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掌心裂痕涌出黑砂的瞬间，云小糖就知道不能再等了。
藏宝图在她脑中疯狂震动，红色警告不断弹出。能量等级已经超出系统识别上限，毒源开始自主抽离周围灵气，地面裂缝里冒出丝丝紫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爬出来。
她没去看墨九霄的脸，也没管他嘴里在说什么。现在拼的是速度，谁先完成动作，谁就活下来。
右手一翻，三张泛着微光的符纸出现在掌心。这是她之前用清灵泉核心合成的净毒符·Lv3，每一张都消耗了大量高阶材料。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符纸上，符纸立刻吸收，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
两张贴在手背，一张夹在指间。
皮肤接触符纸的刹那，一股清凉感顺着手臂蔓延，原本因毒素侵蚀而发麻的经脉稍微通畅了些。这效果只能维持五息，但她只需要这么点时间。
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冲向毒源。
墨九霄察觉到她的动作，冷笑一声，掌心黑砂旋转得更快，毒源嗡鸣声陡然拔高，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他以为她在做无谓挣扎，毕竟没人敢直接碰触毒核——那玩意连神兽都能腐蚀成枯骨。
可云小糖根本没打算跟他硬拼。
她冲到毒源前一步时骤然停下，双掌抬起，体内灵流猛然逆转。第八层秘法封印被强行冲开，第九层的门槛就在眼前。风火双属性灵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她没停。
皮肤表面浮现出完整的灵纹，像星辰连成的锁链，顺着她的手臂延伸出去，精准缠上黑色晶球。毒源剧烈震颤，试图挣脱，却被灵纹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熔火弓自动浮现，落在她手中。
弓身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她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心念一动，风与火在箭尖交汇，凝成一支半透明的赤金长箭。温度高得连空气都在扭曲，但她握得稳稳的。
目光锁定毒源表面那道细小裂缝——正是刚才她用净毒符炸开的位置。
藏宝图最后提示：【核心暴露，可贯穿】。
她低语：“你说我守不住？”
箭尖对准裂缝。
“那现在是你守不住了。”
弓弦松开。
箭矢无声射出，速度快到看不见轨迹。下一瞬，已没入毒源内部。
整个万毒窟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毒源剧烈晃动，黑雾翻滚如沸水，墨九霄脸色大变，掌心黑砂疯狂涌入，想维持连接。但他晚了一步。
第九层秘法之力顺着箭杆灌入核心，彻底打乱能量循环。毒源内部发出沉闷爆响，像是某种机械结构被强行拆解。
轰！
黑球没有向外爆炸，而是向内塌陷，随即爆开一圈紫金色光波，如涟漪般扩散全窟。光芒扫过之处，堆积的玉简化为灰烬，腐蚀性灵器寸寸崩解，空中毒瘴尽数消散。
墨九霄被光波正面击中，身体猛地一僵，掌心裂痕反噬，黑砂倒流回伤口。他踉跄后退，撞上石柱，黑袍撕裂，整个人滑倒在地，眼神充满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
话没说完，余波再起，他头一偏，昏死过去。
云小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没去擦，双手仍紧握熔火弓，盯着毒源残骸，直到确认最后一丝能量波动消失。
她缓缓收弓，靠墙坐下。
呼吸很重，体内灵力几乎耗尽，经脉里残留的毒素还在缓慢侵蚀。但她清醒得很。
抬头环视四周，原本弥漫的紫雾已散，空气中只剩淡淡的净化余晖。那些曾堆满毒术玉简的架子空了，地上只剩下几缕焦黑痕迹。
她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符纸，已经发黑碎裂。另一张还夹在指间，边缘卷曲。
外面应该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洛无涯受了伤，白焰也带着毒伤，司徒明月还在等她带回新的毒株样本。这些人等着她回去，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伸手摸了摸储物戒，取出一小块火晶砂，捏碎吞下。灼热感从胃里扩散，勉强唤醒一丝灵力。
靠着墙慢慢站起来，腿有点抖，但能走。
几步走到墨九霄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他鼻息。还有气，脉搏弱但稳定。她没杀他，也不是不想，是知道杀了也没用。这种人背后一定还有局，留着他才能挖出更多线索。
她扯下他腰间的铜铃，塞进储物戒。铃铛冰凉，碰触戒指内壁时发出轻微响动。
转身走向毒源残骸。
原本悬浮黑球的位置只剩一个焦黑坑洞，边缘布满蛛网状裂痕。她蹲下，伸手拨开碎石，指尖碰到一块硬物。
拿出来一看，是一片残缺的金属片，表面刻着古老纹路，像是某个阵法的一角。藏宝图没有反应，说明无法识别。
她盯着看了两秒，收进戒指。
这时候，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外面传来的，是从窟内深处来的。
她立刻抬手握住弓柄，却没有起身，只是缓缓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药王谷的灰绿长衫，手里提着竹编药篓，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站在原地，没靠近，也没说话。
云小糖眯了眯眼。
对方抬起手，掀开纱巾一角，露出嘴角。
然后轻轻说了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