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心里一喜 ,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还高了两百,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王主任,就按您说的价。我要买的东西不少,您记一下:
四把新的 56 半自动步枪,一箱 7.62 子弹(一千五百发),一千斤粗盐,一百斤橘子味水果糖,
十匹耐磨的粗布,再加一匹粉色带碎花的布。这些您这儿都有吧?”
王主任掏出自来水笔和小本子,低头记着,笔尖在纸上 “沙沙” 响:
“都有都有!最近很多猎户来换新枪,我刚进的一批 56 半刚入库没几天,子弹也够,
盐和糖都是上个月刚进的,布料也齐全。”
抬头看向陆少枫,又瞥了眼耗子,“你俩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干啥用?
枪和子弹还好说,这盐和布也太多了点 —— 莫不是又要去深山里待几个月?”
“马场刚建好,得多备些枪防野兽;盐和布是给山里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带的,之前进山打猎时认识的,他们待在深山里,交通不方便,这些东西紧缺,帮着带点。”
陆少枫没提具体部落名字,语气平静,没多解释。
耗子在旁边没插话,只是点了点头,知道陆少枫考虑周全,不用多嘴问细节。
王主任 “哦” 了一声,没再多问 ,知道陆少枫做事有谱,耗子又在旁边跟着,肯定没啥问题。
低头算了算价格:“四把 56 半,五千二百块;一箱子弹一百五十块;盐,一毛八一斤,一百八十块;
水果糖,一块三一斤,一百三十块;粗布,每匹十五块,一百五十块;花布,二十块。五千八百三十块。
你卖铜胆得了两千二百块,再补三千六百三十块就行。对了,桂兰那匹粗布算我的,不用加钱。”
“那哪儿行!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您要是不收,我妈该说我了。”
陆少枫赶紧摆手,从内侧兜掏出钱,数够三千六百三十块递过去,
“王主任,您点点。麻烦让伙计把东西都搬到马车上,盐和糖用油布盖一下,别晒化了。”
王主任接过钱,数了一遍,确认没错,赶紧喊来两个伙计:
“小李、小张,你们俩跟我去仓库,把陆少枫要的东西都搬出来,记得把粗布也带上!动作快点,小心点搬枪和子弹!”
又转头对陆少枫和耗子说:“你俩先在屋里坐会儿,我让售货员给你们倒杯凉茶,天热解渴。”
“不用麻烦了,王主任,我们在门口等就行,看着点东西。” 陆少枫摆摆手,
耗子也跟着说:“是啊王主任,我们在这儿待着就行,您忙您的。 等会儿还得跟枫哥去林场一趟,别耽误了。”
两人一起走到马车旁等着,耗子靠在车辕上,小声跟陆少枫说:“枫哥,怎么要买这么多枪?还买一箱子弹,不是才在林场领了吗?。”
“耗子,这枪是留家里备用的,到时候二叔和我老丈人也要来,提前买好,
我爸现在没在林场上班,家里就一把枪,有点急事的时候不够用没。”
陆少枫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 —— 再过几天白龙的伤好了,就能带着物资去山里,顺便带耗子去见识见识,
这半年跟着耗子搭档,打猎挖参都顺顺利利,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
没一会儿,王主任就带着伙计把东西搬了出来:四把 56 半自动步枪装在木箱子里,子弹箱用铁丝封着,盐袋和糖箱堆在下面,布料卷用红绳捆着放在最上面,还有一匹单独的粗布,显然是给王桂兰留的。
两个伙计还找了块大油布,把盐袋和糖箱盖得严严实实,用绳子捆紧。
“少枫,都搬好了,你检查下,看看有没有少的。”
“没错!王主任,我俩就先走了。” 陆少枫跳上马车。跟王主任挥挥手,耗子赶着车,“驾” 的一声,马车轱辘 “吱呀” 响着往林场去。
马车轱辘压过土路,扬起细小的尘土,没一会儿就到了林场门口。
陆少枫点点头:“耗子,你在楼下看着马车,我上去找刘厂长。”
“好,枫哥,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 耗子跳下车,伸手拽了拽马缰绳,靠在马车旁。
陆少枫提着个小布包往办公楼走。走上二楼,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喝茶的 “咕咚” 声,
还有张主任的笑声:“老刘,你说咱这林场这段时间能安安稳稳的,还多亏了少枫和耗子他俩!
工人效率都提升不少,要是没他俩,指不定得耽误多少活!”
“刘厂长,张主任。” 陆少枫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厂长坐在办公桌后,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一根乱的,手里拿着个搪瓷杯,杯沿还沾着点茶叶;
张主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份文件,见陆少枫进来,赶紧站起来,
手里的文件都忘了放:“少枫来啦!刚还跟厂长说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刘厂长放下搪瓷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着招手:“少枫,坐!你小子可是稀客,今天来是有啥事?
是不是又要跟我要子弹了?我这儿刚到了一批,你要的话直接拉走 。”
陆少枫接过茶杯,放在桌上,语气诚恳:“刘厂长,这次不是来要子弹的。我想跟您求个情,能不能给我些药品?
之前进山打猎,认识了山里一个鄂伦春少数民族部落,他们缺外伤药和日常疾病的药,
老人咳嗽、孩子摔着了,都没药可用,只能用草药敷着,好得慢。
我想着林场医务室药多,能不能匀我些,钱我照付。”
刘厂长愣了下,随即点头:“哦!山里的鄂伦春部落!我听老辈人说过,这些人可厉害了,在雪地里能追着狍子跑,
以前打鬼子的时候,还帮着送过情报呢!要啥药你尽管说,谈钱就见外了 。
你俩帮林场这么大的忙,这点药算啥!”
他 “腾” 地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我带你去医务室!咱们林场医务室外伤药、感冒药、止咳药都有,你尽管拿,不够再跟我说!”
边走边拍着陆少枫的肩膀,语气带着敬佩:“这些鄂伦春人在山里不容易,都是同志,咱能帮就帮!”
陆少枫跟在后面, 虽然王主任和刘厂长都只是听过部落的事,却愿意真心帮忙,这份心意比啥都珍贵。
三人下到一楼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戴着副老花镜,见刘厂长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瓶:“厂长,您来啦!是要拿药吗?”
“把外伤药(碘酒、纱布、止血粉)、感冒药(药片、糖浆)、止咳药都装三箱,给少枫。”
刘厂长指着陆少枫,语气严肃,“他要给山里的少数民族同志送过去,那些同志在山里不容易,缺药。你多装点,别小气!”
医生应着,赶紧打开药柜,把一瓶瓶药往箱子里装,动作麻利。
外伤药的碘酒味、感冒药的甜味混在一起,有点刺鼻,却让陆少枫心里踏实 ,
有了这些药,山里部落的人就能少受点罪了,下次跟耗子进山,也能安心些。
没一会儿,三个大木箱就装满了,医生还在每个箱子上贴了标签,用毛笔写着药品名称,字迹工整。
刘厂长蹲下身,拍了拍箱子:“少枫,这些药你都拿回去,要是不够,下次再来拿!跟部落的同志说,有空来林场坐坐,我请他们喝好茶!”
陆少枫赶紧谢过刘厂长和医生,下楼喊耗子一起搬箱子。
耗子看到三个大木箱,眼神亮了亮,没多问细节,只是快步上前托住箱子底部:
“枫哥,这箱子沉,我来搬下面,你扶着上面,别磕着药瓶。”
两人配合着把箱子搬上马车,刘厂长还特意让人找了根粗绳子,绕着马车捆了两圈,确保箱子不会颠簸掉落:
“路上慢着点,这药瓶易碎,别赶太快。”
“知道了,谢谢刘厂长!”
陆少枫挥挥手,和耗子跳上马车,耗子赶着车,鄂伦春马慢悠悠地往前跑,日头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把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洒在土路上像铺了层金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