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苏然就把摄像机装在背包支架上。他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绿灯闪了一下，信号满格。
“兄弟们，我又来了。”他对着镜头笑了笑，“昨天我掉坑里了，差点出不来。现在我还好好的，设备也没坏。森林穿越直播，正式开始。”
张峰蹲在地上系鞋带，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重点，别废话。”
“重点是今天不走偏路，全程直播，两个人一起进林子。”苏然拉好背包拉链，“安全第一，内容第二。该拍的，一样都不能少。”
他刚说完，眼前弹出系统提示：【直播已连接｜当前人气值：51,200↑】。
弹幕马上出来了。
【主播真回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峰哥也在？这下稳了】 【刚才那句话像遗言啊】
苏然看了一眼评论区：“放心吧，我要真出事了，直播也不会自动上传视频。”他把镜头转向身后，“来，看看我们今天的路线——不走深沟，绕开塌方的地方，沿着坡地往东走。”
镜头慢慢移动，树很多，阳光从树叶缝里照下来。地上都是落叶，踩上去软软的。远处有鸟叫，声音尖尖的，一串一串的。
“这林子没人来过？”有人问。
“至少最近十年没记录。”苏然回答，“地图上这里是一片空白。我们现在走的小路，是昨晚探出来的。”
张峰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根削好的木棍：“别光说话，注意脚下和头顶。这种地方容易有蛇虫。”
他们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苏然突然抬手，让张峰停下。
镜头跟着他往上移。
树枝动了一下。
下一秒，一条绿色的蛇从上面扑下来。它脑袋是三角形的，嘴张着，露出毒牙。
张峰反应很快，侧身一闪，手里的木棍横着打出去，正中蛇身。“啪”一声，蛇被打偏了，摔在地上扭了几下，钻进旁边的枯叶堆里。
镜头立刻对准那堆叶子。
“这是竹叶青。”苏然语气很平，“毒性很强，被咬一口三分钟就会头晕呕吐，严重的话会呼吸困难。”他把镜头转回自己，“多亏峰哥出手快，不然我现在已经在打急救电话了。”
弹幕一下子炸了。
【我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峰哥这一棍值十个火箭】 【主播你还笑得出来？】
人气值涨到六万八，接着又跳到七万二。打赏的声音不断响，金币一直往账户里进。
苏然看了眼系统界面：【流量点+860】。
“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探险。”他收起笑容，“没有剧本，也没有替身。每一步都可能遇到危险。”
张峰蹲下，用木棍拨开枯叶，确认蛇已经跑了。他回头对苏然说：“刚才那个位置不对。这种蛇一般不会挂在主路上，更像是被人放上去的。”
苏然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它不动，等我们走到正下方才扑。”
“不说这个了。”张峰站起来，“继续走，但别靠树太近。”
两人改了路线，往林子中间走。苏然一边走一边介绍周围的植物和地形。镜头扫过一棵大树，上面全是藤蔓，树皮一块块裂开。
这时，一条加粗弹幕跳出来：
【左后方树根异动】
苏然一愣，立刻回头。
那片树根看着没事，但他记得林悦说过，她会在后台发提醒。他没多问，只是低声对张峰说：“后面的树根，绕一下。”
张峰皱眉，但还是跟着他换了方向。
走了一会儿，又一条加粗弹幕出现：
【湿度升高，注意滑坡】
苏然停下，低头看地。泥土比刚才湿多了，鞋底开始粘泥。
“前面坡有点陡。”他说，“咱们贴右边走，别踩中间松土。”
张峰看他一眼：“又是她提醒的？”
“嗯。”苏然点头，“她说的几次都对，信一次不吃亏。”
他们换方向走，避开低洼地。镜头一直开着，画面里是密林深处的样子。偶尔有只大鸟飞过，叫声像小孩哭。
人气值涨到八万三，打赏不停。
【这才是真实的，不是演的】 【主播团队靠谱，安全到位】 【那个救你的野兽还会出现吗】
苏然看到这条，笑了笑：“那家伙救了我，要是再碰上，我请它吃饭。”
话刚说完，林悦又发来一条加粗提醒：
【建议绕行东侧】
他抬头看了看，东边确实更开阔，树少，光线也好。
“听她的。”张峰主动说，“刚才两次都避开了危险，没必要硬闯。”
他们转向东边，走得慢了些，每一步都踩实了再走下一步。苏然时不时看手腕上的记录仪，绿灯稳定闪着，温度正常。
系统显示人气值突破八万五。
“兄弟们，我们现在在林子中间。”他对着镜头说，“昨天我一个人走西边，结果掉坑里了。今天两个人，路线也变了，安全多了。”
弹幕刷屏：
【双人模式安全感满满】 【峰哥就是定心丸】 【主播别飘，上次你也这么说】
正说着，前面有棵树倒在路上，树干很粗，快有一人高。树皮烂了，上面长满了青苔和蘑菇。
苏然准备绕过去，忽然发现树根有个小洞，洞口很整齐，不像自然形成的。
他蹲下，把镜头凑近。
“这里有情况。”他对张峰说，“这个洞太规整了，像是用工具挖的。”
张峰走过来，用木棍轻轻捅了捅周围泥土：“不止一个。你看那边，还有两个一样的。”
他们顺着找过去，发现附近几棵倒树的根部都有类似的小洞，排列也不像是乱来的。
“是人弄的？”苏然小声问。
“多半是。”张峰脸色变了，“可能是陷阱标记，或者引路用的。”
“谁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不知道。”张峰看了看四周，“但我们得小心。如果有人在这活动，不一定欢迎我们。”
苏然没说话，把镜头往后拉，拍下整个区域的画面。他知道这段回去能剪成爆款，但现在更想知道——这些人是谁？是不是跟那个组织有关？
他想起昨晚林悦说的话，她说不想看他冒险。可有些事，他必须亲自走一遍才知道。
尤其是那只救他的野兽。
它为什么帮自己？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洞？
他们继续走，不再靠近可疑的地方。直播一直开着，人气值稳定在八万七左右。新观众进来，看到原始森林都说震撼。
【这才是国内少见的地方】 【主播敢拍真东西，支持】 【希望你们平安出来】
苏然看着这些评论，心里踏实了些。
他知道前面还有危险，可能会再遇到陷阱，甚至有人拦路。但他不是一个人。
有张峰在身边，有林悦在后台盯着，还有几十万人在看着。
他只要走下去，热度就不会断。
系统提示音响起：【人气值突破87,500】。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过最后一段碎石坡。
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沙声。
前方不远处，一只黑色身影站在树影交界处，额头上有一道银纹，一闪一闪的。
它静静看着这边，没动，也没出声。
苏然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