟花冲上夜空，在空中炸出各种图案。有火焰长矛，有展翅巨兽，最后一发打出一只白虎腾跃的光影，正好落在云小糖头顶。
她仰头看着，玉簪随着光芒一闪一闪。
手指滑过戒指边缘，她悄悄把凤凰蛋调成恒温模式。这动作做得自然，像是整理裙摆。
白焰凑过来：“你在搞什么？”
“没什么。”她说，“就是怕它凉着。”
洛无涯走过来，站在她另一侧：“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上菜？”
云小糖眨眨眼：“急着吃席？”
“你不也是。”他看了她一眼，“刚才塞奖励的时候手速比抢空投还快。”
她嘿嘿一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意思都懂。
台下开始摆宴。长桌一张张支起来，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虽然都是些普通食材，但在烬渊这种地方，已经是难得的丰盛了。有人送来烤肉，专程说是给白焰的。白焰叼着肉干，尾巴翘得老高，一副“本大爷值得”的样子。
云小糖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碗汤。她喝了一口，味道一般，但还是喝了干净。
周围全是笑脸。有人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但也一直看着她。有个小姑娘挤到前排，举起一张画，是她自己手绘的云小糖，背后画了翅膀，头上还冒光。
云小糖冲她笑了笑，那孩子激动得差点摔倒。
“你看，你现在是偶像了。”洛无涯坐下，端起一碗面。
“别恶心我。”她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真成神了，第一件事就是让全大陆wifi覆盖。”
“那你得先把信号塔建起来。”他咬着筷子，“要不要我帮你拆几座防御塔改基站？”
“可以考虑。”她认真点头，“回头合成个信号放大器。”
白焰插嘴：“那我得是首席信号监测员。”
“你负责蹲天台。”云小糖摸它耳朵，“发现干扰源就吼两声。”
三人说着，气氛轻松。但云小糖的眼神时不时扫过远处屋顶。她记得刚才藏宝图提示过一次异常能量波动，位置在西区高层建筑群。现在那里黑着，没人走动，但窗帘缝隙里好像有反光。
她没声张。
洛无涯察觉她停顿，顺着视线看过去，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剑柄上。
片刻后，他低声问：“看到什么了？”
“不知道。”她说，“可能有猫在偷吃鱼。”
他扯了下嘴角：“那你等会记得喂它。”
云小糖笑了下，低头继续吃饭。
宴会进行到一半，联盟高层再次登台。这次不是颁奖，而是宣布三天后的资源勘探计划。新开放的区域包括三处灵矿和两座废弃防御塔，将由官方带队探索。
“所有功勋者均可报名参与。”司仪说，“优先权归属本次秘境参与者。”
台下顿时热闹起来。
云小糖放下碗，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两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洛无涯看着她：“想去？”
“当然。”她抬眼，“第一批肯定最肥。”
“那你得抢名额。”
“不用抢。”她笑，“我是功勋令持有者。”
白焰啃完最后一块肉：“我也要去，听说那边有种岩蜥，烤着吃特别香。”
“你就是为了吃。”洛无涯摇头。
“本大爷为团队补充营养。”白焰理直气壮。
云小糖没再说话，只是把碗推到一边，目光落在远处那片黑暗的楼宇上。
她的戒指微微发烫。
藏宝图又刷新了一次：【迷雾森林任务倒计时66小时48分，建议提前布局】。
她轻轻呼了口气，抬手把玉簪往发间压了压。
烟花还在炸，人群还在欢呼。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走吧，该去准备了。”
白焰跳起来：“这就走了？饭还没吃完！”
“吃够了。”她说，“剩下的打包，路上吃。”
洛无涯收起筷子，站到她身边：“真不打算待到结束？”
“荣耀已经领了。”她回头看了眼高台上的铜碑，“接下来该干活了。”
三人转身离开主台。人群让开一条路，没人阻拦，也没人追问。
走到广场边缘时，云小糖忽然停下。
她从戒指里取出一张图纸，是刚才给的防御塔升级图。指尖划过纸面，藏宝图弹出提示：【检测到隐藏结构，可优化为双联炮塔模式】。
她勾了下嘴角，把图纸重新收好。
白焰催她：“还不走？”
“走。”她说，“但我得先合成点东西。”
洛无涯看了她一眼：“又要熬夜？”
“嗯。”她点头，“明早之前，至少弄出五座自动炮塔。”
“你真是把求生游戏玩成了基建模拟器。”
“那当然。”她眨眨眼，“不然怎么当最强打工人？”
夜风吹起她的裙角，玉簪闪过一道微光。
她迈出第一步，脚步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