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土突然塌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掉了下去。摄像机在空中翻了一下,最后拍到的是头顶那块黑石头边上的焦土,接着画面一黑。
砰!
他摔到了坑底,肩膀撞上石头,疼得直吸气。手肘上的能量环还在发烫,但这次不是警告,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
他坐起来,抬头看。洞口有四五米高,四周的岩壁又湿又滑,根本爬不上去。一块大石头卡在上面,只留了一条缝透光。
手腕上的记录仪闪了两下,信号没了。
“坏了。”他小声说。
耳机里全是杂音,张峰的声音也没了。他试了三次呼叫,没人回应。
【隐蔽直播已中断|本地缓存开启】
系统提示出现在眼前。还好,设备还在录。
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先看了看周围。岩缝太密,没有能踩的地方。他又仔细听,听到远处树叶响,还有……一种低低的震动,像脚步,又不太像。
不是人。
他屏住呼吸听了几秒,那声音停了。
“得出去。”他说。
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跑起来跳,手指勉强够到坑边。刚抠进一道裂缝,墙上的土就松了,哗啦一下全掉下来,他又摔回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
疼得眼前发黑。
他靠在墙上喘气,心跳加快。再试一次。这次他在跳的时候用手掌推出一股力气,想把自己托上去。
可地方太小,力气散不开,作用不大。他还是差了二十公分,没抓到边。
第三次试完,他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重。
体力快没了。坑里闷热,空气不通,衣服全被汗湿透。他摸了摸背包,设备没坏,但电量只剩百分之六十。
不能再拖了。
他闭眼想调出系统界面,看看有没有人打赏触发救援。可人气值是零,打赏功能也用不了。
没人看到他,没人能救他。
他靠着墙慢慢滑下去,头抵着膝盖。
第一次觉得这么安静。
弹幕不会跳了,礼物也不会刷了。连张峰的声音都没有。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马上变黑。电池冻住了。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响动。
石头动了一下,缝隙大了一点。
他猛地抬头。
一个影子出现在洞口。
是一只动物,比豹子大一些,全身黑色,背很紧,四肢有力。奇怪的是它额头有一道银色的纹路,像闪电。
它低下头,盯着苏然。
苏然没动。心跳很快。
野兽没叫,也没扑下来。它动了动鼻子,像是在闻味道。然后它后退一步,转身用肩膀撞那块堵住洞口的大石头。
咚!
石头晃了。
它又撞一次。
声音很沉,震得墙都在抖。
第三次撞,石头终于滚开一角,够一个人爬出去了。
苏然愣了几秒。
他不敢信。
但这确实是唯一的出路。
他咬牙站起来,抓住旁边一根断掉的树根往上爬。手指磨破了,火辣辣地疼,但他没停。脑袋刚露出地面,他回头看了一眼。
野兽站在三米外,静静看着他。
眼睛是深灰色的,不像普通野兽的眼神。那种感觉,好像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然爬出来,跌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他想说话,嗓子干得说不出声。
野兽低头看了看他掉落的摄像机,又抬头看他。
“你是……来救我的?”他终于说出一句话。
野兽没反应。它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苏然顺着它的方向看去——那是他之前发现黑石的地方。
现在,那块石头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
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明明还看见它在那里。
他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袖口沾着一点焦黑的土,和黑石周围的土一样。
野兽看了他最后一眼,跳进树林,很快消失了。
苏然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撑着膝盖站起来。
背包还在,摄像机外壳裂了,但内存卡没事。里面存着从塌陷到脱险的所有画面。
这段视频要是发出去,肯定会火。
可他脑子里全是那只野兽。它为什么帮他?它知道那块石头是什么吗?
他试着活动身体,膝盖擦伤,手臂拉伤,但还能动。不算太严重,能走回去。
他打开徒步模式,收拾好设备,背上包。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野兽消失的方向。
风吹过树林,叶子沙沙响。
他迈出第一步。
走了十米,他忽然停下。
左手腕上的记录仪,原本熄灭的灯,竟然闪了一下。
绿色。
不是他的频率。
也不是张峰那边的。
他盯着那道光,心跳又加快了。
记录仪自动存了一段音频——是刚才野兽撞石头的声音。波形图上有一段很短的震动,不属于任何已知动物。
而且……
那段音频最后,夹着一个像人声的音节。
像在说话。
他按下回放。
“……”
只有风声。
可他知道,刚才确实听到了。
他把记录仪塞进内袋,加快脚步往回走。
天开始变暗。
林子里光线少了,路更难认。他凭着记忆往c线路标走,绕过一片倒下的枯树。
走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冷。
不是天气的原因。
是感觉。
好像有人在看。
他停下,回头。
树影不动。
什么都没有。
他继续走。
五分钟后,他摸了摸手肘。
能量环又烫了。
这次比之前都烫。
他低头看。
蓝光从皮肤下面透出来,在袖口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