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下角的警报还在闪。
云小糖盯着那条信息,手指在主控台边缘轻轻敲了两下。白焰贴着她脚边趴着,耳朵一直竖着,尾巴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西北三公里。”她低声说,“就是那个裂缝。”
洛无涯刚走到门口,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他转身走回来,站到她旁边,视线落在地图上那道细长裂痕的位置。
“还没消?”
“不仅没消,还在动。”她调出能量波动曲线图,一条红线起伏不定,“刚才有敲击声,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洛无涯眯眼看了会儿数据,“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回答,而是打开了藏宝图的深层扫描模式。脑海里那张会呼吸的地图缓缓展开,烬渊大陆的轮廓浮现出来,西南方向几个红点正在移动,但她的注意力全在西北角。
一道微弱的共振波被标记了出来。
“七秒一次。”她说,“和神境崩塌前的震波频率对得上。”
洛无涯脸色变了变,“你是说这裂缝……是人为留下的?”
“不是留下。”她纠正,“是活着的。它在吸收周围灵气,像某种生物在呼吸。”
主控台突然震动了一下,警报音提高了半度。虚拟地形图上的裂痕扩大了一毫米,边缘开始扭曲光线。
白焰低吼一声,后腿绷紧。
“我得去看看。”云小糖站起身,手伸进储物戒。
“你刚开完会,联盟还在备战。”洛无涯语气没变,但挡在了她面前,“现在离开,万一有人趁机动手?”
“所以才要快去快回。”她拿出一支发簪模样的东西,通体玉白,顶端雕着蝴蝶纹路,“裂缝如果真是活的,迟一步可能就关不上了。”
洛无涯看着她把发簪别回头上,光晕一闪而过。
“你要进去?”
“先靠近看看。”她走向门口,“你不信我能控制场面?”
“我不是不信你。”他跟上去,“我是怕你又把自己搭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主厅。基地外已经拉起了封锁线,巡逻队沿着边界来回走动,所有人员都被禁止靠近西北方向。
夜风刮过空地,吹起她的裙角。远处那片区域漆黑一片,连星月光都照不进去。
越往前走,空气越沉。
地面的小石子开始漂浮,歪斜着悬浮在半空。洛无涯的剑鞘发出嗡鸣,符文一道接一道亮起。
“空间扭曲增强了。”他说。
云小糖停下,从戒指里取出一块废弃的金属板。念头一动,脑海中弹出提示:
【叮~可合成为反引力盾Lv1,材料:铁皮x2+残齿轮x3】
合成完成,一面泛着灰光的圆盾出现在她手中。她抬手将盾牌横在身前,周围的浮石立刻落了下去。
“走吧。”她继续前进。
距离裂缝还有十米时,一股拉力从前方传来。脚下泥土像被什么东西吸住,往前滑动。洛无涯迅速抽出青铜剑插进地面,稳住身形。
云小糖举起盾牌,反引力场扩散开来,两人终于能站稳。
眼前的空间像玻璃碎裂般裂开一道口子,长约两米,边缘不断颤动。透过缝隙,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一片深灰的雾气在缓慢流动。
“这不像自然形成的。”洛无涯说。
“也不是墨九霄的手法。”她盯着裂缝,“他的毒术带腐蚀性,这个……更像是某种封印松动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
三短一长。
停顿两秒,再来一遍。
云小糖闭上眼睛,调动识海中的神识。前世作为炼器宗宗主的记忆涌上来,她将一丝神念探入裂缝表层。
一瞬间,画面闪过。
一个黑袍人站在祭坛中央,背对着她。他手里握着一块残缺的碎片,形状和她藏宝图边缘的凹槽完全吻合。四周墙壁刻满符文,正一点点剥落。
下一秒,神识被弹了回来。
她睁开眼,呼吸有点乱。
“看到了?”洛无涯问。
“有人在里面。”她说,“不是敌人,是在求救。”
“你怎么确定?”
“他用的是守夜人内部的联络暗号。”她看向洛无涯,“第三声比前两声慢零点三秒,这是你们组织独有的节奏。”
洛无涯沉默了几秒,“我不记得有成员失踪。”
“也许不是现在的守夜人。”她握紧盾牌,“可能是更早之前,被困在时空夹缝里的。”
裂缝的脉动加快了,吸力增强,地面裂开细缝,朝两边延伸。
“再不动手,它自己就要打开了。”她说。
“你要进去?”
“必须去。”
“我跟你一起。”
她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演习,一旦进去了,可能出不来。”
“那你一个人去?”他冷笑,“别闹了,我都陪你演这么多回了,差这一场?”
她没再拒绝,收起盾牌,从戒指里摸出一根缠着红绳的铜铃。轻轻一摇,周围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扭曲感减弱。
“镇空铃只能维持五分钟。”她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两人并肩向前。
五米、三米、一米。
裂缝边缘的灰雾翻滚起来,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靠近。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草木腐烂混合的气息。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光幕的瞬间,里面的敲击声变了。
不再是三短一长。
而是连续九下,急促,混乱,像在警告什么。
云小糖脚步没停。
洛无涯伸手抓住她手腕,“等等。”
她回头。
“如果你错了呢?”他说,“如果这不是求救,是陷阱?”
“那也得踩进去才知道。”她抽回手,“真正的陷阱,从来不会写在脸上。”
他们同时迈步。
光幕像水波一样荡开,吞没了身影。
最后一刻,云小糖感觉到凤凰蛋在储物戒里轻轻震了一下。
仿佛回应着什么。
外面,白焰猛地抬头,耳朵贴着地面,喉咙里发出低吼。远处的地底,传来一阵极轻的震动,像是某种巨物翻身。
基地主控室的警报屏突然全部熄灭。
三秒后,重新亮起。
原本显示裂缝位置的坐标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跳动的数字:
【未知空间接入中,倒计时:04:5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