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的手指还绕在发尾上,桌上的冰玉匣静静躺着。窗外天色渐暗,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了地图一角。那紫晶符号露得更明显了些。
她没再看洛无涯手里的图,而是闭上了眼睛。
藏宝图在脑中一闪,子时刚过,界面自动刷新。一行字跳出来:【新任务已发布——深入险域,探寻烬渊本源之秘】。
她睁开眼,声音很轻:“系统给任务了。”
洛无涯站在门口没动,眉头皱了一下:“现在?”
“就在刚才。”她抬手点了点太阳穴,“目标在西北裂谷带,穿过第七次毒圈收缩边界。”
白焰原本趴着,耳朵忽然竖了起来,尾巴在地上扫了一下。它站起身,铠甲发出轻微碰撞声,走到云小糖身边蹭了蹭她的手臂。
“这次不一样。”她说,“任务说明写了,可能和三神器合成有关。”
洛无涯走过来,低头看向桌面。云小糖指尖一划,藏宝图投影成虚影,落在地图上方。红点深嵌进一片灰雾区,边缘标注着三行小字:【高危禁入】【能量紊乱】【疑似上古遗迹残留】。
他盯着看了几秒:“这不是普通探路。”
“我知道。”她看着他,“但我们不能再等了。”
昨天那一战,加上白焰的觉醒,营地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防御塔能挡外敌,可挡不住背后的窥视。那张符纸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幽冥殿的人也不会只来一次。
她把信号弹放在桌上,三枚排成一列。“我打算明早出发。”
洛无涯没立刻回应。他转身把门关紧,回身靠在桌边。“你确定是往那边走?”
“藏宝图不会错。”她说,“而且墨九霄最近活动频繁,他也在找通往核心区域的路。如果我们不抢先一步,等他合成了碎片,局面就难说了。”
白焰低吼了一声,前爪在地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催促。
洛无涯终于点头:“那就去。”
云小糖笑了下,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白焰的脑袋。它的毛比之前硬了些,铠甲贴合得更好,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稚气。现在的它,是真的能扛起一场大战。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打开储物柜。里面整齐码着补给包、应急符、熔火箭组件。她取出三个背包,分别放进不同的物资。
“你负责后方联络。”她把其中一个递给洛无涯,“万一断联,按b计划撤到东谷避难点。”
“你不信我能跟到底?”他接过包,语气带点调侃。
“我不是不信你。”她抬头看他,“我是不想冒险。你是守夜人首领,真出了事,整个联盟都得崩。”
这话一出,洛无涯没再开玩笑。他把背包背上,调整了下肩带。
“那你呢?”他问。
“我带队进核心区。”她说,“白焰跟我一起。如果真是上古遗迹,只有我能激活里面的机关。”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活着出来?”
“我没说一定能。”她把最后一个背包扣好,“但总得有人试试。”
白焰走过来,用脑袋顶了顶她的腿。她低头看了看它,语气软了一瞬:“你也怕了?”
白焰哼了一声,转头就往门口走,尾巴高高翘起,像是在说“本大爷先去等着”。
云小糖笑了笑,转头对洛无涯说:“我去安排轮值,今晚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日出前集合。”
“等等。”他叫住她,“你说这是系统第一次给和神器合成直接相关的任务……那之前那些资源点、空投箱,是不是都在铺垫这一步?”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洛无涯没回答。他盯着那张投影还没散的藏宝图,眼神变了。以前他总觉得这丫头运气太好,捡破烂都能捡出神装。但现在看来,哪有什么巧合。
她是被什么指引着往前走的。
云小糖没再解释。她走出门,夜风扑面而来。营地灯火通明,巡逻队正在交接班,支援组还在整理新一批灵材。一切都井然有序。
她一路走到指挥台,敲了敲铃铛。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
“所有人注意。”她开口,“明天开始,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南境由白焰带队巡防,北线加派双岗,所有补给线提前两小时收拢。”
底下有人抬头看她。
“为什么突然升级警戒?”一个队员问。
“因为我们马上要离开。”她说,“我不在的时候,一切按应急预案执行。谁敢擅离职守,回来我会知道。”
没人再问。经历过昨晚那一战,没人怀疑她的话。
她转身走向仓库,路上遇到司徒明月抱着药篓走来。
“听说你要走?”司徒明月放下篓子,“我刚配好一批抗毒丹,给你带上。”
云小糖接过瓶子检查了下封口:“够撑三天?”
“五天。”司徒明月认真地说,“要是遇到强腐蚀毒雾也能撑住。”
“谢了。”她把药瓶放进包里,“你留下,照顾好基地。”
“我知道。”司徒明月点点头,“你们安全回来就行。”
说完她转身走了。云小糖看着她的背影,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回到居所时,洛无涯已经在等她。白焰蹲在石台上,铠甲擦得发亮,尾巴一圈圈缠着自己,像是在热身。
“都准备好了?”他问。
“差不多。”她把背包放在桌上,打开检查最后一遍。
洛无涯站在窗边,忽然说:“如果真找到了神器融合的关键……你会怎么做?”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有些人不想让你碰那东西。”
她合上包,抬头看他:“那就看谁更快。”
外面传来一声鸟鸣,是雷翼鸟归巢的信号。时间已经接近子时。
她走到桌前,拿起那三枚信号弹,一枚红色,一枚蓝色,一枚银白。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紧急联络方式。红的是遇敌,蓝的是撤退,银白的是——找到目标。
她把银白色的那枚单独拿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洛无涯看着她这个动作,没说话。
白焰跳下石台,走到她脚边坐下,仰头看着她。
云小糖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明天见真章了。”
白焰低吼了一声,像是回应。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枚银白信号弹。窗外风更大了些,吹得帘子晃了一下。
洛无涯说:“我们真的能赢?”
她没回头,只是把信号弹放进胸前的口袋。
手指碰到蝴蝶玉簪时顿了一下。
然后她说:
“我们不是去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