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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史阿见牛辅已死,向华雄、徐荣告知了一声,然后史阿就率先前往潼关。华雄、徐荣率军随后出发。

夜幕低垂,潼关城头火把摇曳,将李肃焦灼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紧攥着冰凉的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关外那条蜿蜒入黑暗的官道。秋风卷着关隘特有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牛辅离关的消息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胸腔里激起层层希望的涟漪,但他必须按捺住,不能让这情绪在脸上泄露分毫。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士兵汗味、皮革锈迹和隐隐的血腥气,这是潼关日日不变的味道,今夜,或许就要彻底改变了。

“大人,夜寒露重,不如先回署中歇息?”亲兵在一旁低声劝道。

李肃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发紧:“无妨,我再看看。关防重地,不可懈怠。”他需要留在这里,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约定的信号。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刻都像是在炭火上煎熬。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史阿是否得手?计划若有纰漏……不,不会,那史阿是王司徒亲选的高手,据说剑术通神。可万一牛辅命大……各种可能性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时,城墙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来人一身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是史阿。他动作轻盈如猫,来到李肃身边,低声道:“李大人。”

李肃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强压激动,也压低声音:“如何?”

史阿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幸不辱命。牛辅已毙命于崤山古道,沿途痕迹也已处理干净。”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上李肃的头顶,让他微微眩晕。他下意识地扶住墙垛才稳住身形,脸上肌肉因极力克制而微微抽搐。成了!竟然真的成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控潼关、迎接联军、加官进爵的景象。

但他迅速收敛心神,现在远不是庆祝的时候。他重重拍了拍史阿的肩膀,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好!史侠士辛苦了!且先去安顿,后续之事,还需依计而行。”

史阿点了点头,身形一晃,便又消失在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肃在原地站了片刻,深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澎湃的心潮平复下来。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官袍,抚平衣襟上的褶皱,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略带刻板严肃的神情,只是眼底深处,那簇野心的火焰燃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但若无我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刀兵。待牛将军回关,立刻报我。”

“诺!”亲兵领命而去。

李肃走下城头,来到城门楼附近一间用于临时休憩的值房内。他并未坐下,而是来回踱步,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关外的一切动静。值房里灯火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将他踱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晃动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外终于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甲胄摩擦和士卒行进的嘈杂。

一名哨探飞奔来报:“大人,将军回来了!已到关外一里处,打着‘牛’字旗号。”

李肃精神一振,整了整衣冠,迈着看似沉稳的步伐走向城门。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接下来的步骤:迎接,拌嘴,不欢而散……务必自然,务必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他来到紧闭的关门前,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火把通明,一支军队肃立在前,当先一将,盔甲鲜明,身形与牛辅一般魁梧,脸上带着风尘之色,正是由华雄手下士兵假扮。

“开门!”李肃沉声下令。

沉重的潼关大门在绞盘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门外黑压压的军队和那位“牛辅将军”。火光照耀下,士兵端坐马上,他本就身材较为高大雄壮,此刻穿着牛辅的专属铠甲,头盔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刻意模仿着牛辅平日里那种倨傲的神态,微微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迎出来的李肃。他身边的徐荣、华雄,则扮作亲兵队长模样,警惕地观察着关内情况,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刀柄上,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李肃快步上前,走到马前,拱手施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又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将军此行劳顿,末将已备好热汤饭食。只是不知,那追剿叛逆之事,可还顺利?”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士兵,努力从对方被阴影遮盖的脸上寻找破绽,同时也在表演给周围的守军看。

士兵冷哼一声,声音刻意模仿牛辅的粗哑,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劳顿?哼!一群乌合之众,闻风而逃,白白浪费本将军脚程!李肃,你在此倒是清闲!”他挥了挥手,动作幅度很大,显得很是烦躁:“关内一切可好?莫要又出什么纰漏,让本将军操心!”

这话语和神态,与平日牛辅得胜归来时,因未取得更大战果而迁怒于人的做派几乎一模一样。周围的一些老兵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李肃心中暗赞华雄模仿得惟妙惟肖,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委屈和不满,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将军此言差矣!末将谨守关防,日夜不敢懈怠,何来清闲之说?将军出征,末将亦是忧心忡忡,如今见将军安然返回,方始安心。将军又何故苛责?”

“安心?”士兵扮演的“牛辅”嗤笑一声,用马鞭虚点了一下李肃,“我看你是巴不得本将军在外多待几日,你好在这潼关一手遮天吧!少在这里假惺惺!速去安排营房,让儿们们歇息!本将军累了,要回府歇息!”说罢,竟不再理会李肃,一夹马腹,便欲带队入关。

李肃恰到好处地侧身让开道路,脸上布满被误解的愤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争辩几句,但最终只是重重一跺脚,对着士兵的背影扬声道:“将军既如此说,末将无话可说!关防重任,末将自会担当,不劳将军挂心!”

这番争执,声音不小,城门附近的不少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眼见这两位主官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与往日并无不同,都只是暗暗摇头,或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并无人上前劝解,也无人起疑。毕竟,李校尉与牛将军不和,在潼关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每次见面不吵上几句,反倒不正常了。

“牛辅”带领着军队,其中包括混在其中的徐荣、华雄和精锐士卒,就这样在李肃“气愤”而又“无奈”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潼关。马蹄踏在关内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警惕的脸庞,甲胄的金属片在晃动中反射着冰冷的光。队伍沉默而有序地向着早已安排好的营区行进。

直到最后一列士卒也消失在关内街道的拐角,潼关沉重的大门再次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巨响,李肃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微微松了口气。他站在原地,望着军队远去的方向,脸上那刻意装出的愤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野心的复杂神情。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终于迈出去了。夜色中的潼关,看似与往常一样平静,但暗流,已然开始汹涌。

夜幕下的潼关,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稀薄的月光和城头摇曳的火把光中显得森然而凝重。关内,原本属于牛辅的将军府邸,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府门紧闭,亲兵守卫皆是李肃与华雄、徐荣带来的心腹,他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厅堂之内,烛火通明,却照不亮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徐荣、华雄、李肃、史阿四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旁,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潼关内外地形与兵力部署。士兵已换下那身别扭的牛辅铠甲,领赏退下。华雄穿着自己的战袍,魁梧的身躯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双手按在沙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环顾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决断:“牛辅虽除,然其麾下诸将,多有死忠董卓者。若不先行剪除,我等在潼关便如坐针毡,一旦事泄,前功尽弃!”

李肃点了点头,脸色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华将军所言极是。名单在此,”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摊在沙盘上,上面罗列着七八个名字,“此数人皆乃牛辅心腹,手握部分兵权,平日便与我不睦,断难劝降。唯有……”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切手势。

史阿依旧是一身黑衣,如同融入了角落的阴影,他抱着臂膀,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既已至此,当行雷霆手段。须得快、准、狠,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府内侍卫我已安排妥当,皆是可靠之人。”

徐荣较为沉稳,他仔细审视着名单,沉吟道:“需寻个由头,将他们逐一唤来,不可同时召见,以免引起猜疑。便以牛辅将军新丧,商议紧急军情、稳定军心为名。届时……”他看向史阿,冷笑道:“便有劳史侠士与诸位好手了。”

计划既定,行动立刻展开。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将军府仿佛成了一个无声的陷阱。一名又一名被列入名单的牛辅部将,接到李肃以“牛辅将军急召”或“有紧要军情相商”为名的命令,匆匆赶至将军府。他们踏入府门时,或许还带着对主将突然身亡的惊疑,或是对未来局势的忧虑,全然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冰冷的刀锋。

第一个到来的是裨将胡赤儿,他身材高大,性情粗豪,一进厅堂便大声嚷嚷:“李都督,将军何在?究竟有何紧急军情?”话音未落,两侧阴影中骤然闪出数道黑影,史阿身先士卒,剑光如电,直刺其咽喉。

胡赤儿反应极快,惊骇之下欲拔刀反抗,但史阿的剑太快太毒,加之周围数名好手同时发难,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重重倒地,鲜血染红了厅堂的地毯。史阿面无表情地擦拭剑锋,示意手下迅速将尸体拖走,清理痕迹。

紧接着是校尉王方,他较为谨慎,入府时带了四名亲兵,但在府门处便被徐荣安排的“接待”人员以“将军密议,亲兵止步”为由拦下。王方孤身进入后,见厅中只有李肃、徐荣等人,刚觉不妙,华雄已从屏风后转出,一言不发,手中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下。王方举臂格挡,却如何挡得住华雄的巨力,连人带甲被劈为两半,场面血腥无比。李肃强忍着胃部不适,指挥人手迅速处理。

就这样,名单上的将领被逐一诱杀于府中。有的试图反抗,有的在惊愕中毙命,有的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厅堂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尽管不断清理,但那股铁锈般的气息始终萦绕不散,烛火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凝重的阴影。

华雄眼神凶狠,每一次出手都毫不留情;徐荣面色沉静,指挥若定;李肃则脸色发白,手心沁出冷汗,但他知道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史阿则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精准而高效地清除着目标。

当最后一名目标——都尉李蒙——的尸体被拖下去后,厅内陷入短暂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杀戮后的压抑。华雄吐出一口浊气,打破沉默:“好了,绊脚石已除。”

李肃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声音有些沙哑:“接下来,便是弹压军中,防止骚动。”

徐荣点头,接口道:“立刻以牛辅将军之名,召集其余军中将校、曲长以上军官至校场!同时,传令全军,无令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不久,潼关校场上火把林立,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大批不明所以的军官被聚集于此,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华雄、徐荣、李肃三人登上点将台,华雄一身煞气,徐荣沉稳如山,李肃则努力维持着镇定。

华雄扫视台下众将,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众将听令!牛辅将军追击叛军,不幸中了埋伏,为国捐躯了!”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惊愕、难以置信、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肃静!”徐荣厉声喝道,压下了骚动,“牛将军虽逝,但潼关重任在肩,不可一日无主!我等已得朝廷密令,由李肃校尉暂代潼关防务,华雄将军与我协同镇守!尔等皆乃国家将士,当此危难之际,更应恪尽职守,谨遵号令!”

李肃上前一步,尽管内心忐忑,但此刻也必须拿出威严:“牛将军新丧,我等悲痛万分!然关防要紧,若有谁意图趁乱生事,或与关外逆贼勾结,休怪军法无情!”他顿了顿,眼中射出寒光,宣布了那条严酷的军令:“即日起,潼关实行宵禁,许进不许出!城中军民,有敢走透消息者,同伍连坐,皆斩!本犯不论何人,夷三族!”

这条极其严厉的连坐法令,如同寒冰泼下,瞬间让校场鸦雀无声。众军官面面相觑,都被这血腥的惩罚震慑住了。他们看到台上三位将军统一阵线,又听闻牛辅已死,群龙无首,加之平日与牛辅关系密切的将领一个未见,心中已然明白大势已去。在绝对的武力和严酷的法规面前,少数心有疑虑者也不敢出声,大多数人则选择了明哲保身。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众人纷纷躬身领命:“谨遵将军令!”

见控制住了局面,华雄、徐荣、李肃心中稍安。他们立刻着手整编军队,安插亲信,牢牢掌控了潼关的军政大权。整个潼关,在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清洗后,表面上恢复了秩序,但暗地里,那严苛的连坐法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确保了消息的封锁。

史阿见此处大局已定,便不再停留。是夜,他换上一身便于远行的装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戒备森严的潼关,星夜兼程,赶往豫州向简宇复命。

豫州,州牧府。

时节已是深秋,豫州的天空却显得格外高远湛蓝。州牧府内,菊花盛开,丹桂飘香,一派祥和景象。但府邸深处的书房内,气氛却凝重而充满期待。

简宇正与军师刘晔商讨政务,忽闻心腹来报,言史阿先生自潼关返回,正在门外候见。简宇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放下手中竹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快请!”

书房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史阿大步走入。他虽经长途跋涉,但身形依旧挺拔,眼神锐利如鹰。他来到简宇面前,躬身一礼,声音平静却带着成功的笃定:“主公,肃不负使命,潼关已下。”

简宇猛地从坐榻上站起,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他快步上前,双手扶住史阿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史阿,你立下奇功一件矣!快,详细道来!”

史阿便将他如何刺杀牛辅,李肃如何接应,华雄、徐荣如何假扮入关,以及后续如何设计诱杀牛辅余党、控制军心、颁布连坐严令等事,简明扼要却又关键细节无一遗漏地禀报了一遍。

简宇听得心潮澎湃,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抚掌赞道:“妙!真是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李肃、华雄、徐荣,皆乃智勇之辈,史阿你更是居功至伟!得此潼关天险,我军西进之门已然洞开!”

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向悬挂在一旁的巨大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潼关位置上,随即果断下令:“来人!即刻传令樊城,调张辽、满宠速回豫州!令张合、管亥接替樊城防务,严加守备,不得有误!”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数日后,张辽、满宠风尘仆仆赶回豫州复命。简宇在府中设宴为史阿接风,并召集核心文武议事。

大厅之内,灯火辉煌,济济一堂。简宇端坐主位,目光扫过麾下众人:谋士刘晔成竹在胸,神态从容;大将张辽英气勃勃,眼神锐利;麹义沉稳刚毅,颇具威仪;其余如毛玠、满宠等人亦各具气度。史阿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与周围的喧闹隔绝。

简宇举起酒爵,声音洪亮,充满了昂扬的斗志:“诸位!今史阿将军已为我等取下了潼关钥匙!讨伐国贼董卓,匡扶汉室之时机已至!我决意,尽起豫州精锐,兵发潼关,直指长安!”

群情激昂,众人齐声应诺:“愿随主公,讨伐国贼,匡扶汉室!”

简宇随即颁布了一系列命令,声音斩钉截铁:“即以刘晔、满宠为军师,随军参赞军机!张辽为先锋,率领精骑五千,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为大军前导!麹义为大将,总督中军步骑主力!毛玠、何曼率本部兵马留守豫州,确保根基稳固,供应粮草无误!其余诸将,各率本部,随我中军行动!”

“诺!”众将轰然领命,声震屋瓦。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豫州如同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八万余大军分批陆续开拔,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浩浩荡荡向西进发。队伍绵延数十里,车轮滚滚,马蹄踏踏,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先锋张辽率领五千精锐骑兵,人如虎,马如龙,率先离开豫州边境,如同利剑出鞘,直指潼关方向。

简宇站在豫州城头,望着远方如潮水般涌动的军队,心中充满了豪情与期待。秋风猎猎,吹动他的披风。他知道,迈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天下格局,将由此役而改变。

暮色如血,浸染着潼关巍峨的轮廓,关隘上空弥漫着易主后的肃杀与压抑。尽管守军旗号已悄然更换,但空气中仍隐约浮动着一丝清洗过后未能完全散去的血腥气。士卒们眼神警惕,他们深知,夺取潼关仅是第一步,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史阿的身影如同鬼魅,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将军府内。连日奔波在他脸上刻下了些许风霜,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他径直找到正在与徐荣、华雄对着沙盘推演防务的李肃。

“史侠士!”李肃一见史阿,立刻放下手中代表兵力的木俑,脸上交织着期待与紧张,“豫州方面有何消息?主公有何钧令?” 徐荣和华雄也立刻停下讨论,目光灼灼地聚焦过来。厅内烛火摇曳,将三人凝重的身影投在墙壁地图上。

史阿声音平稳,言简意赅:“主公已得讯,大喜,当即率豫州大军八万,以张辽将军为先锋,刘晔、满宠两位先生为军师,已誓师出发,兵锋直指潼关,不日即至。”

“好!天助我也!”李肃激动地一挥拳,脸上放出光来,在厅内快速踱了两步,“潼关已在我手,大军即至,西进之门洞开!” 他猛地停下,看向史阿,眼神变得郑重而恳切,接着道:“史侠士,眼下还有一桩极其紧要之事,非你莫属。”

史阿静立聆听。

李肃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需立刻前往长安,将此消息密报于司徒府的简雪小姐和王司徒。潼关易主仅是序幕,长安城内,方是决战场。必须让小姐和王司徒知晓我军进展,以便里应外合,共谋大事!此事关乎全局成败,传递消息务必万无一失,唯有史侠士你的身手和机敏,方能胜任。” 他特意强调了“小姐”二字,点明了简雪的身份和重要性。

史阿没有任何犹豫,干脆点头:“明白。我即刻动身。”

“万事小心!”李肃重重一揖,“长安乃董卓腹地,耳目众多,定有监视。务必确保简小姐安全,消息准确送达。”

史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身形一转,便如融入阴影般消失在渐深的夜色里,马蹄声轻微,迅速远遁,直向长安方向而去。

数日后,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秋雨后的清冷之中。司徒府看似与往常一样宁静,但内里却潜流暗涌。在一处僻静的厢房内,烛光熹微。

简雪身着一袭素衣,未佩戴过多首饰,正临窗而坐,手中虽执书卷,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而是望向窗外渐黄的梧桐叶。她容貌清丽,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与坚毅。

她奉兄长之命潜入长安,联络王允、吕布,数月来如履薄冰,与吕布的暗中联络更是绝密中的绝密。她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也时刻盼望着潼关方面的消息。

忽然,窗棂极轻地响动了一下,如同夜鸟栖枝。简雪心神一凛,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将书卷放下,纤手看似无意地拂过鬓角,实则确认了一下发簪的稳固。她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侧耳倾听。

“小姐,是我,史阿。” 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熟悉而令人心安。

简雪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她轻轻推开一道窗缝。史阿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敏捷而无声地滑入室内,带进一丝秋夜的凉意。他依旧是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衣,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史阿!”简雪压低声音,难掩激动,“潼关那边……”

“一切顺利,小姐。”史阿微微躬身,言简意赅,“牛辅伏诛,李肃、华雄、徐荣将军已完全控制潼关。主公亲率大军,已离豫州西进,不日将兵临潼关。”

尽管这是期盼已久的消息,但亲耳听到史阿确凿的禀报,简雪仍觉心口一块大石落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秀美的脸庞上露出决断之色:“太好了!兄长动作神速!我即刻去禀明王司徒,并需尽快通知吕将军,共商下一步行动!”

“是,小姐。我在此等候。”史阿说完,便退至房间最隐蔽的角落,气息收敛,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简雪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和情绪,恢复平日那种温婉沉静的模样,唤来贴身侍女,以“夜间想起一事需与司徒大人和吕将军商议”为由,提着一个小小的绢灯,从容不迫地先走向王允的书房,并吩咐心腹即刻去请吕布过府一叙,言有要事。

密室定计,忠臣义士齐聚。

王允此刻正在书房中对灯枯坐,眉宇深锁。听闻简雪与吕布同时要求密会,心知必有重大进展,立刻屏退左右,开启密室暗门。

密室狭小,仅有一盏油灯提供微弱光明。王允须发斑白,脸上刻满了忧国忧民的皱纹。很快,吕布也悄然抵达。

此时的吕布,未着戎装,只一身锦袍,却依旧掩不住那股天生的彪悍之气,他龙行虎步而入,见到王允和简雪,拱手一礼,眼神锐利而充满期待:“司徒公,小姐,可是潼关有消息了?” 他与简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表明他早已是核心圈内之人。

简雪眼中闪烁着振奋的光芒,语气清晰而稳定:“司徒公,奉先将军,正是好消息!史阿已回,潼关已下,牛辅授首,家兄大军正星夜兼程而来!”

王允闻言,霍然起身,激动得胡须微颤,压低声音道:“苍天庇佑!简豫州雷霆之势,真乃社稷之福!如此,诛杀国贼,就在眼前!” 他看向吕布,目光灼灼。

吕布虎目中也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他拳头紧握,低吼道:“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某的画戟,早已饥渴难耐!司徒公,小姐,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某家愿为前驱!”

王允重重一拍大腿,脸上忧虑尽去,换上决绝之色:“潼关虽得,大军在途,然董卓老贼深居郿坞,坞堡险固,若其固守或逃窜,则大事难成。必须设法将其诱出巢穴!”

简雪接口道:“正是。需得一计,令董卓自投罗网。”

王允捻须,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沉声道:“董卓篡逆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便投其所好,请君入瓮!” 他看向吕布,语气郑重,“奉先,此计成败,关键系于你身!”

吕布挺直身躯,慨然道:“司徒公但请吩咐!布万死不辞!”

王允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老夫将密遣心腹,于城南筑一受禅台。然后,由奉先你,以董卓义子身份,前往郿坞报喜!言陛下因感天象祥瑞,又慕太师功德,欲效仿古之圣王,禅位于太师!请太师即日入京,于未央殿大会公卿,行禅让大典。此等喜讯,依董卓之狂妄,必深信不疑,定会轻车简从,急不可待赶来长安!”

吕布闻言,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拍案而起:“妙计!老贼贪恋权位,对此梦寐以求,必不疑有诈!布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将他哄出!”

简雪补充道:“只要董卓离开郿坞,进入长安,便是插翅难飞。届时,奉先可于宫门附近埋伏精锐,我与司徒公在宫内策应,只等号令一发,便可共诛国贼!”

王允点头,看向吕布和简雪,老怀欣慰:“好!有奉先之勇,小姐之智,简豫州之兵,何愁国贼不灭!事不宜迟,老夫即刻安排筑台事宜,并需进宫面圣,请陛下知晓并配合此计。”

次日,王允借例行禀报之机,秘密求见汉帝刘协。

未央宫深处,少年天子刘协坐在御座上,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眼神中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隐忍。他虽为天子,实如傀儡,董卓的阴影无处不在。见到王允,他眼中才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

王允屏退所有侍从,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将潼关易主、简宇兴师、以及诱杀董卓的计策详细禀明,最后叩首泣道:“陛下!国贼欺天,汉室危如累卵,此乃生死存亡之秋也!此计若成,则社稷可安,陛下可重振天威!老臣万死,恳请陛下默许此计,届时在殿上,依计斥贼,则大事可定!老臣阖家性命,皆系于此!”

刘协听着王允的陈述,瘦弱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长久压抑的屈辱、愤怒与骤然看到的希望激烈碰撞。他紧紧抓住龙袍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董卓的种种暴行在他脑中翻腾。

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走到王允面前,用尚带稚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道:“爱卿……朕受够了!汉家江山,岂容贼子觊觎!朕准卿所奏!一切,就按计划行事!只望列祖列宗护佑,此番能一举铲除国贼,还我汉室清明!”正是:

麟台暗筑网罗成,天子诛心斩棘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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