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走过去坐下,对老余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老余也对她笑了笑,接上了刚才的话:“行的话你给我报个价。”
“你自己出钱?”白泽问,“嫂子那边知道吗?”
老余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外面的事,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和她说了她也不理解,反倒会劝我不要出头。”老余说,“可现在是出不出头的问题吗?我报上去了这么多天,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问起来就说已经派人查证过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他喘了两口气,紧盯着白泽:“兄弟,我知道你的为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信你!你不会平白无故拿这种事来蒙骗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捂着眼睛不肯信,那我就只能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
说话的时候,叶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余。
比上次在酒馆见到时,他看起来更沧桑了。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的血丝,无一不显示着他有一段日子没能好好休息了。但衣服干干净净,脸上也不见胡茬,可见是已经回了家里住。
听他这么说,白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老余,”他的语气诚恳,“你知道眷族的实力,而我们朔风公会只是个小公会,算上才加入的零,现在也不过四个人而已,你这个委托……有些为难我们了。”
老余一听便急了:“你们之前都能好好地从鬼藤手里脱身,现在一定也能……”
“那次是运气好,”白泽说,“而且你也看见零的惨状了。你不如去问问猎鹰公会或者沙海公会接不接私活。”
“不成!”老余断然道,“有不少眼睛正盯着呢,这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立刻改口道:“他们开价太高了,掏空我的私房钱也请不起。”
他握住白泽的手:“看在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白泽叹了一口气,看向叶凌。
叶凌的身子向前探了探,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来:“你们说的是什么?”
“老余是想让我们再去迷雾沼泽跑一趟。”白泽说,“活捉一只烂背蛙,有了证据,上面就会相信荒野中那些变化了。”
“烂背蛙……”
叶凌想起那些恶心的异种,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危险了。”
“是啊,我觉得也有些太……”
“要接得加钱。”叶凌说。
老余喜出望外:“你们要多少钱?”
白泽和叶凌对了一个眼神,叶凌说:“最少五百金。”
“多少?!”老余瞪大了眼睛。
“五百金。”叶凌肯定地说,“你没见过烂背蛙,所以不知道,它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了,它们……变成了一个整体。”
“你只要一只,但对我们来说,需要将所有的烂背蛙都消灭,而且还不能直接摧毁母体,否则其他的烂背蛙会一并死去——你是想要活的吧?”
“只能要活的。”老余的面色不大好。
“那不就得了,”叶凌抱住胳膊靠在椅背上,“你想让我们拼命,那总得拿出值得卖命的价格,五百金不多。”
“但五百金未免也太……”
“或者你可以去猎鹰公会问问。”叶凌说。
老余不说话了。
“零,老余和我已经认识许多年了。”白泽说,“这些年里他对我很是照顾,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我们也只当帮他就是,别收那么多。”
“对,对!”老余连忙附和道,“都是兄弟——当初白泽差点死在城门口,还是我把他拖回来的呢!”
叶凌耸耸肩:“那是你们的事,你照顾的是他,又不是我。”
老余有些恼火:“你只是个新来的而已,凭什么你说了算?”
“那我不去就是了。”叶凌冷笑。
“你以为你算老几——”
“老余!”白泽低声说道,“零很强,没有她我们三个更接不了这个委托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老余的胳膊,转头对叶凌说:“零,大家都是朋友,老余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既然如今我们能帮得上忙,那就……”
“别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叶凌一句话就把他劝她的话都堵了回去。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白泽叹了一口气。
他拉过老余问:“你和我说实话,最多能出多少?”
老余看了叶凌好几眼,见她面无表情,最后只能恨恨地吐出一口浊气。
“最多……三百金。”
话一出口,老余心疼地皱起眉头。
这可是他全部的私房钱了。
“三百金……”
白泽沉吟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对叶凌说:“这样吧,我自己那一份不要,你和影他们每人一百金,我们各退一步,你看行吗?”
叶凌挑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退?”
“零!”
见老余眼中的怒火要压不住了,白泽连忙说道:“你才来这里没多久,所以很多事不清楚,老余是守城军,很多事有他在会方便很多——而且你也没亏多少,大不了我在别处补偿你就是了。”
“你能补偿我什么?”叶凌反问,“我托你帮我买的几样东西,你能给我弄来吗?”
“我不能,但老余有路子——对吧老余?”
老余被白泽推了一把,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压抑着怒火点了点头。
“我的门路总要比你们更多些。”他沉着脸说。
叶凌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行吧,”她勉强说,“看在白泽的面子上,三百金就三百金好了。不过我要的那些东西,等这次我们从荒野上回来之后,你要保证给我弄来。”
老余应了:“你说就是,但我也只能给你找到渠道,具体价格可不能保证。”
“几样小东西罢了,值不了几个钱,只不过都是旧时候的东西,想弄到不大容易。”叶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