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钟头,四合院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院前的金丝楠木树在风里晃着叶子,鱼塘里的大红鲤鱼偶尔跃出水面,溅起水花。
王桂兰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纳鞋底,见马车回来,赶紧放下针线站起来:“可算回来了!英子,快出来帮忙!”
英子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没缝完的花布 —— 看到马车上堆得满满的东西,
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扶最上面的布料卷:“咋买了这么多东西?这布是给我买的?”
“嗯,你看看喜欢不,要是不喜欢,明天再去换。” 陆少枫跳下车,刚要去搬药箱,
就见一团雪白的影子从屋里 “嗖” 地扑过来,一下子缠在他腿上 —— 是醉仙。
顺着裤腿往上爬,最后蜷在陆少枫怀里,尾巴甩得飞快,用脑袋蹭他的下巴,
喉咙里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音,鼻尖还凑到他衣领处闻了闻,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带好吃的。
“你这小家伙,想我了?”
陆少枫抱着醉仙,手指挠了挠它的肚皮,醉仙舒服得眯起眼睛,爪子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这时,陆勇从后院走出来,他刚去马场,身上沾着点草屑,手里捏着旱烟袋。
看到马车上的木箱子,眼睛先亮了,快步走过来:“这箱子里装的啥?看着像是装枪的。”
“爸,是新买的 56 半自动,给看马场和进山用的。”
陆少枫把醉仙放在地上,打开木箱子,露出里面的步枪,“您拿一把试试,比您以前在林场用的旧枪顺手多了。”
陆勇放下旱烟袋,伸手拿起一把枪,掂了掂分量,拉了拉枪栓,“咔嚓” 一声脆响,
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嘴里不停念叨:“好枪!这枪身多沉实,比我那把老枪强太多了!以后再遇着山里的野兽,可以加个菜了。”
端着枪,对着院外的空地支起肩膀,虚瞄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喜欢,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王桂兰在旁边笑着打趣:“你个老东西,见了枪比见了我还亲!赶紧放下,别磕着碰着!”
陆勇嘿嘿笑了两声,小心把枪靠在廊柱上,又问:“你们买这么多盐和药干啥?家里也用不了这么多。”
“盐和药是给鄂伦春部落带的,他们缺这些东西。”
陆少枫一边帮英子搬布料,一边解释,“等白龙的腿伤好了,我就送过去,顺便再带耗子去见识下什么是鄂伦春猎人。”
耗子这时正帮着把糖箱往厨房搬,听见这话接了句:“叔!等我去后,跟他们学学咋烤肉。”
陆勇点点头,没再多问,转头看向陆少枫:“你之前说让你二叔来马场干活的事,我昨天跟他提了一嘴,他还犹豫着,说怕干不好。”
“二叔肯定能干好。”
陆少枫擦了擦手上的灰,语气认真,“一个月一百五十块工资,比在林场强多了,
再跟他说说,就说马场刚建,缺个靠谱的人搭把手,你们爷仨一起看着,也放心。”
陆勇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行!我这就再去趟你二叔家!这工资数,他指定动心!”
说完就抓起靠在廊柱上的新枪,又想起啥,回头对王桂兰说:“中午不用等我吃饭,我跟你二叔喝两盅!”
“你慢点走!别光顾着喝酒,把正事忘了!” 王桂兰在后面喊,
陆勇头也不回地应着,脚步轻快地出了院,手里的枪还紧紧攥着。
待陆勇走了,王桂兰把给陆小雅糖收起来。
陆少枫对英子和耗子说:“走,咱去马场看看,黑风估计还在撒欢呢,顺便把鄂伦春马也放进去,让它也活动活动,总拴着该闷坏了。”
三人从后院门出去,沿着一条小土路往马场走,叶子在风里 “沙沙” 响,偶尔有蝴蝶落在花盘上。
没走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 马场用木栅栏围着,里面的青草长得齐腰高,
十六匹野马在里面撒着欢跑,鬃毛飞扬,发出 “嘶嘶” 的叫声;
黑风混在里面,浑身乌黑的毛在阳光下泛着光,跑得最慢,时不时停下来甩甩尾巴。
“枫哥,黑风这劲头,比回来时壮实多了!”
耗子指着黑风,语气里满是赞叹,“你看它那腿,比以前粗了不少,跑起来也稳了。”
陆少枫笑着喊了声:“黑风!”
正在跑的黑风耳朵一下子竖起来,立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少枫,然后撒开蹄子往围栏这边跑,嘴里还发出 “呼哧呼哧” 的声音。
跑到近前,它用脑袋蹭了蹭陆少枫的胳膊,又凑到英子面前,温顺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
“这小家伙,越来越通人性了。” 英子摸了摸黑风的脑袋,黑风舒服得甩了甩尾巴,用身体蹭她的腿。
陆少枫转头对耗子说:“你去马厩把鄂伦春马牵过来,让它也在里面跑跑,别总拴着。”
耗子应着,快步往旁边的马厩走 —— 马厩是用青砖砌的,很宽敞,
鄂伦春马正低着头啃着干草,见耗子进来,抬起头 “嘶” 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
耗子解开缰绳,牵着鄂伦春马往马场走。刚打开围栏门,鄂伦春马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去,
黑风见状,赶紧跑过去,带着它一起在草地上跑,两匹马的身影在阳光下一前一后,热闹得很。
三人围着马场转了一圈,陆少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有种养成系的快乐 ,马场总算初见规模,再过段时间鹿场建好了,日子就能更安稳了。
转头对英子说:“等白龙的伤好了,我和耗子就进山送物资,估计得去半个多月,家里就辛苦你了。”
英子点点头,语气平静:“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和爹娘呢。你在外头注意安全,要是遇着啥危险,别硬扛。”
知道陆少枫的性子,决定的事不会改,只是默默叮嘱着,没再多说。
三人往回走,黑风还在马场里跑着,时不时抬头往他们这边看,像是在舍不得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