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老夫子就站在了社区活动室的门口。他手里还攥着那张昨晚改到凌晨的流程表,纸角已经被手指磨得起毛。
门一推开,屋里静得很。大番薯还没来,只有几捆彩带歪在桌边,像昨夜没收拾完的尾巴。
老夫子没说话,直接启动金手指。一道无形的数据流扫过整个房间——柜子、椅子、红布堆,连天花板上的吊扇叶片都没放过。
扫描到礼服存放柜时,信号微微一顿。
他走过去,拉开柜门。婚纱袋子敞着一条缝,原本平整的缎面现在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裙摆一直划到大腿位置,边缘整齐,像是用刀慢慢割的。
“坏了。”他低声说。
保洁阿姨这时候也到了,手里提着保温饭盒。她一眼看见婚纱,脚下一软,饭盒差点掉地上。
“这……这是谁干的?”
“有人进来过。”老夫子把袋子轻轻放下,“窗户被撬了,后门锁也有划痕。”
他说完,立刻调出监控回放。画面跳到凌晨两点十七分,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翻窗进来,动作熟练地直奔礼服柜,掏出一把小刀,划完就走,全程不到两分钟。
老夫子放大那人侧脸,系统比对结果弹出来:**身份匹配——老赵手下张三,曾因扰乱市场秩序被处理三次**。
“又是他们。”他冷笑一声。
可问题没完。金手指接着提示:**本地三家裁缝铺均接到匿名订单,要求加急定制同款婚纱,报价高出市价两倍**。
“想搅乱节奏。”老夫子明白了,“故意让人以为我们要重做,好在路上截货。”
保洁阿姨蹲在地上,手抖得厉害:“孩子明天十点接亲,现在衣服都不能穿了……怎么办啊……”
“别慌。”老夫子蹲下来,和她平视,“衣服能补,人不能乱。”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阿陈师傅,是我,老夫子。有个急活,您能不能马上来一趟?”
二十分钟后,一位背着工具箱的老师傅推门进来,袖口沾着粉笔线头,裤腿上还有布屑。
“你说要改婚纱?”阿陈师傅打量着那道裂口,“这料子薄,缝不好会露线。”
“不用缝。”老夫子打开金手指的三维建模界面,将原婚纱数据投射在桌面虚影上,“我们换个思路——剪掉破损部分,改成高开叉设计,再用备用缎面拼接侧裙,保留整体轮廓。”
阿陈师傅眯眼看了半天,点头:“行是行,但得现裁现配,至少六小时。”
“时间够。”老夫子看向保洁阿姨,“您先回家换身衣服,顺便带条干净毛巾来。等会儿要熨烫定型。”
保洁阿姨还想说什么,老夫子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吧,这儿交给我。”
她走了以后,老夫子让阿陈师傅开始拆边角料,自己则打开微信群,发了一条消息:
“婚礼专用婚纱已送往城西‘丽雅定制’重做,明早九点前取回,路线照旧。”
群里没人回话,但他知道,该看到的人已经看到了。
中午十二点,婚纱主体改造完成。新款式比原来多了几分利落,开叉处用暗扣固定,走动时若隐若现,反而更显精致。
阿陈师傅擦着手说:“别说外人看不出是改的,就算新娘自己试穿,也只会觉得比想象中合身。”
老夫子点头:“辛苦您了,工钱我加倍。”
“嗐,上次修养老院窗帘你还多给了五十呢。”阿陈师傅摆摆手,“这种事,我也愿意出力。”
送走老师傅,老夫子立刻联系大番薯:“你现在骑三轮车去活动室拿箱子,装个空盒子就行。穿你那件最破的外套,戴上帽子,别说话。”
“我去送假婚纱?”大番薯乐了,“他们真会上当?”
“他们会动手。”老夫子说,“而且就在必经的菜市场路口。”
“那你让我小心点啊!”
“秦先生已经在那边等你了,保安也安排好了。你只要按路线走,别回头。”
下午五点四十分,老夫子坐在活动室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追踪器显示,三轮车正缓缓驶向菜市场。
六点整,画面晃了一下。
两个男人从巷口冲出来,其中一个伸手去抢车后座的箱子。大番薯“哎”了一声,车子一歪,差点翻了。
下一秒,秦先生带着两名保安从旁边小店冲出,一人抓住一个,直接按在墙上。
老夫子笑了。
他刚想收起手机,忽然发现活动室后门又有动静。
回头一看,门缝底下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衣服改得不错,可惜明天还是办不成。”
他没动,只是默默打开金手指,调出最近十分钟的空气震动频率分析。
数据显示,门外走廊有两人站立超过八分钟,呼吸节奏稳定,显然是故意留下纸条后不走,等着观察反应。
老夫子起身,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两个穿夹克的男人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对讲机。
“你们老板让你们来的?”他问。
两人不说话。
“可以不说。”老夫子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但这段话,我已经发给社区警务站了——‘张三,任务失败,换b计划,务必让婚礼现场出丑’。”
其中一人脸色变了。
“回去告诉老赵。”老夫子靠在门框上,“下次派聪明点的人来。”
两人转身就跑。
老夫子关上门,走回婚纱前。他轻轻抚过裙摆,确认每一处接口都牢固无误。
手机震动了一下。
【婚纱修复完成,状态良好】
【安保威胁等级降至低】
【明日流程风险可控】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拿起衣架,将婚纱重新挂进柜子,锁好。
这时保洁阿姨回来了,手里抱着毛巾和一套干净衣服。
“怎么样了?”她声音还在抖。
老夫子打开柜门,让她看。
婚纱静静挂着,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从未受过伤害。
“真的能穿?”她伸手摸了摸裙摆。
“不仅能穿,还能让你儿子的未婚妻走得比谁都挺。”
保洁阿姨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但她没哭出声,只是紧紧抱住衣架,肩膀微微发颤。
“您放心。”老夫子说,“明天接亲,我亲自盯着。”
她点点头,抱着婚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那……我现在回家准备?”
“去吧。”老夫子站在灯下,“明早六点,我在门口等你们。”
门关上了。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他坐回椅子,翻开流程表,在“新娘礼服”那一栏画了个勾。
然后他又打开金手指,开启全天候监控模式,把活动室内外所有出入口纳入监测范围。
他知道老赵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墙上的钟指向晚上七点十五分。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老夫子抬头,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