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一鸣和秦寿在庭院里闲坐着,聊天没什么章法,有一搭没一搭地飘着。项一鸣手里捏着片面包,指腹轻轻搓着,把面包渣一点一点撒进池塘,引得锦鲤凑过来抢食
雨点敲在水面,溅起细碎的圈儿,凉丝丝的风裹着潮气,让人觉得有些舒心。
“你们那边…都还好吧?”项一鸣的目光还落在鱼群上,声音慢悠悠地飘过来。
秦寿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根烟,又摸出打火机“咔嗒”点着。他姿势生涩地吸了两口,烟没咽下去,反倒呛得咳嗽了两声,才含糊道:“硬要说的话…比你们这顺多了。”
项一鸣这才转头看他,眉梢挑了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没见你碰过这东西。”
“我不会啊。”
“啊?”
“反正这不是我本体,”秦寿晃了晃手里的烟,烟蒂上的火星亮了亮,“试试呗,看这玩意儿到底啥感觉,我爸以前天天抽,我小时候就好奇,一直没敢试。”
项一鸣捏着面包渣的手顿了顿,视线扫过秦寿指尖燃着的烟,眉梢微挑:“本体不在就瞎试?小心分身抽上头,本体跟着遭罪犯恶心。”
秦寿吐了口淡得快散的烟圈,没忍住又呛了两声,抬手把烟摁灭在石桌上,烟灰蹭出一小片灰痕:“试一次就够了,苦了吧唧的,真搞不懂我爸为啥天天叼着这玩意儿。”
“别绕了,直奔主题吧,是想聊玉藻前的事?”项一鸣收回目光,指尖继续往池子里撒面包渣,语气没什么波澜。
秦寿闻言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你看过美国队长没?”
项一鸣点头:“看过,怎么突然提这个?”
“你想啊,”秦寿身子往前凑了凑,打比方的语气很认真,“当时钢铁侠爸妈被失控的冬兵杀了,咱们当观众的,或者站钢铁侠角度,肯定觉得冬兵可恨,该让他偿命,对吧?”
项一鸣指尖的动作没停,只轻轻“嗯”了声:“继续说。”
“但换美队和冬兵的视角呢?”秦寿往后靠回椅背,“美队为啥护着冬兵?那是他那个时代仅剩的朋友,感情比家人还亲。更关键的是,人是被控制的冬兵无意识杀的,跟他本人没关系啊。”
项一鸣没接话,显然已经明白他是在借电影说玉藻前的事——玉藻前当时被魔修控制,和失控的冬兵本质上没区别。
秦寿又补了句,语气沉了点:“可这里就绕不开一个问题:神经病杀人就不用负责了吗?这俩事儿其实是一个理。但真把冬兵杀了,能解决啥?他当时也不想那么做啊。”
项一鸣指尖捏着的面包渣没再往下撒,眼神沉了沉,带着点说不出的失落,轻轻点了点头追问:“那你觉得钢铁侠会原谅冬兵吗…”
秦寿对着池塘里的涟漪出神,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又不是钢铁侠,哪能替他拿主意?他要是知道真相,是能放下仇恨,还是非要讨个说法…这种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玉藻前从屋里走出来时,眼眶还有点红,但神情已经松快不少,她凑到池塘边,看了眼两人的脸色,好奇问道:“聊什么呢,气氛这么沉?”
秦寿转头冲她挑了挑眉,故意扯了句玩笑话:“聊你当年被九头蛇抓去,改造成冬日战士的那些事儿。”
玉藻前当场懵了,眨着眼睛愣了半天:“啊?九头蛇是谁?冬日战士又是啥?”
秦寿没解释,只转头看向屋里走出来的樱庭雪,摆了摆手:“我们就不打扰了,祝你今晚睡个好觉,回见啊,钢铁侠。”
樱庭雪被这突然的称呼弄得一愣,眼神里满是疑惑,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清亮又软和:“谢谢您今天帮我…也谢谢这位先生。”
项一鸣看着她这乖巧模样,指尖残留的面包渣轻轻撒进池塘,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希望这声“钢铁侠”,永远不用真的面对“冬兵”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