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第三下,她伸手按掉闹钟,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今天的行程。第一项写着“九点,跨领域合作启动会”。她坐起来,顺手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落在昨天摊在桌上的文件夹上,那几个字被晒得有点发白:**citywell Link**。
她洗漱完走进厨房时,老夫子正站在灶台前翻煎蛋,听见脚步也没回头:“昨晚梦话都说三遍‘数据接口’了。”
“我说了吗?”
“说了,还说‘缓存机制不能拖’。”
她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杯子,“说明我脑子没停。”
出门前她看了眼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会议室。投影仪还没开,但桌子已经被清空,几台笔记本摆在不同位置,贴着名字标签。她把包放下,打开电脑,调出ppt最后一页——那是她熬到凌晨改完的框架图,三条主线并列排开,中间用粗线连在一起。她盯着看了两秒,点了保存。
九点整,门被推开。国际团队的三人组走进来,步伐一致,手里都拿着平板。本地协调员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分发打印好的议程。技术专家到得稍晚,穿的是研究院的深灰外套,进门先环视一圈,然后坐在离投影最近的位置。
陈小姐站起身:“谢谢大家准时到场。我们今天只有一个目标——把‘听起来不错’的事,变成‘能动手干’的项目。”
她点开演示文稿,画面跳转到一张城市通勤热力图。“这不是某个新App的界面,而是健康平台和交通系统打通后的可能场景。”她说,“早上七点半,地铁拥挤指数上升,系统自动向周边慢性病用户推送提醒:‘建议延后出行或选择替代路线’。这不是预警,是服务。”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国际团队的一位高管开口:“这个服务链条太长,客户愿意为这种功能付费吗?”
“目前没有直接收费计划。”陈小姐回答,“但我们测算过,如果能降低千分之一的突发健康事件发生率,保险公司就愿意投资前端干预模块。”
技术专家点点头,又皱眉:“可实时数据同步是个问题。现在两个系统的协议不兼容,延迟高,断连频繁。”
“所以第一步不是全量接入。”陈小姐切到下一页,“我们先做小范围试点。比如选定三个地铁站,在早晚高峰收集匿名健康信号与人流数据,测试响应速度。”
另一位国际成员问:“样本够吗?结果有代表性吗?”
“不够。”她直接说,“所以我们需要你们提供海外类似项目的验证模型,再结合本地实际调整参数。技术这边负责优化边缘节点处理能力,我们市场组配合设计用户激励方案——比如参与测试的人可以获得积分兑换通勤优惠。”
年轻工程师突然举手:“如果我们用动态缓存策略,只传输变化值而不是全量数据,能不能减少负载?”
“可以。”技术专家看着他,“但要确保数据完整性,差一个字段都可能误判风险等级。”
“那就加校验机制。”陈小姐立刻接上,“你提的思路很好,这块由你们技术组牵头,我们在应用层配合做反馈闭环。怎么样?”
工程师点头,技术专家也轻轻嗯了一声。
会议节奏开始加快。有人提出安全合规的问题,陈小姐拿出前期法务评估报告;有人担心资源投入太大,她展示了分阶段预算分配表。每争论一次,白板上的流程图就被修改一次,线条越来越多,但方向越来越清晰。
十一点十七分,陈小姐合上电脑:“我们现在有三大任务模块。第一,数据安全与隐私保护协议,由技术组主导,本周五提交初版;第二,响应延迟优化方案,工程师带队,下周三完成压力测试模拟;第三,用户激励机制设计,我和市场同事负责,同时启动内部招募测试志愿者。”
她抬头看向所有人:“每个模块都要在联合评审会上过一遍,每周五下午两点,雷打不动。有问题随时沟通,但别等到最后一刻才说不行。”
国际团队的负责人合上平板:“我们回去就调拨两名分析师支持你们的数据建模。”
技术专家站起来:“我们会尽快出技术路径书。”
散会后,人陆续离开。陈小姐站在原地,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顺手塞进包里。她的手指在键盘边顿了一下,又打开邮箱,把刚生成的会议纪要群发出去,抄送所有核心成员。
手机震动。是大番薯的消息:“培训室这边第一轮方案跑通了,新人已经开始拆解真实项目。”
她回:“让他们试试写接口文档,别光听理论。”
发完,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窗外阳光偏移了一格,照在白板上。上面画满了箭头和方框,最中间写着一行字:**citywell Link**。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是她刚才随手写的:*找秦先生借一辆共享单车,明天早高峰实地测数据流速。*
她喝了口凉掉的茶,重新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出一条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研究院的技术组长,标题写着:“关于边缘计算节点部署的补充建议”。
她点开,快速浏览。里面提到一种新的本地化处理方式,可以在不依赖中心服务器的情况下完成初步判断。她看完,立即转发给项目组,并在正文打了两行字:“这个方向值得试。今晚能开个短会讨论吗?我请夜宵。”
回复一条刚发出去,电话响了。是国际团队的本地协调员:“我们那边有个现成的测试框架,跟你说的场景很像,要不要现在共享?”
“要。”她说,“我现在就登录协作平台。”
她插上耳机,一边等对方接入,一边在本子上画草图。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零七分,会议室只剩她一个人,但视频窗口已经亮起四个头像。
对面传来声音:“我们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她摘下一支笔帽,点头:“好,我来说说为什么这个方案必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