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的对质虽暂告一段落,但顾云初心底清楚:
伪账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若不查清根源,这些暗箭迟早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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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营帐内油灯摇曳。
沈寒川展开地图,低声道:“今日两度对质,虽保住了学院与商行的名声,但幕后之人定会急于抹去痕迹。”
顾云初点头:“既然他们能拿出伪账,就说明有内鬼能接触到军中账册,甚至能调换、伪造印信。”
“若要追查,就得先盯住账房。”
沈寒川眼神一冷:“我去调派亲信守在暗处,看看夜里谁会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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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军营寂静。
风卷雪声,连犬吠都被压下。
顾云初与沈寒川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账房后侧。院中无人,唯有寒风呼啸。
时间一点点流逝,油灯快要燃尽。
忽然,院门外传来极轻的“吱呀”声,一道黑影闪身而入。那人身形熟练,显然对环境极为熟悉。
顾云初屏住呼吸,透过窗缝望去——
那人竟是军需司的小吏刘慎!
他悄悄打开账柜,取出一叠簿册,又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副本。手法娴熟,将真账换下,伪账放入。
顾云初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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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上前擒人,忽听“咔嚓”一声轻响。刘慎身形一僵,回头四顾,似乎察觉异样。
他猛地将真账撕下一页,塞进怀里,准备毁灭证据。
“动手!”
沈寒川一声低喝,身影疾如闪电,瞬间扣住刘慎手腕。
“啊——”刘慎惊叫,被压在地上,手中账页跌落。
顾云初快步上前,将那页纸拾起,心口一紧。
只见纸上确实是学院与商行的对账明细,被人故意涂抹篡改。若非亲眼所见,旁人只会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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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慎满头冷汗,仍强作镇定:“沈将军,夫人,卑职……卑职只是受人指使,不得已而为之!”
顾云初目光凌厉:“谁指使你?说清楚!”
刘慎嘴唇哆嗦,眼神闪烁,始终不敢吐露实情。
沈寒川眼神一寒,猛地将军刀插入地面:“若不说实话,军法处置!”
刘慎浑身一抖,几乎瘫软。半晌,才哑声低语:“是……是江南商会的人,他们许我银两,命我将账册替换,若成功,必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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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冷笑:“江南商会?他们怎会知道军中账册存放之处?又怎会有机会与你接触?”
刘慎结结巴巴:“他们有人在京中做官……还说……若我不从,就要害我全家……”
话音未落,他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顾云初心头一惊,蹲身查看:“是毒!有人在他牙齿里藏了毒丸!”
沈寒川脸色沉如铁:“幕后之人果然狠辣,早已设下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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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慎气息渐弱,眼看就要断气。
顾云初迅速从袖中掏出银针,点住他喉间穴位,迫使毒性暂缓:“快传军医!”
片刻后,军医匆匆赶来,灌下解药,刘慎这才吊住一口气,却已昏迷不醒。
沈寒川阴声开口:“此人绝不可让他死!他是唯一能指证幕后黑手的关键!”
顾云初点头,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条线,已经惊动了真正的操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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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刚亮。
营中传出消息:昨夜有人潜入账房盗改账册,被沈将军当场擒获。
一时间,全营哗然。士兵们议论纷纷,更多的是愤怒:原来真有人暗中算计,差点毁了军营清誉!
方衍闻讯赶来,神色难掩震动。
他看着被押送而来的刘慎,面色复杂。
顾云初冷声道:“大人,昨日对质已现端倪,今日又逮贼在手,想必您也该信了吧?”
方衍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是我失察。”
他转头对属下喝道:“即刻封锁营地,彻查与此人往来的信件、行踪!若牵扯外部商会,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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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心底却明白,刘慎只是棋子。
真正的伪账来源,绝不止于此。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对手是江南商会,还是更深的朝堂势力,她都要把幕后黑手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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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猎猎,军旗翻卷。
顾云初立于高台,眼神如刀。
“既然他们敢在暗处动手,我就要在光明下,把他们一个个逼出来!”
沈寒川站在她身侧,眸光坚定:“我们一起。”
两人对视,心中已然清楚: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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