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因她的评价而心思各异的皇帝与群臣。她能感知到崇祯那份如释重负后的微微激动,也能洞察到某些人心底深处依旧盘踞的疑虑与隐秘的算计。
给予口头认可固然能提振士气,但这煌煌帝都,这大明中枢,仍需更直观、更永恒的力量来镇守秩序,涤荡宵小,以安人心,以正视听。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了巍峨皇极殿前方、那象征着国门的承天门方向,以及散布在紫禁城各主要宫殿门前的那些沉默数百年的石雕瑞兽。
“尔等执掌人间权柄,维系一方秩序。然人力有穷时,天威亦需显化。”
云茹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今日,吾便予此皇城禁苑,增添几分生机,以为长久之基。”
话音刚落,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向承天门的方向,指尖微弹。
刹那间,一道纯粹、凝练、蕴含着“造化”与“赋予”的丰饶力量的青色光柱,如同跨越空间般,瞬间从她指尖迸发,精准地笼罩了承天门前那对巨大威严的汉白玉石狮子!
“嗡——!”
一声低沉却震撼心灵的嗡鸣自承天门方向传来,仿佛某种沉睡了千百年的古老意识正在被强行唤醒!
所有跪在地上的官员、侍卫、宦官,乃至站在最前方的崇祯皇帝,都下意识地猛地扭头望向承天门方向!
更远处,那些聚集在皇城周边街巷、翘首以盼的百姓们也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纷纷发出了震天的惊呼!
首先苏醒的是雄狮。 只见那头原本呈蹲坐状、足踏绣球、象征着统一寰宇的雄性石狮,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覆盖全身的汉白玉石皮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如同蛋壳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更加莹润、仿佛蕴含着生命光泽的玉质本体!
它的眼睛猛地睁开,那是一双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璀璨兽瞳,充满了威严与灵动!巨大的头颅甩动,颈项间浓密飘逸的鬃毛无风自动,仿佛由最上等的白玉丝绦织就,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它发出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咆哮,并非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震慑邪祟的力量,让所有听到的人心神为之一凛!
紧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四肢变得强健有力,利爪从玉质的蹄中弹出,寒光闪闪。它不再是僵硬的石雕,而是一头活生生的、体型巨大、神骏非凡的白玉麒麟狮!它威严地扫视四方,目光所及,众人皆感心神安宁,邪念顿消。
几乎是同时,雌狮也完成了蜕变。它足下嬉戏的幼狮也获得了生命,发出稚嫩却清晰的“呦呦”声,亲昵地蹭着母狮的前爪。
而母狮本身,玉质身躯更加流畅优美,目光中带着仁慈与守护的意味。它低头轻舔幼狮,动作充满了母性的温柔,然而当其抬头望向远处时,眼神同样锐利不可侵犯。
这对麒麟狮,一雄一雌,一刚一柔,共同守护着国门。
这还仅仅是开始!
云茹指尖的青光并未停歇,如同拥有灵性般,骤然分化为数十道光流,精准地射向紫禁城各处!
太和殿前铜鹤、铜龟:
一对巨大的青铜仙鹤引颈长鸣,声如清磬,周身闪烁着幽雅的青金色光芒,竟舒展双翅,优雅地腾空而起,环绕着太和殿翩翩飞舞,洒下点点清凉的气息,所过之处,空气格外清新,能涤荡一切污浊。
而那沉重的青铜巨龟,则发出沉闷的低吼,龟甲上八卦符文亮起,周身土黄色光芒流转,仿佛与大地脉动相连,稳固着整个皇宫的地基,能预警甚至平息地动山摇。
乾清宫、坤宁宫等主要宫殿屋脊上的吻兽、脊兽:
那些琉璃烧制的龙、凤、狻猊、獬豸、斗牛等小兽,此刻纷纷活了过来!它们体型虽不如石狮铜鹤巨大,却更加灵动!
龙形吻兽脱离屋脊,化作尺余长的金光小龙,在空中蜿蜒游动,吞云吐雾,带来湿润的水汽。
凤形脊兽清鸣一声,展开绚丽的光羽尾翼,洒下温暖祥和的光芒,令人心境平和。
獬豸这种传说中的司法神兽,独角闪烁着明辨是非的白光,悬浮于空中,冷眼扫视下方百官,让心中有鬼之人脊背发凉。
狻猊、斗牛等瑞兽则在空中奔腾跳跃,或散发宁静气息,或展现勇猛姿态。
金水河周围的蚣蝮:那些龙子之一的蚣蝮,也纷纷活化,口中喷吐出清澈甘冽的泉水,落入金水河中,让河水更加充盈灵动,有滋养一方之气运。
台阶上那两条原本镌刻于御道中央的巨大蟠龙,瞬间被注入了磅礴的灵魂!
它们那原本暗沉的石质身躯化为了真正的龙躯,鳞片变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每一片都仿佛由纯金锻造,在阳光下流动着灼目的光晕!龙目豁然开阖,射出犹如实质的精光,充满了无尽的神圣威严与古老智慧。
龙须飘动,龙爪张扬,发出一声声高亢激昂的龙吟,与狮吼相应和!它们挣脱了建筑的束缚,庞大的龙躯在空中舒展游动,时而盘旋上升,时而穿云而下,周围空气中水汽氤氲,隐有风雷之声相伴!其体型庞大,每一条都长达十数丈,如传说中真正的神龙降世!
与此同时,交泰殿外檐精美彩画之上,那两只描绘得栩栩如生、象征着天下安宁的彩凤,也骤然焕发出惊天动地的神采,挣脱了画面的禁锢!
它们的羽毛变得绚丽无比,赤如丹火,青如美玉,黄如真金,白如冰雪,玄如墨玉,闪耀着七彩霞光!凤冠高昂,凤尾摇曳,洒落点点如同星辉般的光粒。
它们发出清越悦耳、却能涤荡心灵的凤鸣之声,展翅高飞,姿态优雅华美至极,在空中翩翩起舞,所过之处,留下道道彩虹般的光轨,祥和之气弥漫开来!其体型虽略小于龙,但翼展惊人,华贵非凡。
这一刻,整个紫禁城上空,龙飞凤舞,狮吼兽鸣,瑞气千条,霞光万道!
白玉麒麟狮镇守国门;
金龙盘桓苍穹,彩凤翩跹云端;
仙鹤翱翔,瑞兽奔走,蚣蝮吐水……
一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景象,活生生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神迹!真正的神迹啊!”一位老臣热泪盈眶,激动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天空中的金龙和云茹不住叩拜。
武将们则被那磅礴的力量和威严所震撼,看着那翱翔的神龙、威猛的狮子,只觉得一股豪气与敬畏油然而生。
“麒麟狮!金龙!凤凰!都是真的!都是活的!”侍卫们忘记了职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越理解的一幕,手中的兵器差点脱落。
宦官宫女们更是跪倒一片,口中念念有词,祈求保佑。
“吾皇万岁!仙师万岁!”群臣如梦初醒,纷纷跟着跪倒,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狂喜。皇城有此等神兽守护,固若金汤!国祚永昌!
崇祯皇帝站在最前方,仰望着那游弋的金龙和悬浮空中的云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仿佛看到,这受命于天的正统,得到了最直观、最强大的印证!有这些神兽守护,何愁社稷不稳?
紫禁城外,无数百姓也看到了这永生难忘的一幕:神龙环绕金殿,彩凤翱翔云端,仙鹤长鸣,霞光万道……整个紫禁城仿佛化作了神话中的天宫!
“龙!我看到龙了!”
“仙师娘娘点化了皇城!神仙下凡了!真正的神仙下凡了!”
百姓们纷纷跪地叩拜,激动得无以复加,心中对仙师的法力的敬畏,同时达到了顶点。他们觉得,生活在这座有真神守护的皇城脚下,前所未有的安心。
云茹看着下方这万兽苏醒、皇城生辉的景象,淡淡开口道:“此等瑞兽,秉正气而生,驱邪避恶,守护此间秩序。”
她微微抬手,那些腾空飞舞的瑞兽仿佛得到指令,纷纷发出各自的吼叫清鸣,然后如同倦鸟归林般,缓缓落回原位。
两龙两凤回归原处,化作了更加灵动、仿佛随时欲要飞出的形态,龙鳞凤羽依旧闪烁着微光,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麒麟狮退回承天门前,恢复蹲坐姿态,但目光炯炯,仿佛随时会暴起噬敌;
仙鹤落回丹陛两侧,收敛羽翼,依旧优雅;
脊兽们各归其位,獬豸独角微光闪烁… 它们仿佛又变回了雕塑,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它们随时可以活过来!
紫禁城依旧庄严寂静,却仿佛有无数双神灵的眼睛在注视着一切,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威严感笼罩了这里。
“平日一如往昔,不扰凡尘。”云茹继续道,“然,若有邪祟入侵、心怀不轨之徒意图行刺作乱、大军围攻、或遇天灾如火患洪涝……”
“彼等自会感应,化形而出,诛邪辟易,守护此间。”
“崇祯,尔可凝神静心,通过体内丰饶之力,感应彼等存在,意念召唤。”
崇祯闻言,心中狂喜,连忙躬身:“朕……朕谨记仙师恩德!必善用此力!”
她投向蜿蜒于宫墙内的金水河,以及河周围那已然活化、正昂首喷吐着清泉的蚣蝮。
“此水经蚣蝮灵韵吞吐,已蕴生机。凡人取饮,可神清气爽,百病全消,延年益寿。”云茹淡淡地补充道,仿佛只是随手点缀了一件小事。
这意味着,这座古老的宫城不仅获得了一支绝对忠诚、强大无比的守护力量,其本身更成了一处能滋养众生、祛病延年的洞天福地!金水河,从此将成为一条流淌着生命恩泽的圣河!
崇祯闻言,心中的狂喜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不仅得到了守护神兽,更得到了一条能福泽万民、彰显皇恩浩荡的圣河!他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连忙深深躬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朕……朕谨记仙师天恩!此乃佑国护民之无上恩泽!朕必善用此力,使我大明子民,皆能沐浴圣河恩光!”
群臣更是彻底陷入了沸腾般的激动与狂热之中!神兽护国已是旷古奇闻,如今竟还有能祛百病、延年益寿的圣河出现于皇城之内!这简直是……是无穷的神恩!
“仙师圣明!天佑大明!”周延儒率先激动地高呼,老泪纵横。
“圣河现世,万民之福!陛下洪福齐天!”陈新甲紧随其后,声音激动。
“吾皇万岁!仙师娘娘万岁!”更多的官员加入了欢呼,许多人甚至忍不住将热切的目光投向金水河的方向,若非在御前失仪,几乎要立刻冲过去掬一捧圣水尝尝!
这一次的呼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真心实意,充满了无尽的敬畏、激动以及对未来国泰民安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