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浑的鼓动起到了一些效果,一部分尚未受到影响的匈奴骑兵勉强集结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疯狂。
呼衍浑见汉军阵型稳固,一时找不到破绽,咬了咬牙,决定先试探一下。
他挥刀指向汉军左翼:“左千骑队!出击!用你们的箭雨,撕开他们的阵型!”
一个千人队的匈奴骑兵嚎叫着催动战马,脱离了本阵,朝着汉军左翼发起了冲锋。
“喔嚯嚯!杀光汉狗!”
匈奴人发出更加狂野的怪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开始驱动战马,缓缓加速。
他们熟练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准备进入射程后便给予汉军一波打击。
然而,悲剧就在此刻上演。
这些冲锋的匈奴战马,本就吃了不少加了“料”的牧草,此刻全力奔跑,血液循环加快,肠胃蠕动加剧,巴豆的威力被彻底激发!
只见冲锋的匈奴骑兵队伍中,不断有战马在奔跑中突然减速、跪倒、口吐白沫、或者直接“一泻千里”,马背上的骑士猝不及防,被狠狠甩飞,或者被后面收势不及的战马踩踏。
整个冲锋队伍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者不计其数,还没进入弓箭射程,就自行损失了近三成兵力!
从汉军的角度看去,那场面诡异至极——匈奴骑兵冲着冲着,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成片成片地倒下,混乱不堪,臭不可言。
呼衍浑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几乎要吐血!
这他妈打的什么仗?
而就在匈奴军陷入混乱,士气濒临崩溃之际,汉军阵中,吕嬛轻轻抬起手。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子龙左翼,公安右翼,本都督自领中军,碾压过去,不留俘虏。”
“诺!”赵云抱拳领命,眼神锐利。
“得令!儿郎们,跟老子上啊!”张先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挥舞着马槊大吼。
“吼——!”
积蓄已久的关中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
黑色的钢铁洪流瞬间分成三股,如同死神的三柄镰刀,划破绿色的草原,向着彻底崩溃的匈奴军阵席卷而去!
赵云率领左翼白龙骑,张先率领右翼突骑,朝着混乱的匈奴军阵左右包抄而去。
而吕嬛本人,则在董白及中军亲卫的簇拥下,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插匈奴本阵中央!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左翼的赵云,白袍银甲,坐下照夜玉狮子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一马当先。
他身后的骑兵们并非直接冲阵,而是在奔驰中迅速变换队形,擎起了早已上弦的骑弩。
利用双边马镫带来的稳定性和杠杆绞盘上弦的速射优势,在匈奴人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将混乱进一步扩大。
右翼的张先,则展现出西凉铁骑狂野的一面——突骑战术
他哇哇怪叫着,如同旋风般刮向匈奴军的另一侧,以密集的楔形阵,直接撞入那些少数试图重新集结的匈奴小队中。
刀光闪烁,血肉横飞,瞬间将其冲得七零八落。
张先本人更是勇不可挡,长刀过处,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而中军,则是这场碾压之战的核心。
吕嬛亲自统领,她没有使用长兵器,而是手持一柄装饰性佩剑。
她的真正武器,便是位居队伍前列的董白,以及紧随其后的关中铁骑。
每每听到流星球呼啸之声响起,便伴随着一片匈奴人的惨叫。
董白这丫头在平日看似乖巧懂事,在战场上却像换了一个人,将流星锤舞得呼呼生风,专门朝着匈奴兵密集的地方砸去,所过之处,筋断骨折,惨不忍睹。
还时常把匈奴骑兵连人带马砸得胸膛塌陷,倒飞出去,鲜血喷得老远,场面残暴至极。
吕嬛目光冷冷扫过战场,不断通过系统地图确认着敌军指挥节点,指挥部下打击任何想要重新聚集起来的反抗。
失去了机动性和阵型的匈奴骑兵,在装备精良且蓄谋已久的关中铁骑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
匈奴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和组织。
兵找不到将,将寻不到兵,指挥脉络彻底断绝。
脚下是滑腻的污秽和挣扎哀鸣的马匹,身边是不断倒下惨叫的同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恶臭,四周皆是稳步推进、高效杀戮的汉军铁骑。
恐惧像瘟疫一样吞噬了每一个人残存的斗志。
什么匈奴荣光,什么劫掠本能,在生存的面前,都成了笑话。
“跑啊!快跑!”
“长生天抛弃我们了!”
“他们是魔鬼!不可战胜的魔鬼!”
彻底的崩溃终于发生了。
幸存者丢盔弃甲,哭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四面八方亡命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他们互相推搡,践踏,只为能离那片死亡之地远一点。
呼衍浑此刻已经彻底胆寒。
他看着身边如同被收割麦子般倒下的族人,看着那些平日里凶悍无比的勇士此刻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看着那白袍汉将和使流星锤的女煞星越来越近,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长生天不再眷顾他了!
这一定是神罚!
直到此刻,呼衍浑才真正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中计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从昨天的袭击,到今天的诡异马瘟,全是对方算计好的。
对方的主帅,根本就是最狡猾的狐狸,不,是比狐狸更可怕的猎人!
但此时,任何悔恨和明白都为时已晚。
败局已定,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
“撤退!快撤退!”
他终于无法再维持所谓的“王”的尊严,声嘶力竭地喊道,在几名忠心亲卫的拼死掩护下,朝着战场外围冲去。
他慌乱地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几匹状态尚可的战马换乘。
然而,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问题,还能勉强奔跑的已是少数。
最终,他和几名亲兵抢夺了几匹症状较轻的战马,如同丧家之犬,也顾不上大队人马,头也不回地朝着祁连山深处亡命狂奔。
主将一逃,匈奴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瓦解。
“大王跑了!”
“快逃啊!”
哭喊声、求饶声、马匹的哀鸣声、兵刃砍入身体的闷响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八宝河畔最终的血色乐章。
一场原本势均力敌的草原决战,却因为那看似不起眼的巴豆汁,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与追杀。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阿柔草原时,八宝河畔已然尸横遍野,缴获的无主战马和丢弃的兵器辎重遍布四野。
当然了,这些战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养不好了...
猩红的“汉”字大旗,在晚风中傲然挺立,宣告着这片土地的新秩序。
吕嬛勒住战马,望着呼衍浑逃跑的方向,眼神深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追一个韩遂是追,多追一个匈奴王也是追,顺便的事,并不麻烦。
反正有地图系统,又不会迷路...
就算迷路也没关系,反正她又不想封侯。
想到这,她不由暗暗佩服那个大汉的外挂,匈奴的噩梦——霍去病。
他能在茫茫沙海中锁定匈奴主力的位置,其军事天赋简直逆天到极致。
冠军侯能被传颂千年且经久不衰,除了自身的军事能力之外,便是他把一身本事都用在开疆拓土之上,即便在后世那个极品专家横行的年代,他也是个没有瑕疵,没有争议的英雄。
吕嬛微微叹息。
谁年轻时没有个英雄梦?
她也想当个英雄,然而...
“按照草原规矩,高过车轮者,杀!”
她看着满地俘虏,这个军令无疑宣判了九成九俘虏的死刑。
“诺!”张先抱拳领命,随后压低声音,对旁边的赵云说道:“子龙,都督似乎心情不佳,或有难言之隐,怕是刚才在战场上受了小伤,你赶紧过去看看!”
“果真?”赵云闻言脸色大变,顾不得清点俘虏,拽起长枪便飞奔而去。
张先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随即转身一脚踹翻车轮,拔出腰间佩剑,厉声大喝:
“传本将军令!高过车轮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