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霓虹明治四十三年,这是权次郎和珠世正式达成交易后的第二百四十一年。
用半天狗的话来说,二百四十一,是一个除不尽的奇数,是不祥的数字,但是这对于权次郎而言倒无所谓。
毕竟作为堂堂十二鬼月之一,只有自己将不祥带给别人的份,还没遇到过有人能让他不祥。
此时的权次郎已经从军队中离开了,倒不是已经找到蓝色彼岸花了,而是因为江户幕府已经在四十三年前的那场被史书所记录的名为“箱馆五秣陵战役”结束之后就名存实亡了,不久之后就已经成为了历史中的尘埃,自然而然的,他与幕府之间的交易也彻底作废了。
至于而那支由他亲自出面训练了两百多年,整整经历了六代人的呼吸法大军,也在那场战争中被支持明治天皇的新政府军用配备的西式武器给彻底剿灭。
霓虹的最高统治权在成立幕府的各个世家间轮流更替了七百年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现任的明治天皇睦仁的手中。
实际上,人类的政权在哪个政府的手中,权次郎并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当初明治天皇下达的那条“大赦天下”的政令。
因为这条政令的颁布,意味着许多被江户幕府定义为罪无可恕的罪犯都被赦免并重获了自由,自然,这其中不乏已经被持续通缉两百多年却未曾落网的产屋敷家族。
要知道,在产屋敷家族被通缉的两百年中,整个霓虹基本上都已经被打造成了鬼的温床。
人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这也导致了每天一旦到了太阳落山得时间,人们都会紧闭门窗,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避免夜间的一切需要外出的活动。
这一切直到鬼杀队的再次活跃才被彻底打破。
(别跟我抬杠说什么像吉原花街都是晚上营业,这种问题我不想解释)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过去的二百多年之中,十二鬼月之间的位序经历了一些必要的更迭,在差不多三十年前最后一次由玉壶申请发起的换位血战结束以后,差不多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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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十二鬼月排名如下,
上弦壹,黑死牟
上弦贰,童磨
上弦叁,猗窝座
上弦肆,半天狗
上弦伍,炼狱权次郎
上弦陆,妓夫太郎&堕姬
下弦壹,姑获鸟
下弦贰,魇梦
下弦叁,佩狼
下弦肆,零余子
下弦伍,玉壶
下弦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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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次郎站在屋顶,望着灯火通明的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盘算着:
产屋敷家族重获自由,这对十二鬼月来说绝对并非好事。尤其是产屋敷家族与鬼杀队千丝万缕的联系,定然会让已经沉寂了二百年的鬼杀队再次壮大。
这二百年间,虽然鬼杀队从来都没有掀起过什么太大的风浪,但是间接不断地小动作也让鬼舞辻无惨不止一次召开鬼月间的会议,每一次的指示无非都是“找出产屋敷,覆灭鬼杀队”,百年来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让权次郎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是他又不能违抗无惨的命令,只好效仿起了最初的那一批上弦鬼月,针对屑老板下发的工作展现出一种表面上勤勤恳恳认真完成,实际上消极抵抗的态度。
简称:摸鱼。
打着寻找蓝色彼岸花的幌子,权次郎借着这四十三年的时间,又一次将霓虹全国给走了个遍,最终他发现,他还是最乐意待在江户,也就是如今的东京。
倒也不是在江户住了二百多年给他住出感情来了,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珠世。
虽然对方每隔个十几年就会换一处居所,但是换来换去,基本都没有距离江户太远。再加上之前权次郎的百年大计,包括无惨在内的所有鬼都默认东京这一片,是权次郎的领地了。
在种种条件的影响下,东京以及东京周边就理所当然成为了对于珠世和愈史郎而言最安全的地区。
……
今天又到了权次郎和珠世约定好的验收过去十年的实验成果的时间。
权次郎跟着珠世那只养了二百多年的鬼猫茶茶丸来到了一处闹市的角落。
“什么嘛?至于藏得这么隐蔽吗?”
也不怪权次郎吐槽,究竟是谁想出把屋宅的入口隐藏在一家荞麦面的后厨里的?!
愈史郎这小子,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吗,还是说他的脑子实际上已经成为鬼之前就被高烧烧坏了?!
说鬼鬼到,说人人来,愈史郎那看他永远都是带着极度厌恶的表情的脑袋从墙上探了出来。
“喂!老家伙,来了就赶紧进来,站在门口磨磨蹭蹭什么,你是打算把珠世小姐给暴露了吗?”
没错,愈史郎管权次郎叫做老家伙……
虽然真正算起来,珠世的年纪明明要比权次郎还要大上几十岁,但在愈史郎这个小鬼的眼中,珠世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漂亮,是最美丽的存在。反观权次郎,明明也是一直维持着自己二十四岁时候的样貌,但是在愈史郎的眼中仿佛就是一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子形象。
针对这个问题,在权次郎刚和珠世达成交易的开始那几年,权次郎没少揍愈史郎。但是随着时间久了,权次郎也是明白了愈史郎的脑回路不能从正常角度去看,便选择了默默接受。
穿过那道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高墙,进到了被愈史郎血鬼术所遮蔽的区域,这里的环境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相对于外面无比热闹的街区,这里显得格外宁静。除了一条笔直通向屋宅的青石板路,其余的土地都被种满了彼岸花。
这些彼岸花都是这两百年来珠世尝试培育出蓝色彼岸花的失败品及后代。
珠世本身就有养花的习惯,哪怕因为是鬼的原因,只能在夜间出来浇浇水,除除草,修剪修剪多余的枝叶,但依然将这片彼岸花园养的特别好,唯一可惜的就是并没有培育出蓝色彼岸花……
“喂,老家伙,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珠世大人她已经很努力了。要不是因为你那所谓的交易,我们或许早就离开霓虹了!”
权次郎翻了个白眼,“我还什么也没说呢,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炸毛……”想着,他跟着愈史郎继续往前走。
权次郎终于来到了那座屋宅前。远远地,他就看到珠世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当他走近时,珠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轻声说道:“欢迎,权次郎先生。针对在过去十年间的实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确实取得了一些新的进展。”
权次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急切地问道:“哦?快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进展?”
珠世不语,只是引领他走进屋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和实验设备,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罐中用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一些生物样本,那是在过去由权次郎全权提供给珠世的。
甚至其中包括一百人份稀血之人的心脏和一截不知名小鬼被猎鬼人斩落的手臂,虽然不清楚珠世是怎么将它们保存下来的,但是其下方备注的一些看起来十分复杂的实验数据就知道这些东西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珠世指着那些实验数据和样本,解释道:“我最近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培育方法,虽然目前还没有完全成功,但已经可以证实存在往好方面发展的迹象。”
权次郎连忙上前查看,尽管那些专业术语对他来说有些晦涩难懂,但他对珠世的信任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然而,一旁的愈史郎却不以为然地嘟囔道:“别抱太大希望,这种事情可不一定能成功。”
权次郎并没有理会愈史郎的话,他专注地对珠世说:“如果真的能够培育出蓝色彼岸花,那对我们双方都将是巨大的好处。”
珠世点头,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放心,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只希望真的到了毒药研究成功地时候你不要阻拦我杀死那个恶魔就行。”
“那你可以在闲暇之余考虑该如何突破另外十一名鬼月的封锁,将毒药送进大人的体内吧。”
……
接下来,权次郎和珠世就后续的实验计划好好坐下来谈了一次,而愈史郎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权次郎,生怕他会对珠世不利。
直到权次郎已经离开之后,愈史郎这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愈史郎,怎么这么紧张?二百多年了,难道还在担心权次郎先生还真的会因为一个称谓就把你怎么样吗?”珠世停下手中正在记录着最新实验数据的铅笔,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愈史郎。
“不是因为这个,珠世大人。我只是在想您为什么不把产屋敷耀哉来找过我们的事情告诉他。”
“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珠世叹了口气放下铅笔,认真说道,“虽然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产屋敷家族重获自由,鬼杀队的再现必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权次郎虽然与我们有交易,但他毕竟是十二鬼月之一,鬼舞辻无惨的命令对他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如果让他知道产屋敷家族找过我们,很难保证他不会将此事告知无惨。”
愈史郎皱着眉头,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这样瞒着他,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珠世轻轻摇头,“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产屋敷家族的具体计划,贸然告知,只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先按兵不动,等摸清楚产屋敷家族的意图,再做打算。
而且,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研究出能杀死无惨的药剂以及培育出蓝色彼岸花,只要能成功,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愈史郎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珠世的意思。他的目光坚定地落在珠世身上,郑重地说道:“我明白了,珠世大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您的安全,并且协助您完成实验。”
珠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愈史郎的头发,仿佛在安慰一个孩子一般。“有你在我身边,我感到无比安心。这两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谢谢你,愈史郎。”
愈史郎感受到珠世的触碰,身体微微一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脸颊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有些羞涩地将头转向一边,生怕珠世会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态。
“珠世大人,您放心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再去检查一遍血鬼术构成的结界。”愈史郎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珠世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去吧。”
愈史郎如蒙大赦般迅速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结界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却仍回荡着珠世刚才的话语和那轻柔的抚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