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真快乐啊!难得出来玩,居然一出来就被包围了。积怒,你怎么还板着脸?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作为半天狗分身之一的可乐在打趣完面前的富冈义勇之后,重新审视了一遍他们二鬼目前所处的处境,然后才冲身旁同为分身的积怒开口。
“哪里好玩了?我现在只觉得非常烦躁,因为要和你混杂在一起,可乐!还有那个家伙,明明位次都不如我等,他怎么敢指使老头子的!”
“嘎嘎嘎,没办法,谁叫那位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配合他。老头子不是已经和他分开了嘛,而且我们也分开了,这不正如你所愿?”
说着,可乐玩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也不可饶恕!现在只要一想起来,我还是感觉非常愤怒!”
说完积怒攥紧了手中的锡杖,将锡杖的末端狠狠向着身下的长桌刺去。
他是在借此发泄,同时也在施展能力。
那滔天的怒意通过手中那杆锡杖尽数转化为实质化的骇人雷光,锡杖和桌面接触的瞬间,雷电便携千钧伟力直接轰碎了整张长桌。
如此突然的攻击,在场的除了还挂在房梁上的伊黑小芭内躲过,时透无一郎和富冈义勇直接被这酥麻电流给定在了原地。
意识到漏了一个,积怒又挥舞锡杖,驱使那躁动的雷兽直奔伊黑小芭内而去。
面对攻击,伊黑小芭内表现得非常平静,完全没有一点慌张。他将大半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脚上,以房梁为着力点,直接将他自己整个人弹射出去,迎着来袭的电光直接抽刀同样发起了攻击。
【蛇之呼吸·贰之型·狭头之毒牙】!
蛇之呼吸,是伊黑小芭内自水之呼吸当中自行开发出来的独特呼吸法,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攻击的刀路刁钻狠辣。在用出贰之型后,他整个人都好似化作了一条出击的毒蛇一般,以口中毒牙直面自己指定的猎物。
只可惜苦于有电流的干扰,原本伊黑小芭内的这一击是意图同时砍下积怒和可乐的头颅,但结果却只砍断了积怒的脖子。
“喔嚯嚯,真的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唉,这种攻击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啊,好有意思的样子!”
“可乐!”
“知道了,不要催嘛……”
面对积怒的斥责,可乐自然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没有继续和积怒口头上纠缠,而是举起了手中的蒲扇,对着还没落地的伊黑小芭内奋力一扇。
下一刹,一道酷似风之呼吸的那种翠绿色龙卷风应可乐的动作自原地生成。
尚且还在半空中伊黑小芭内避无可避,只能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击,整个人从一条出击的毒蛇变成了一颗炮弹,直接击穿了身后的墙壁,被飓风龙卷裹挟着奔屋外而去。
他在将愈史郎布置好的结界从内部彻底击后,依然还是整整击穿了三座居民楼才堪堪停下。
“哎嘿,积怒你快看,这个豆芽菜居然没有直接被狂风给扯碎,这家伙应该就是柱吧?”
可乐踮起脚抬手眺望着小芭内飞出去的方向,哪怕现在那个位置现在能看到的只有大片砖瓦石砾和飞扬的尘土。
正看着呢,一道青色剑光如闪电般从侧面朝可乐袭来,是已经从手脚麻痹中恢复过来的时透无一郎发起了攻击。
可乐的眼睛余光捕捉到无一郎手中刀刃的反光,连忙举起手中的蒲扇去抵挡。蒲扇和刀刃相撞,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内的电灯已经被破坏,借着月光,可乐问出了一句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本就话少的无一郎根本不在乎可乐的提问,只是继续不断挥刀向可乐发起进攻。
一时间,以他们这一人一鬼为中心,开始不断向四周四散着狂风和霞霭。
有了刚才伊黑小芭内的演示,眼下时透无一郎在近身之后直接选择将可乐彻底压制住。完全不给其释放龙卷风的机会,也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击飞。
当然,身为水柱的富冈义勇也不会没有选择只是在一边旁观。
因为积怒的雷电让他的反应相较于平常变得稍显迟钝,等他完全恢复过来时,也是持刀冲向了可乐。
原本一对一的战局有了富冈义勇的加入,让可乐一时间有点难以招架。他手中的蒲扇左支右绌,不一会儿也有些略显颓态。
而刚才被击飞到外围居民楼里的伊黑小芭内这会也已经赶了回来。
刚才那道龙卷风让他以血肉之躯硬撼搭建房屋的砖石。尽管现在他的后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但他自知今夜的战斗才刚开始,他也只能忍痛调整状态,再次投入了战斗。
废墟中,刚才被伊黑小芭内砍下头颅的积怒也已经完成了再生。
在被砍过一次头后,积怒的神情变得更加愤怒,身体周遭也环绕着更加狂暴的电弧。
握紧手中锡杖,将锡杖的末端不断地砸向地面,无尽的雷光登时如同水面上的涟漪那样一圈接着一圈就向周围散开,以积怒自己为中心,制造出了一座雷光炼狱。
如此大范围的雷电攻势,在将伊黑小芭内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外,也只是把富冈义勇从时透无一郎和可乐的战场中分离开来而已。
被迫给踢出战场的富冈义勇没有着急组织新的攻势,反而在躲避雷电余威的同时,双目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无他,只不过是富冈义勇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件被他们给忽略的事情。
那还是在战斗开始前,那只叫做“可乐”的鬼说过的:今夜除去他们以外还有别的上弦到来……
如果主公大人的推算没有出错的话,那只还未现身的上弦鬼定然是那个上弦伍!
对于这位杏寿郎的先祖,富冈义勇有的只有一段并不太妙的记忆,是关于之前在那田蜘蛛山上的那次败北。
遥想他富冈义勇在被锖兔强行推上水柱之位这么多年以来,有且只有过一次败北,同时也是最为彻底的一次。重伤昏迷,日轮刀被打断,若非是因为当时太阳即将升起,他或许就早已因为那些黑炎化为灰烬,只留一方又矮又丑的墓碑在鬼杀队的公墓当中……
想到这里,富冈义勇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周围的断壁残垣之中。
哪里?
在哪里?
到底会在哪里?整座洋楼已经全部坍塌,除了他脚下那处可以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之外,所见之处就全部都是废墟,基本没有可以藏人的位置……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地下室!
正如最开始那个上弦肆躲开了他们三位柱的感知突然出现一样,权次郎若是直接在地下室中现身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想到这里,富冈义勇的呼吸都不由得一滞,视线向后看去,直愣愣盯着同样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地下室当中。
偏偏像是正好为了迎合富冈义勇的猜测一样,目光锁定的黑暗之中,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迈步而出,拾级而上。
身影的主人,正是上弦之伍·权次郎。
在他的身后,两根粗壮的黑炎锁链,分别延伸向黑暗中两个方向。
遮掩圆月的乌云被喧嚣的夜风放开,月光照亮了黑暗,其中被锁链捆缚着的珠世和愈史郎也暴露在富冈义勇的视线中。
走在前面的是面色苍白却依旧镇定的珠世夫人。她的身后则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仍在奋力挣扎的愈史郎。
愈史郎的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火与绝望,他一直在试图挣脱束缚,但始终只是徒劳无功。对于他的小动作,权次郎的手臂甚至没有一丝颤抖,仿佛提着两只微不足道的玩偶。
“老家伙!你这混蛋!”愈史郎嘶吼着,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
对于愈史郎的不满,权次郎恍若未闻,他抬头将目光直接投向了还在严阵以待的富冈义勇,慢慢走到地面上,他用那平淡无波的声音开口,为战场带来了短暂的寂静:
“诸位,今夜的闹剧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鬼)的耳中。可乐和积怒下意识地放缓了攻势,看向他这边,也正是这个下意识,导致了他们双双被砍去了脖子,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空喜和哀绝的出现打破了战场上人数的平衡。
权次郎扯动锁链,将被他抓住的珠世和愈史郎随意地向前推搡了一步,让他们更清晰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珠世一个趔趄,勉强站稳,她看着眼前为了保护她而战的柱们,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水柱,”
权次郎的视线回到富冈义勇身上,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
“今夜,我们的目标只有珠世,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了。”
他微微抬了抬抓着珠世的手。
“无惨大人要的是她,你们的任务已经败了,而我们也准备离开了。”
他顿了顿,灼白的眼瞳扫过上一秒仍在苦战的众人,最后补充道:
“当然,我说的‘你们’也包括了愈史郎。大人对他可没有半点兴趣,我甚至可以把他交给你们,不为别的,今晚,我不想打架。”
权次郎这番话语中有着比较复杂的情绪:极少数的无奈,部分的决绝……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施舍般的漠然。并非是他仁慈,只是在他看来,为了高效达成主要目标,那些不必要的杀戮是完全可以省略。
在将权次郎的话一字不落全部听完以后,富冈义勇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浸入冰海,冰冷刺骨。
倒也不是因为权次郎的话语,而是因为对方那完全无视他们意志和任务的态度。
要知道,保护珠世,这是主公大人亲自下达给他们三人的命令,这将是关乎鬼杀队能够未来战胜无惨的一大助力。
就这样把交出去?
怎么可能!
是!当初在那田蜘蛛山,他富冈义勇的确败了,败得极为彻底,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失败,富冈义勇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权次郎的实力和他到底存在多大的差距。
但是……
鬼杀队的柱,何曾因敌人的强大而背弃过自己的职责?!
他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所有的犹豫和踌躇瞬间被驱散,只剩下坚如磐石的决意。他向前踏出一步,【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即刻攻出,这是他挑起的战端。
绝不后退,这也是他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