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脚尖刚踏出秘境洞口,身后山体轰然塌陷,碎石滚落如雨。她没回头,只轻轻呼了口气,肩头的白焰抖了抖耳朵,尾巴扫过她的手臂。
“总算出来了。”洛无涯站在她侧后方,重剑归鞘,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荒原。风卷着灰沙从地平线吹来,带着烬渊特有的焦味。
云小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指尖触到储物戒。藏宝图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路径安全,周边无高危能量源】。她松了口气,把合成好的轻身符收进戒指。
三人站定片刻,体力都还没完全恢复。白焰趴在地上喘了几声,抬头看她:“接下来去哪儿?”
“回联盟。”她说,“再不洗澡我要馊了。”
洛无涯扯了下嘴角:“你还挺讲究。”
“那当然。”她拍了拍裙摆,“我可是要当大陆第一美少女的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巡逻的求生者从沙丘后绕出来,看到他们时猛地勒住缰绳。领头那人盯着白焰看了两秒,突然翻身下马,声音发颤:“是……是她吗?那个骑白虎通关禁忌秘境的姑娘?”
没人回答。但那人已经转头对同伴吼了一句:“快!传消息回去!云小糖活着出来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联盟方向疾驰而去。
云小糖皱眉:“这么快就传开了?”
洛无涯冷笑:“你以为秘境崩塌的动静能瞒得住?昨夜天边炸了一道光柱,三十里外都看得见。现在整个烬渊都在猜是谁干的。”
她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鹅黄罗裙沾满灰,玉簪的光也暗了不少。确实不像什么传奇人物。
可接下来的路上,类似的事接连发生。
路过一个临时营地时,几个守夜人正围着火堆聊天,看到他们走近,话题立刻停了。有人小声说:“就是她。”另一个人站起来,默默让开路,还递过来一袋水。
云小糖接过,点头致谢。那人却不敢接她的眼神,低着头说:“谢谢您……为我们打通秘境。”
她愣了一下:“我不是为了你们。”
对方没抬头:“可结果是一样的。”
继续往前走,每经过一处据点,都有人认出她。有老猎人跪下来磕头,说他儿子死在上一轮毒圈收缩里,这次秘境被破,意味着新资源区将开放;有个小姑娘躲在母亲身后偷看她,手里攥着一张潦草画出来的画像——正是她背着弓、抱着白焰的模样。
名声这东西,来得比她想象中还快。
到了傍晚,他们走进一座补给站歇脚。刚坐下,店里所有人就不约而同安静下来。掌柜端茶的手都在抖。
云小糖喝了一口,问:“最近外面都在说什么?”
掌柜咽了口唾沫:“都说……有个神秘少女,单枪匹马杀了最终boSS,拿到了初代宗主传承。还有人说您召唤凤凰真火烧穿了秘境穹顶。”
白焰一听就炸毛:“谁说的?本大爷明明在场!根本没见凤凰!”
掌柜吓得后退一步。
云小糖按住白焰脑袋:“闭嘴,吃你的肉干。”
她心里清楚,这些传言会越传越离谱。但她没否认,也没解释。有些事,不需要澄清。
第二天清晨出发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远处联盟城墙轮廓渐渐清晰。
还没到城门,了望塔上的号角突然响起。三长两短,是迎接最高功勋者的礼号。
城门缓缓打开,鼓声从内传来。数百人列队而出,站在道路两侧。有人举着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敬云小糖”“谢庇佑”;还有人点燃了简陋的灯笼,拼成一条通往城内的光路。
云小糖脚步顿了顿。
“怕了?”洛无涯低声问。
“没有。”她摇头,“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因为你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说,“在这个世界,强者才有资格被记住。”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人群自动分开,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靠近。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她走过,眼神里有敬畏,也有希望。
白焰昂着头走在她左边,尾巴翘得老高。每次有人多看它一眼,它就故意甩一下尾尖,像是在炫耀。
洛无涯落在后面半步,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他的目光不停扫视四周,特别是在那些高处窗口和屋顶阴影里停留片刻。
走到城门前,几位联盟高层迎上来。为首的是一位穿灰袍的老者,手里捧着一块铭刻名字的青铜碑。
“云小糖小姐。”老人声音沉稳,“根据战功评定,您已被录入‘烬渊十大求生者’名录。这是您的身份铭牌,请收好。”
云小糖接过那块牌子,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战绩摘要。她没多看,直接塞进戒指。
“我能问个问题吗?”她说。
“请讲。”
“秘境崩塌后,新的资源点什么时候开放?”
老者一愣,随即答道:“三天后。我们已经派出勘探队,预计会有三处灵矿和两座废弃防御塔重见天日。”
她点头:“那就好。”
周围人听着这段对话,表情各异。有人觉得她冷漠,也有人明白——她关心的从来不是名声,而是接下来怎么活下去。
仪式结束后,人群仍未散去。很多人远远站着,就为了再多看她一眼。
云小糖穿过广场,走向居住区。阳光照在她身上,玉簪重新亮了起来。
就在她即将拐入巷口时,藏宝图突然刷新:【新标记:迷雾森林深处,检测到微弱神器波动,坐标已锁定】
她脚步没停,手指滑过戒指边缘。
白焰察觉不对:“又有什么事?”
“没事。”她说,“就是觉得,咱们可能得再出门一趟。”
洛无涯走近:“什么时候?”
“等他们把庆功宴摆上来再说。”她笑了笑,“吃完再走,比较有力气。”
白焰哼了一声:“你每次都这样,打着休息的旗号摸鱼。”
“这叫战略节奏。”她揉了揉他脑袋,“懂不懂?”
三人继续前行,身后欢呼声再度响起。
城墙上,几道身影悄然隐退。其中一人手中纸条写着:“目标已归盟,声望值暴涨,建议暂缓接触。”
纸条被火焰吞没,只剩一角飘落。
云小糖忽然回头,看向那堵墙。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玉簪往发间压了压。
风吹起她的裙角,披风在戒指里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