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行宫议事厅。
袁宗第、李来亨、马信、王辅臣四位将领分列两侧,皆是戎装在身,神色肃穆。
郑森端坐主位,案上摊着北路防务详图,指尖轻叩案几,开门见山。
“清军两路入关,需四路布防,各司其职,形成合围之势,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明确各自任务,不得有误。”
四位将领齐声应道:“臣等听令!”
郑森目光首先落在袁宗第身上。
“袁宗第,你率一万步兵、五百门红衣大炮,固守北平。”
“北平乃北路重镇,是清军回援必经之地,你需加固城防,在城外布设三道防线,严查所有与晋商往来的商户,杜绝内奸传递情报。”
袁宗第躬身领命,语气沉稳:“臣遵旨!”
“北平城内存有足量火药、炮弹,若遇清军来犯,以红衣大炮轰击,坚守待援,绝不让清军越雷池一步。”
郑森补充道,眼神锐利。
“若有商户私通清军、传递消息,无需审问,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袁宗第应声:“臣明白,定严守北平,不让任何可疑人员出入。”
接着,郑森看向李来亨。
“李来亨,你率八千精锐骑射营,伪装成清廷粮队,潜入山西境内潜伏。”
“晋商已为清军打通粮道,你需紧盯其运粮路线,伺机抢夺粮车、凿沉运粮船,断清军补给。”
李来亨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躬身应道:“臣遵旨!”
“记住,伪装需严密,不得暴露身份。”
郑森叮嘱道。
“若遇小股清军护送粮队,可全力突袭;若遇大军,即刻撤退,保存实力,以骚扰拦截为主,不求歼灭,只求断其粮草。”
李来亨点头:“臣知晓,骑射营机动性强,定能扰得清军首尾难顾。”
郑森转头看向马信。
“马信,你率两万骑兵,从太行山小道迂回,直插张家口与大同之间的咽喉要道。”
“你的任务,是截断佟图赖部的回撤路线,待其劫掠大同后,务必将其困在关内,不得让一人一马逃回辽东。”
马信身形魁梧,声如洪钟:“臣遵旨!两万骑兵已备好战马、粮草,明日便可出发。”
“太行山小道崎岖,需日夜兼程,务必在三日内抵达指定位置,隐蔽部署。”
郑森强调道。
“待阎应元主帅发出信号,便立刻封锁要道,与大同守军前后夹击,全歼佟图赖部。”
马信应声:“臣定不辱使命,按时抵达,截断清军退路!”
最后,郑森的目光落在王辅臣身上。
“王辅臣,你率一万五千步兵,死守沧州。”
“沧州是河北门户,尚之信部劫掠盐铁作坊后,大概率会沿沧州回撤,你需加固城墙,深挖护城河,布设拒马、鹿角,死守七日,等待火器营驰援。”
王辅臣脸色凝重,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臣遵旨!”
“沧州防线若破,尚之信部便会与佟图赖部汇合,北路围剿计划将功亏一篑。”
郑森语气加重。
“朕给你立下军令状,沧州在,你在;沧州丢,你自裁谢罪,无需多言。”
王辅臣抬头,目光坚定:“臣愿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加固沧州所有防线,与城池共存亡,若丢沧州,臣提头来见!”
他起身,接过侍卫递来的军令状,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按上指印。
郑森看着四位将领,语气缓和了些。
“你们四人,或守或袭,或截或堵,构成北路全方位防御与反击体系。”
“袁宗第守北平,稳住后方;李来亨扰粮道,断其补给;马信截退路,关门打狗;王辅臣守沧州,阻其汇合。”
“阎应元主帅坐镇居庸关,统筹调度,你们需听从他的节制,互通情报,不得各自为战。”
四位将领齐声应道:“臣等遵旨,听从阎帅节制!”
“粮草、物资,户部已全权调配,会按时送抵各军驻地。”
郑森补充道。
“锦衣卫会将清军最新动向,实时传递给你们,若遇紧急情况,可便宜行事,事后再行禀报。”
袁宗第上前一步,问道:“陛下,若遇通敌官员阻挠军务,臣等是否可先斩后奏?”
“可。”
郑森毫不犹豫。
“凡阻挠军务、私通清军、延误战机者,无论官阶高低,皆可先斩后奏,朕给你们尚方宝剑的权力,只为确保此次围剿成功。”
四位将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躬身:“臣等谢陛下信任!”
“今日议事结束,你们即刻返回军营,调兵遣将,明日卯时,同时启程,按计划部署。”
郑森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次围剿,关乎北路安危,关乎大夏新政稳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有将领畏缩不前、违令不遵,军法处置,株连九族!”
四位将领神色一凛,齐声应道:“臣等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退出议事厅后,四位将领即刻分头行动。
袁宗第返回北平军营,下令全军加固城防,将五百门红衣大炮依次架设在城墙之上,同时张贴告示,严查与晋商往来的商户,违者立斩。
李来亨则让士兵换上清军服饰,将骑射营伪装成清廷粮队,备好通关文书,连夜准备粮草、马匹,确保伪装天衣无缝。
马信回到骑兵营,清点两万骑兵的战马、武器,下令士兵轻装简从,只带三日口粮,明日一早便从太行山小道出发,力求隐蔽、迅速。
王辅臣返回沧州军营,即刻召集所有将领,划分防御区域,下令士兵深挖护城河,加固城墙,在城外布设三层拒马、鹿角,同时将军令状张贴在军营门口,以示决心。
行宫之内,郑森看着四位将领离去的背影,对侍卫吩咐道:“传旨锦衣卫,密切关注四位将领的部署情况,有任何异常,即刻禀报。”
“另外,令户部加急调配粮草、火药,务必在明日午时前,送抵各军驻地。”
侍卫躬身应道:“臣遵旨!”
北平城上,红衣大炮的寒光映着月色,士兵们正连夜校准炮口。
山西边境,伪装成清军粮队的骑射营已整理好行囊,只待天明出发。
太行山脚下,两万骑兵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士兵们紧握着武器,眼神锐利。
沧州城内,铁锹挖掘泥土的声响彻夜未停,一道道防线在夜色中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