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和姐姐有血缘关系。
可是……
凤修沐看着呼吸苦难的霓母，僵硬松开手指。
可是如果真如她所说，似乎就能解释为何霓蝶突然恨他，要杀他了。
虽然姐姐不说，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其实很想得到霓母的关心和母爱，偏偏这些年霓母对她都很冷淡。
少年越想越崩溃，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窒息感伴随着滔天怒意和不安，弥漫四骸，直逼大脑。
“来人。”
他拳头逐渐握紧，眼底划过冷意，看着女人，没有一点情意。
守在外面的侍卫进来。
“霓夫人私放端王出京，霓府全家七日后满门抄斩！”
……
日头渐渐变暖。
碧落看着小姐的房门，这几日神色都很担心和着急。
小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不让见人，连她都不见。
要不是一日三餐还在吃，她怕是坐不住这么久。
叹了第四回气，她拿了银子离开，打算去小镇置办一些东西。
延平镇因为里盛京很近，所以消息也很发达。
她不过在外面溜达一圈，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告示栏周围围观，似乎在讨论什么。
碧落好奇也过去瞧了瞧，得益于小姐从小就让院子里的下人识字，她是少见识字的女子。
一般只有贵家小姐才有能力识字，但是也只是读女戒之类的书，可自从霓蝶进了国子监，上行下效，如今倒是越来越多的女子开始识字读文。
当然，这些还是很少的一部分，要等以后才会慢慢越来越多。
白纸黑字，一列一列读下来，碧落脸上血色顿时消退，连忙转头回到家中。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她顾不上霓蝶的吩咐，敲门大喊：“夫人放走了端王府的人，陛下下令霓府满门抄斩，行刑只有两日了。”
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木门被打开，碧落一看脸色苍白的少女，吓得人都快没了：“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下意识上前扶住她，让她歪靠在自己身上。
“你说两日后霓府满门抄斩？！”霓蝶不敢置信重复反问。
碧落用力点头，扶着她要把她送回去躺着。
但是她却是把她用力一推，“去……快去准备一匹马，我要回去。”
“现在？小姐你如今怎么能……”
“快去！”她提高音量，认真望着碧落，“我回京了，自然就好了。”
碧落踌躇两秒，用力点头后转身跑出去。
小姐说什么，她照做就是。
风吹过霓蝶的裙角，就算连续不停骑马回京，也要最少一天一夜才能到达。
碧落不会骑马，就没跟了上来，只能在后面雇马车努力跟上她。
本就来不及，没想到还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能否帮我家小姐一个忙……”
“让开！我没时间帮忙。”
霓蝶扮作了男子装扮，毕竟会骑马的女子少之又少，一旦穿着裙子骑马在官道上行走，怕是走不了几步就会有麻烦找上来。
她高坐马匹上，扬起马鞭就要继续赶路，但是对方的家丁竟然把她围了起来。
“你简直不识好歹，我家小姐可是朝廷五品官员的女儿，能帮上我家小姐是你的福气！”
霓蝶一拒绝，那侍女立即变了脸色，眼神倨傲不屑，分明是在求她帮忙，却仿佛施舍她一样。
“滚！”马鞭甩下，侍女惊得脚下一崴，跌坐在泥土地上。
她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你——你敢打我！”
霓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直接甩马鞭到身后，骑马飞速冲出去。
家丁们哪敢用身体去拦，纷纷散开。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
没想到霓蝶中途在客栈休息吃东西时，那队人也跟了上来，在此休息。
那个趾高气昂的侍女扶着一个虚弱戴着面纱的少女进来，一见到立即气道：“竟然是你！”
霓蝶皱眉，接过掌柜灌满的水壶和干粮，转头就要继续走人。
那侍女气不过要去拦住她，接过手臂猛地被自家小姐捏住。
“嘶——小姐……”
“闭嘴蠢货。”那小姐看着弱柳扶风，眉眼间却都是不好惹的刻薄之相，但是此刻在触及霓蝶眉眼时，眼神瞬间变得惊悚和害怕。
她……她不是那位吗？
等着男子装扮的人离去，才敢呼吸。
“小姐，刚才那人莫非……很厉害？”侍女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吓得后背发凉。
“先别去寻大夫了，飞鸽传书给父亲……”少女声音颤抖，“就说我在京城外看到了潜逃离开的太后。”
“此事一旦禀告陛下，我们陈家必然会得到重用。”
霓蝶还不知道，自己还没回去，凤修沐就得到了消息。
早在盛京准备好了天罗地网等她。
反派若是想杀霓府来威胁她回去，早就那么干了，为何偏偏过了这么久才宣布旨意。
霓蝶拿不准他知不知道霓母和他的关系。
但是也绝对不能看着霓家因为自己覆灭。
城门外排了很长的队伍，每个人都需要检查才能进出盛京。
霓蝶皱眉，刚在思考怎么进去时，一个人突然拍向她肩膀。
还不等她警惕，那人低声凑近：“霓五小姐，我是端王的人。”
她眼神一凛，跟着那人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和路泉三分像的男人。
端王。
“端王。”她喊道。
男人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是来救你母亲的？”
“端王本该离开，又为何回来？”
“……”男人轻笑，看向盛京城门，“明知故问，难怪如梦不喜欢你这个女儿，心思太多。”
李如梦，是霓蝶母亲的名字。
霓蝶嘴角抽搐，觉得他分明是爱屋及乌，恨屋及屋。
“跟上来。”他带着她去了一个商队，让人拿出东西给她易容。
“你是商队的哑奴，低头别说话。”
她点头，装出一副老实模样。
商队走进长队，慢慢挪动，等到了城门口，守城士兵仔细检查。
“抬头！”
她身子瑟缩一下，小心胆怯抬起脸，士兵眯了眯眼睛，打量半晌。
“官爷，她就是个哑巴，我看着可怜才收留的，一个哑奴而已。”商队的镖头走过来，殷勤开口解释。
士兵看了两眼，终于摆手：“走吧走吧。”
有惊无险度过，霓蝶松口气。
问斩就在下午，她日夜兼程回来，终于赶上了。
本来想直接回宫，但是既然遇到端王，说不定他有什么法子救霓家……
“我只救你母亲，其他人与本王何干？”端王说完，看着少女僵硬的脸色，淡淡喝茶。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母亲？”
“偷梁换柱，天牢里有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