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顺着林青松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几棵老柳树下,几名年轻的小媳妇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其中一个正是村里出名的“长舌妇”——赵桂花。
赵桂花一见李霞走过来,眼睛骨碌一转,笑得满脸热情:“哟,李嫂子,听说你这回在县城里可风光啦?买的那布匹,可是全公社数得上的好货啊。”
“买点东西是为了用,不是为了显摆。”李霞语气平淡,脸上却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她重生后就明白,这种人最喜欢激你,让你露出破绽,回去好添油加醋地编故事。
可赵桂花哪肯就此罢休,扭了扭腰,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听说你那布匹,是军里直接批下来的?哎哟,这可是稀罕事啊,咱村可没几个能有这种路子的!”
这话立刻引得周围几个女人竖起耳朵,眼里带着探究与羡慕。
林青松正要开口,李霞却抢先一步,轻轻一笑:“桂花嫂子,这事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得多麻烦人啊?我啊,还是老老实实用票买的,哪有你说的那般神通。”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把话堵得严严实实。赵桂花被噎得笑容一僵,尴尬地抿了抿嘴。
林青松在一旁暗暗点头——李霞的应对,比前世更加沉稳,不露半点锋芒,却能让人无话可说。
回到家中,李霞进了厨房,掀开锅盖,米香扑鼻。家里人都在院子里忙,只有灶火噼啪作响。
她从空间里取出两块红糖,悄悄放进锅里的玉米糊糊里。前世她舍不得,如今她想让家人偶尔也尝点甜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公公林德全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摞旧书本。
“霞啊,这些是老李头家孙子不要的书,本来打算烧掉,我想着你不是想给村里娃办个‘识字角’嘛,就顺手捡回来了。”
李霞接过书本,鼻尖一酸。林德全平时话不多,却总是默默在支持她。
“爸,这些书太好了,等识字角开起来,村里孩子就能多学点东西。”李霞认真说道。
林德全咧嘴笑笑:“你有心,这事啊,准成!”
晚饭后,林青松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修理他那把老旧的猎枪。李霞在一旁缝补衣服。
“霞,你真打算办那个‘嫂子学院’?”林青松忽然开口。
李霞抬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办,不光办,还要办得响亮。嫂子们不只是烧火做饭,她们也能学会管账、学手艺,将来要是家里男人不在,她们也能顶得住。”
林青松沉默了片刻,随后露出一抹笑意:“好!我支持你。不过,这事怕是会有人说闲话。”
“闲话怕什么?只要咱自己立得正,他们说不说,都不影响咱走路。”李霞放下针线,语气笃定。
夜色渐浓,院外的知了声一波接一波。
李霞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还没开始——嫂子学院一旦成立,就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也会打破村里女人原有的生活习惯。有人会支持,也有人会反对,甚至会暗中使绊子。
可她也明白,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怕麻烦,什么都忍,才一步步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退。
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只有屋外的风吹动院子里的晾衣绳,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
宋梨花捧着热水杯,双手微凉,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着,心里翻腾不止。
这次返城,不仅是为了探望婆母,更是为了一件在她心里酝酿已久的大事——她要将“嫂子学院”的雏形真正建立起来。
这几年,乡里不少女娃因为家里穷,读不了几年书,早早被安排订亲甚至直接嫁人。她看在眼里,心里憋闷得很。重生这一世,她早就暗暗立下心愿:哪怕是在这个年代,也要想办法让这些女娃多学点东西,能多一分自立的底气。
“嫂子,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事?”
秦秀英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忍不住凑了过来,“我看你这眼神,不是单纯想在城里住几天那么简单。”
宋梨花抬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这人,心真细。是啊,我在想一个长远的事,不过现在还不能声张。”
“哦——”秦秀英拉长了音调,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是不是跟你那空间里的东西有关?我看你上次帮大队里解决缺粮问题,可厉害得很。”
宋梨花没直接回答,只是神秘一笑,把话岔开。她知道,有些事现在说还太早,等基础打稳了再说也不迟。
晚饭后,院子里坐着几位来串门的邻居嫂子。老宅院的气氛总是热闹,尤其是听说梁正国要带宋梨花进城,大家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打听。
“哎呀,梨花,你可真有福气啊!听说这次进城,梁家老母亲还特地托人给你找了几块好布料呢。”
“就是,正国这人看着冷,其实心细得很,媳妇你上辈子是拯救过银河系吧?”
宋梨花被逗得笑出声,但心里却暗暗感慨——她的确拯救过一个“银河系”,只是那是她前世一次次委曲求全换来的,如今,她要自己主导命运。
梁正国这边,已经开始收拾出行的行李。他一向简洁,带的都是必需品,但看着宋梨花那几件棉衣,他还是皱了眉,转身从柜子底下翻出两件崭新的棉袄放到床上。
“穿上,别嫌厚。”他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宋梨花低头看着那两件棉袄,心头一暖。这个男人啊,嘴上不说什么情话,却总是用行动护着她。
夜里,等院子静下来,梁正国才压低声音对她说:“这趟进城,你有事就跟我说,不用一个人扛。咱们是一家人。”
宋梨花愣了片刻,随即抬眼看向他。月光从窗纸缝隙照进来,映得他眉目清朗,像是镌刻在她心里的安定感。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收拾妥当,告别了家里人,踏上进城的班车。车上摇摇晃晃,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熟悉的田野到渐渐密集的砖瓦房,城镇的气息越来越浓。
宋梨花望着远处渐近的城楼,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这不仅是一次普通的探亲,更是她人生的又一次转折。
而她知道,这一步走出去,“嫂子学院”的第一块砖,马上就要落下了。
院子里,晨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映在苏梨和几位军嫂的脸上。刚刚的讨论,把大家心里的那点试探和好奇都点燃了。
“苏嫂,你真打算开个培训班啊?”最先开口的是赵琴,她比别人心直,“可这事儿,要是没个章程,怕是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苏梨笑笑,眼底却是笃定的光,“正因为要让别人闭嘴,所以才得做得堂堂正正,不仅要有章程,还得有名分。”
“名分?啥名分啊?”刘梅皱着眉问。
“部队支持的名分。”苏梨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力量,“嫂子学院,不是我个人的买卖,而是部队家属工作的延伸。我们帮着培养嫂子们的技能,不光为了自己赚钱,更是为了提升整个军属的生活能力。”
这话一出,众人都怔了下。她们谁没在部队里听过‘家属要为部队分忧’这句话?只是以前,这话多是体现在送菜、帮看孩子上,苏梨现在竟要把它变成一个系统的计划。
赵琴一拍大腿,“哎哟,这招好!只要挂了部队的牌子,那些嘴碎的还能说啥?”
苏梨心里微松。她明白,嫂子们不是怕干活,而是怕没底,怕被人指指点点。既然如此,那就先给她们一个能立得住脚的身份。
“不过,苏嫂,”一向沉稳的王英还是忍不住开口,“部队同意吗?这事儿可得走正规手续吧。”
苏梨点头,“手续我来跑,部队那边,我会先找政治处和家属委员会沟通,争取他们的支持。”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意,“嫂子学院不仅是教做饭、做衣服,还要有识字课、算账课,以后还有机会学点医护常识、接待礼仪。”
这一番话,把几个嫂子都听得直发愣。她们这些年哪敢想这么远?顶多是想着日子能多挣几个钱、娃娃能多吃几个鸡蛋,苏梨却一下子把路铺到了几年之后。
赵琴眨眨眼,“那……咱们这些嫂子,都能学吗?”
“当然能,”苏梨笑了笑,“不过得有报名和考勤,咱们这是学院,不是赶集,来了就学,走了就丢,那可不行。”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渐渐涌出一股莫名的期待。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她们不再只是被动地过日子,而是有机会主动去改变。
苏梨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暗暗下了决心。
下午,她特意抱着一摞手写的初步计划书去了政治处。老主任翻着纸,眉头时而皱、时而松。
“苏梨啊,你这是要搞个家属培训学校?”老主任半带笑意地问。
“是的主任。”苏梨语气很稳,“嫂子们的生活条件有限,如果能学到一技之长,不仅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还能更好地支持部队工作。”
老主任放下计划书,沉吟片刻,“想法是好事,不过……要办成正规活动,得有场地、时间安排,还得有人负责管理。”
苏梨早有准备,“场地我可以先借用家属院的活动室,管理我来做义务负责人,前期不收学费,也不占用训练时间。”
老主任的眉眼微动,显然对她的认真和准备有了些改观,“好,你等我和家属委员会开个会讨论一下。”
从政治处出来,苏梨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细节要落实。
傍晚,家属院里飘起了饭菜香,赵琴在门口招呼她:“苏嫂,家里炖了排骨汤,你快来喝一碗,这可是咱嫂子学院的‘启动宴’!”
众人围坐在一张旧木桌旁,笑声比往常更热闹。锅盖一掀,热气腾腾里,不止是排骨的香,还有一种——未来可期的味道。
苏梨看着这一幕,心里默默想:这一次,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带着她们一起,把这条路走得光明而长远。
李霞脚步停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春风,心里的那份笃定愈发坚固。
上辈子她在农村被局限了太多,眼前的机会,是老天爷给她的翻盘之局。
院子里,赵铁柱正蹲在水缸旁洗着军靴,见她回来,抬头咧嘴一笑:“媳妇,今天咋回这么晚?食堂的大锅饭又被人抢光了吧?”
李霞笑着放下手里的布包:“抢啥抢,我今天去的是公社办公室,不是食堂。”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闪着狡黠的光,“你猜,我回来是干啥的?”
赵铁柱挑眉,擦了擦手:“又要整啥幺蛾子?别告诉我你去给谁打抱不平了。”
李霞没理他,直接从布包里拿出一叠表格和一本泛着油光的老账簿:“嫂子学院的筹备要开始了,队里的几个女同志已经报名了,公社那边也给批了一个空房子给我们用。”
赵铁柱眼睛一亮,手掌重重地拍在她肩膀上:“好!这才是我媳妇,干啥都得有章有法!”
可话一转,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不过……这事你得小心,队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你搞这个,尤其是那几个总觉得女人就该在家抱孩子的老古板。”
李霞心里早有准备:“放心吧,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咱做事光明正大,让他们找不着把柄。”
她心里清楚,嫂子学院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目标是让这些女人掌握技术,能在新时代站稳脚跟。
晚上,院子里的灯光透着温暖,几名女知青围着李霞听她讲计划。
“嫂子学院第一期,我们教缝纫、裁剪、做饭、识字。”李霞摊开手绘的课表,“你们可以先学一样自己感兴趣的,以后想学别的也行。”
一个年轻媳妇怯生生地问:“李嫂,学这些能干啥?家里男人不让出去挣钱的。”
李霞耐心地说:“技术在手,机会来了你就不怕没饭吃。将来公社要开加工厂,你们会缝纫的就能进厂上工,识字的还能管账。再不济,自己也能接点活儿挣工分。”
这话说到心坎上,几个女人的眼睛亮了。
赵铁柱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暗暗感叹:这女人的胆识和眼光,怕是比不少当兵的都硬气。
然而,好事传得快,闲话也传得快。
第二天一早,李霞在大队部门口碰上了牛婶,老娘们嘴里啐了一口:“女人就该守在家里,你整天带着一群婆娘乱跑,不怕把家丢了?”
李霞面不改色地笑了笑:“牛婶,要是嫂子们能学点本事,将来孩子上学、家里有急事,都能帮补一下,男人也能轻松些,这不是好事吗?”
牛婶一时语塞,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李霞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她也清楚,时代的车轮已经缓缓启动,阻拦的人迟早会被甩在后头。
夜深人静时,赵铁柱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媳妇,不管外头咋说,我永远站你这边。”
李霞眼眶微热——有这样的依靠,她更有底气去迎接接下来的风浪。
谢长河的眉头紧锁着,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节拍。
李霞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他正在权衡——不仅是眼前的嫂子学院,还有背后更大的局势。
“长河,你说咱们这个嫂子学院,是不是会有人觉得多此一举?”李霞小声问。
谢长河看向她,神色笃定:“有人觉得多此一举,就说明有人没看懂形势。霞子,这事不是为了眼前,而是为了十年、二十年后的部队。”
李霞心里一暖。
从重生回来,她一直想改变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但谢长河想得更长远、更宏大。
窗外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进来,李霞裹了裹外套,忽然想起白兰。
她是嫂子学院里最早报名的几个人之一,可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果然,第二天的培训课上,白兰迟到了。
她推门进来时,眼角还带着泪痕。
“怎么了?”李霞下课后叫住她。
白兰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我家那口子来信了,说部队要调防,可能要去边境。”
李霞心里一沉。
边境,那可是前线。
这几年虽说局势紧张,但没到爆发的地步,可一旦去了那儿,危险系数就不一样了。
“嫂子学院的课,你还想上吗?”李霞试探着问。
白兰抿着唇:“想上。霞子,你说……要是他真的去了那地方,我能不能学点真本事,将来万一……”
李霞伸手握住她的手:“能。咱们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才办这个学院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底却隐隐有种不安——因为她知道,历史的某些波澜已经在悄悄靠近。
晚上,谢长河带回来一份内部文件,没有明说,但里面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长河,真要打吗?”李霞忍不住问。
谢长河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不打也得防着,霞子,这就是我们要加快的原因。”
那一刻,李霞忽然明白,嫂子学院不仅是为了日常生活的改善,更是为了应对未来可能到来的风暴。
她看着谢长河,眼底的光亮坚定如火——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被命运推着走,而是要和他并肩,守住属于他们的家与信念。
嫂子学院的院子里,一排整齐的桌子摆着,桌上放着针线、木工工具,还有一块写满了日程表的黑板。
李霞在最上面写着——“第3期课程:急救、防御、物资储备”。
“今天咱们先讲急救。”李霞举起一个简易急救包,“你们家的男人要是受了伤,不是所有时候都能立刻送到医院,所以咱们得会处理伤口、止血、固定骨折。”
她一边讲,一边让几个年轻嫂子上台演练。
白兰手法笨拙,但眼神认真;周巧巧动作很快,甚至在演练时不小心把假血溅到自己手上,还笑着说:“不怕不怕,这点血算啥。”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军区医院的卫生员小刘。他拎着一个箱子走进来:“李嫂,这是首长让我送来的。里面是一些急救用品,还有训练手册。”
“谢谢你,小刘。”李霞接过箱子,心里一暖——谢长河没直接露面,但显然是他安排的。
课上到一半,院子外突然有几个军嫂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她们平时没报名参加,但今天却来了。
“怎么,想进来?”李霞笑着走过去,“咱们嫂子学院的大门,谁都能进。”
几个嫂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挤出一句:“听说你们这儿能学防身,还发急救包,我们……也想学。”
李霞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想要的,嫂子学院要壮大,就得吸引更多人。
课后,谢长河悄悄来接李霞回家。路上,他递给她一个信封:“上面批了,以后嫂子学院的训练内容,可以和部队的基础急救、防御课程同步。”
李霞愣住了——这意味着嫂子学院,不再只是民间自发的学习班,而是被纳入了军区的半官方培训。
“长河,这可是大事啊!”李霞忍不住笑出来,连走路都带着风。
谢长河嘴角微扬,却压低声音:“可别高兴得太早。越是抬头,就越容易被人盯上。嫂子学院在帮我,但也在帮整个军区。有些人会支持,也有些人,会找茬。”
李霞点点头,她懂。
尤其是在军区后勤的几个老资格嫂子那儿,已经有了些风言风语——说她这是“出风头”“越俎代庖”。
不过,她从不怕这些。
她心里有一个更清晰的目标——让所有军嫂,不再只是送行和等待的人。
夜里,风更凉了。
谢长河临睡前看着窗外,忽然低声说:“霞子,你得准备好,可能会有一批人提前回家,也可能……再也回不来。”
李霞心里猛地一紧——他没明说,但她知道,风暴的脚步,已经近了。
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指尖有些冰冷,却传来坚定的力量。
这一世,她和他,不会退。
方云兰看着这一幕,心头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江卫国的严厉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撑面子,而是真心为嫂子学院的未来打算。
“嫂子学院”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在她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让这些军嫂学一技之长——它更像是一个能改变她们命运的机会。她不希望任何人抱着投机取巧的心思来糟蹋这个机会。
休息时间,几个年轻的军嫂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我听说嫂子学院以后能分配到军区食堂工作呢,那可是好差事啊!”
??“是啊,工资稳定,离家又近,还能照顾孩子。”
??“不过……这课也太严了吧,咱们都不是小姑娘了,还天天训练站姿。”
方云兰听在耳里,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你们说得没错,这课确实严格。但你们想想,现在吃点苦,将来你们能靠着自己的本事立足,谁还能随便看不起咱们?再说了,嫂子学院的招牌要是砸了,可就没下一批学员的机会了。”
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后勤处的老赵却悄悄跑到江卫国那儿。
??“江指导员,有人在外面传话,说嫂子学院就是个幌子,是给你家里人挣面子的。”
??江卫国眉头一皱,眼神沉了下来,“谁传的?”
??“还没查出来,不过我觉得得防着点,不然传开了,对嫂子学院影响可不小。”
江卫国沉思片刻,冷声道:“我会处理。”
当天晚上,江卫国把全体学员召集到大礼堂,第一句话就掷地有声——
??“嫂子学院,不是面子工程,也不是闲人俱乐部!谁要是觉得自己来混日子,立刻走人,我不拦着。但留下的,就要跟着我、跟着方云兰,好好干!”
一时间,礼堂里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压迫感。
方云兰看着那些犹豫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她明白,这是一场筛选,有些人会因为害怕吃苦而退出,有些人会留下来真正努力。
而她,更明白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她们。
江卫国的话像一记重锤,敲进每个人的心里。几位本来就抱着犹豫心态的军嫂,当晚便收拾了东西离开。
第二天早晨,方云兰点名时,发现人数少了五个。她没有多问,只是在登记表上划掉名字,然后淡淡地说:“剩下的人,既然选择留下,就请记住——你们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江指导员,而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将来。”
这句话,让不少人心头一震。
上午的课依然严格,从基本礼仪到厨房实操,从手工缝补到应急护理,每一项都安排得紧凑。方云兰特别增加了“公共表达”这一环节,让学员轮流上台介绍自己和未来的打算。
有的军嫂紧张得声音发抖,但台下的掌声却越来越热烈。渐渐地,她们脸上多了自信的神色。
训练结束后,江卫国走进教室,递给方云兰一份名单。
??“这是后勤处最新批准的实习安排,前三名学员可以提前去军区食堂实习。”
??消息一出,教室里顿时沸腾。
“是真的?”
??“提前实习,那就是一步进编制啊!”
??“嫂子学院真有门路!”
看着学员们的眼神从怀疑变为热切,方云兰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转折点。
然而,就在大家兴奋之时,外头却有新的风言风语传来——有人说这三名提前实习的学员,都是“走了后门”,甚至有人暗示是方云兰暗中安排的。
老赵又一次找到江卫国,面色凝重:“这事得尽快澄清,不然嫂子学院的名声就毁了。”
江卫国冷笑:“澄清?不必!等她们实习回来,真本事一摆出来,谣言自然会消失。”
方云兰点头赞同。她不打算浪费口舌去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
夜里,她回到宿舍,翻开笔记本,写下了几个大字——
??“嫂子学院,立足自强,不靠关系!”
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她已经决定,无论风雨多大,都要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