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狛治在庆藏面前发表自己的恋爱感言的时候。
权次郎正在面对一个很尴尬的场面。
自己的左手边站着的是曾经的月柱,继国岩胜,现在的上弦一,黑死牟。
右手边则是人类种族天花板,神之子,曾经的鬼杀队特殊顾问,继国缘一。
对的,继国缘一和黑死牟是这世间唯二打破了“开启斑纹者,二十六岁必死”诅咒的一人一鬼。
虽然权次郎并不是很想来这里看继国家的两个人兄友弟恭。但是很可惜,谁让黑死牟也算是权次郎的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对,压死鬼。
至于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过来,权次郎刚才也问过黑死牟了,他的回答是,
“我需要……有人见证……我……战胜了……他。”
清冷月光下,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继国缘一,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继国缘一都快被杀死成千上百次了。
愤怒和不满不断堆积,终于,黑死牟爆发了,
“凭什么……继国缘一……你为什么还活着!
明明……所有开启了斑纹的剑士,都无一例外死在了二十六岁之前,你凭什么还活着!”
面对黑死牟的情感宣泄,已经年老的缘一表现出一种委屈和无奈。
“兄长大人……我只是想陪你走到最后一刻。”
“什么意思?你在怜悯我吗?继国缘一,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
“多少次了!你老老实实地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死去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岩胜兄长……”
面对黑死牟的无尽怒火,缘一只是淡淡开口呼唤,似乎企图唤醒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继国岩胜。
“闭嘴!你这柔弱的语气是在可怜我吗?我现在的名字是黑死牟,上弦之一黑死牟!继国岩胜已经死了!被斑纹的诅咒杀死了!你选的!继国缘一,你就看着吧,看我是如何用这副鬼之躯打败你!我,黑死牟,已经超过了你!”
“原来如此啊。”
面对黑死牟的疯狂输出,年迈的缘一仅仅从石阶上站起来,将手搭上一直别在腰间的刀把。
只是一刹那,原来一脸疲惫的继国缘一,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种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者,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强横的威压,压的一旁的权次郎喘不过气来。
“黑死牟阁下,那就请你为我的兄长大人陪葬吧。”
随着缘一这句话说出,突如其来的高温突然充斥了周围的环境,这让权次郎感觉到震惊。
这是不同于炎之呼吸那种灼人的烈焰所产生的高温,就好像此时此刻自己面对的是一轮真正的太阳。
一道热浪扑面而来,直接就将权次郎掀飞了出去。
就在权次郎飞下山的同一时间,缘一的身影从原地突然消失不见了。
?
这真的是一个老人该有的速度吗?
即便是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都没有捕捉到继国缘一的身影,也只是匆匆拔出刀来看向四周,预防不知道会从哪里攻过来的继国缘一。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突然一把红色的刀刃自黑暗中突然现身,在自己的眼前无限放大。仅仅是一息之间,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达到黑死牟的大脑。
什么?
清晰感觉到自己脖颈处血肉被利刃切割,血液被火焰灼烧,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
这一刻,黑死牟疑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继国缘一不一鼓作气,一刀砍断自己的脖子,但是他清楚,只要再以相同的方式再挥出一刀,自己肯定会死。
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黑死牟罕见地隐去了鬼化出现的两双眼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以最接近自己人类时期的样貌准备面对死亡的到来。
但过去了一息,两息,足足一分钟过去了。
意料之中的一刀却始终没有到来,就连一直卡在脖子上的刀也没有被收回去。
黑死牟睁开眼睛,开启通透世界,看向自己面前的“继国缘一”
死了?开什么玩笑?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神之子,世间最特殊的人类,继国缘一就这么死了!
心脏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耳边也没有了那沉重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无不是在告诉黑死牟,这个他追逐了一辈子的弟弟,居然就这么站着,举着刀,离开了人世……
这算什么结局?继国缘一,你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时候死去?就连一份体面的战死都不能给我吗?
什么意思?你是在羞辱我吗?
屈辱混合着无言的愤怒占据了黑死牟的脑海,控制着他斩出了迄今而止最强力的一刀。
不只是神之子的躯体,连带着继国缘一身后的半个山头都被这一刀和混合着的月刃彻底摧毁,夷为一片废墟。
托通透世界的福,黑死牟发现了一个被布帛包着的小包裹从继国缘一的怀中落下。
舍弃已经沾染了血液的布帛,一支已经被砍成两半的发黄的竹笛静静地躺在黑死牟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眼熟?这粗糙无比的纹路。
原来如此,这不正是自己送给缘一的五岁生日礼物吗?
明明自己并不擅长这种做手工的活计,但还是用了整整三个晚上才做出这么一个根本谈不上精美的礼物。甚至为此自己的手还被小刀割开好几个口子,导致第二天的书法连笔都握不住,随便一动就会刺激到伤口,自己还被父亲给罚一天不能吃饭。
可就是这么一个丢到街头恐怕连一个铜板都换不来的垃圾,你居然还留着,甚至带在身上几十年都不愿意丢掉?
这一刻,面对手中断成两节的竹笛,黑死牟脑海中的愤怒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他迷茫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任由裹挟着不知名情绪的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的血泊中绽开两朵泪花。
“嘀嗒”雨点落在黑死牟的身上,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转变成了瓢泼大雨,冲刷着站着的黑死牟,以及倒着的继国\/缘一。
“。”
看着地上已经被自己砍成两半,连尸体都无法安息的继国缘一。一句迟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睡前招呼,自黑死牟的嘴里蹦出来,随后也顾不上刚刚才爬上来的权次郎就径直转身离开。
“所以我上来干什么?”
“你……把他……埋了……就走吧……”
“你……(此处省略继国家族谱五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