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着出去吗?”
沅宁猛地抬头看他。
谢景珩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着她,“把衣服脱了。”
轰!
沅宁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仿佛从不认识眼前他。
“沅宁,你现在是死是活,只在本世子一念之间。”谢景珩拖长语调。
沅宁咬住唇,尝到了点点血腥味,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
沅宁闭了闭眼,抬手移向自己的衣带。
粗糙的囚衣被颤抖的手指解开,露出白色中衣。
就在她的手指触及中衣系带时,谢景珩的心声响起。
【她竟真的脱了,为了活命,她竟如此顺从……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对她提出同样的要求,她是不是也会……】
此时此刻,他无比恨她的顺从,恨她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弃尊严!
沅宁动作一顿,抬眸撞入他满是阴鸷的眼底,他并非真的想做什么,他只是想摧毁她的尊严和底线........
“继续。”
好,既如此,就如你所愿,沅宁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指尖用力,扯开中衣系带,一抹雪白肌肤随之露出......
“够了!”
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谢景珩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冰冷的衣料贴上她裸露的肌肤,滚烫炽热的唇狠狠覆上她,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彻底包裹。
这是.....做什么?沅宁想要推开他,双臂却被他禁锢住。
唇齿间没有丝毫温情,只有他粗暴的掠夺,带着惩罚的力道,碾磨、啃咬,仿佛要将她一起撕碎吞噬。
沅宁被迫承受着,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太过用力磕破的......
就在她几乎窒息,意志模糊时,谢景珩猛地松开她,甚至带着一丝嫌恶般地,用力将她推搡开。
沅宁踉跄着跌倒在地上,手肘撞得生疼,不解地看他。
谢景珩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讥讽道,“二小姐在期待什么?收起你那不入流的心思,本世子对你这种满口谎言、心机深重的女人没兴趣。”
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沅宁明白这是他的报复,撑着身子坐起,忍不住反唇相讥,“世子爷说笑了,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期待它摇尾乞怜吗?您若是没兴趣,方才又何必做出有失身份的事?莫非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话精准戳中了谢景珩不愿承认的失控。
他周身寒气骤升,俯身掐住了她的下颌,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都要碎裂。
“牙尖嘴利!你这种人也配?!”
随后他狠狠甩开她,带着未消的怒气大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再来审问沅宁,也没有人告诉她任何消息,只有一日两顿勉强果腹的馊饭冷水。她像是被遗忘在了这个阴暗的角落,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最终判决。
直到这天,两个穿着官服的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架起,一人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拍在她面前,又强行将沾了红色印泥的手指摁了上去。
“画押了,带走!”
沅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画押……这是定了罪,要行刑了么?
她被人推搡着走出阴暗的牢房,穿过长长的甬道。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她幼时在乡下食不果腹的日子,与儿时伙伴苦中作乐的场景,刚回侯府时小心翼翼讨好父母,却被沅淑陷害,与谢景珩的乌龙初遇,还有最后他那冰冷嫌恶的眼神……
她这一生,竟活得如此短暂又心累.........
刺眼的阳光猛地照射过来,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本以为自己会被押上囚车,送往法场。
然而,押解她的人却在牢狱大门口停了下来,“罪女沅宁,经查证,部分案情尚有疑点,且有人保释。现准予释放,随时候审。”
释放?候审?
沅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为首的官员,又茫然地看向周围,没有囚车.......
她被放了?!
直到两脚踏入沅德侯府,看了眼空荡荡的身后,没有官兵跟来,沅宁才意识到真的脱了险,不过是谁保了她?会是他吗?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三道身影不知不觉围了上来。
为首的沅侯,眼神闪烁,不敢与沅宁对视。
他身后的沅瑾上前一步,这个昔日对她照顾有佳的大哥,此刻面目狰狞,指着她的鼻子,“沅宁!你还有脸回来?!弑母!你竟敢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你还是人吗?!我们沅家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儿!”
沅澈鼓着腮帮子,学着兄长的样子,尖声叫道,“杀人凶手!你还我母亲!你是个坏女人!”
说着他像个炮仗似的冲过来推搡沅宁。
沅宁被推倒在地,她抓住沅澈犹如雨点般的拳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弑母,证据呢?若我真犯下如此十恶不赦之罪,皇上为何会下旨放我出狱?难道皇上会包庇一个弑母凶徒吗?”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眼神躲闪的沅侯,“还是说,杀了母亲的……另有其人?而有人,想让我当这个替罪羊?”
“你胡说八道什么!”沅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扬起手就要朝沅宁打来,“孽障!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苏氏的绝笔信铁证如山!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
沅宁侧头躲过耳光,“我是杀人犯?敢问父亲,我有什么理由要杀母亲?仅仅因为她偏心?因为她厌弃我?这侯府里,偏心厌弃我的人,何止母亲一个?”
她起身凑近沅侯,低声道,“若我真是个六亲不认的杀人犯,您说……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为了利益而构陷我的父亲,一并杀了,才算名副其实?”
沅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了几步,“你……你放肆!”
“我放肆?”沅宁轻笑一声。
忽然她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有些飘忽,“父亲,您不知道。在狱中那些日子,又冷又黑,我总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总在哭,说她死得冤,说她不甘心……”
她说着,目光缓缓移向沅侯的身后,瞳孔微微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