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志问,“厂里正在推行改革,你作为后勤处副处长,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
“人各有志。”
何雨柱说,“我觉得外面的天地更广阔。”
王同志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何雨柱同志,你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何雨柱:“这个,你拿着。”
何雨柱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这是……”
“如果你在深圳遇到麻烦,或者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
王同志说,“当然,我希望你用不上。”
何雨柱心中震动。
王同志这话,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种程度的接纳。
“谢谢。”他把纸条收好。
“不用谢我。”
王同志摆摆手,“国家需要你们这样有眼光、有胆识的创业者。但也要记住:走得再远,别忘了根在哪里。”
说完,他转身走进夜色中,很快消失在胡同尽头。
何雨柱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王同志的出现,意味着他并没有因为辞职而脱离某些人的视线。
相反,他可能被纳入了另一种关注体系——对新兴企业家、对特区投资者的关注。
这既是压力,也是某种程度的认可。
推开院门,家里灯火通明。
何大清、刘翠兰、苏青禾、何晓、何安都在堂屋,桌上摆着饭菜,还冒着热气。
“回来了?”
苏青禾迎上来,“怎么这么晚?”
“去了趟分店,又遇见个熟人。”
何雨柱脱了大衣,“都等我呢?快吃吧,菜都凉了。”
一家人围桌坐下。
何雨柱给每人倒了杯酒,举起杯:“爸,妈,青禾,晓晓,安安。有件事宣布一下:今天,我从轧钢厂正式辞职了。”
桌上安静了一瞬。
然后,何大清第一个举起杯:“好!我儿子有魄力!来,干一杯!”
何晓也举杯:“爸,我支持你!”
何安虽然不太懂,但也学着举起自己的果汁杯:“爸爸加油!”
苏青禾看着丈夫,眼中满是温柔和坚定。
五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一晚,何雨柱睡得很踏实。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深圳河边,对岸是香港璀璨的灯火。
河水滔滔,奔流不息。他转身,看见身后是一片正在崛起的城市,高楼拔地而起,道路四通八达。
而在更远的地方,是北京,是四合院,是谭府,是他珍视的一切。
两个世界,一条河,一个人。
他在中间,踏浪而行。
腊月二十九,何雨柱去银行取了一笔钱,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些年货。
从轧钢厂辞职,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这既是为了发展,也是为了构筑更坚固的防御。
谭府是他的阵地,深圳是他的退路,娄半城是他的盟友,家人是他的后盾。
还有……王同志给的那个电话号码。
何雨柱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转身走向自行车。
天色渐暗,街灯次第亮起。
1981年的春节就要来了。
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也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何雨柱骑车穿过大街小巷,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隐隐的不安。
他知道,前路不会平坦。
但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春节过后,四九城的冰雪渐渐消融。
何雨柱从轧钢厂辞职的消息,在胡同里传开了。
最先来打听的是阎埠贵。
正月十五刚过,他拎着半斤桃酥登门,拐弯抹角地问:“柱子,听说你不当处长了?这......这可是铁饭碗啊!”
何雨柱给阎埠贵倒了茶,神色平静:“三大爷,时代变了。铁饭碗再好,也盛不了多少饭。我想趁着还有力气,出去闯一闯。”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眼里满是算计:“那你这谭府的生意,需不需要人手?解放现在在街道办打杂,一个月才三十多块钱......”
“三大爷,谭府现在规模小,用不了多少人。”
何雨柱婉拒,“等以后做大了,有机会一定想着解放。”
送走阎埠贵,又来了几拨邻居。
有真心关心的,有打探虚实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何雨柱一概以“想换个活法”为由搪塞过去,态度从容,让人看不出深浅。
只有他心里清楚,辞职后的第一个月,并不轻松。
虽说谭府的生意稳定,深圳的投资有娄半城和陈建华盯着,但没了每月固定到账的工资,没了组织关系带来的安全感,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好在苏青禾一直在他身边。
“柱子,你看这个。”
正月末的一个傍晚,苏青禾下班回家,递给何雨柱一份文件。
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红头文件,标题是《关于选派医务人员参加中日医学交流项目的通知》。
“中日医学交流?”何雨柱接过文件,仔细看起来。
“院里推荐我参加。”
苏青禾在丈夫身边坐下,眼里有光,“这次交流主要针对心血管疾病的预防和治疗,正好是我研究的领域。四月份去日本,为期三周,参观东京大学医学部、国立循环器病中心,还有几家顶尖的私立医院。”
何雨柱放下文件,握住妻子的手:“这是好事!青禾,你的研究得到认可了。”
“不只是认可。”
苏青禾从包里又拿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这是我这两年做的药膳与心血管健康关联性研究的初步报告。院里很重视,说这次交流可以带上,看看日本同行有什么看法。”
何雨柱翻开册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和分析。
有些专业术语他看不懂,但能看出妻子的用心。
“你这研究要是成了,谭府的药膳就更有说服力了。”
“不止谭府。”
苏青禾认真地说,“柱子,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把药膳做成一个体系?不是一道菜两道菜,而是一整套针对不同体质、不同病症的饮食方案。就像医院开的处方,只不过用的是食物。”
何雨柱心中一动。
这个想法,他之前有过模糊的念头,但一直没想清楚怎么做。
苏青禾从医学角度提出,一下子打开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