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不能胜任。”
何雨柱平静地说,“我想辞职。”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李怀德放下笔,身体前倾:“雨柱,你说什么?”
“我想辞职。”
何雨柱重复道,“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谭府需要扩张,深圳的投资需要跟进,我跟娄半城的合作也要推进。厂里的工作,我恐怕顾不过来了。”
李怀德盯着他,眼神复杂:“雨柱,你可想清楚了。副处长的位置,多少人盯着。你现在辞职,以后想回来就难了。”
“我想清楚了。”
何雨柱说,“感谢李厂长这些年的栽培和信任。但人各有志,我想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在外面闯一闯。”
李怀德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叹了口气:“可惜了。我本来想借着这次改革,把你往上推一推。后勤处处长马上就要退了,你是有机会的。”
“谢谢李厂长好意。”
何雨柱说,“但我志不在此。”
“行吧。”
李怀德摆摆手,“人各有志,我不强留。不过雨柱,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外面的世界精彩,也残酷。没了厂里的平台,没了组织的关系,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何雨柱点头。
“手续怎么办?”李怀德问。
“按正常流程走。”
何雨柱说,“该交接的工作,我会交接清楚。春节后我就不过来上班了。”
李怀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在上面签了字:“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拦着。这是同意你辞职的批件,你拿去人事处办手续吧。”
何雨柱接过文件,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地签着“李怀德”三个字。
“谢谢李厂长。”
“等等。”
李怀德叫住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信封,“这个,你拿着。”
何雨柱接过信封,摸了摸,里面是钱。
“李厂长,这……”
“不是公款,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李怀德说,“雨柱,咱们合作这些年,你帮了我不少。这算是临别赠礼,祝你前程似锦。”
何雨柱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谢谢。”
“还有。”
李怀德压低声音,“你辞职的事,暂时不要声张。等春节后,厂里会统一发通知。这期间,该交接的工作交接好,别留尾巴。”
“我明白。”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何雨柱去了后勤处。
处长老周已经听说了消息,看见他,叹了口气:“雨柱,你真要走?”
“嗯。”
何雨柱点头,“周处长,这些年多谢您关照。”
“说什么关照,是你自己有本事。”
老周拍拍他的肩膀,“可惜了,厂里少了个干将。不过也好,外面的天地更广阔。以你的能力,出去一定能闯出名堂。”
两人简单交接了工作。
何雨柱把办公室的钥匙、文件柜的钥匙、印章等一一交还,又写了一份详细的工作交接清单。
处里的同事听说他要走,都围了过来。有的惋惜,有的不解,也有的眼神复杂。
何雨柱没有多解释,只是笑着说:“以后常联系。”
下午,他去人事处办了离职手续。
经办的是个年轻科员,看着他的辞职申请,眼神里满是惊讶——这个年代,主动从国营大厂辞职的副处级干部,太少见了。
手续办得很顺利。
签了几份字,交了工作证,注销了组织关系,就算完事了。
从人事处出来,何雨柱站在轧钢厂的主干道上,回头看了一眼。
高耸的烟囱冒着白烟,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推着零件车穿梭往来。
这座万人大厂,他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地方,今天就要离开了。
心里没有不舍,反而有种释然。
就像卸下了一副沉重的铠甲,虽然失去了保护,但也获得了自由。
骑车离开厂区时,门卫老张还跟他打招呼:“何处长,这么早下班?”
“嗯,早点回去备年货。”何雨柱笑着说。
他没有纠正“处长”的称呼。
反正过了春节,这个称呼也就不属于他了。
回到纱络胡同,何雨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谭府·清华雅集”。
侯三和柳姨正在准备晚上的营业,看见他,都有些意外。
“何叔,今天这么早?”侯三问。
“嗯,厂里没什么事了。”
何雨柱说,“侯三,柳姨,有件事跟你们说。”
两人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春节后,我就不在轧钢厂上班了。”
何雨柱平静地说,“以后全身心经营谭府。深圳的投资要启动,跟娄半城的合作也要推进。接下来,咱们可能要忙一阵了。”
侯三和柳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但很快变成了兴奋。
“太好了!”
侯三搓着手,“何叔,咱们早该这么干了!厂里那点工资,还不够谭府一天赚的。”
柳姨也点头:“柱子,你是该出来自己干。以你的本事,窝在厂里太可惜了。”
“你们不觉得我太冒险?”何雨柱问。
“冒险?”
侯三笑了,“何叔,跟您干这些年,我算看明白了:您做事,看着险,其实步步为营。您说干,肯定有把握。”
何雨柱也笑了:“行,有你们这话,我心里踏实。”
他交代了接下来的安排:春节后,侯三负责跟进深圳那边的手续,柳姨负责清华分店的日常运营。
他自己则要着手筹备谭府的品牌化、连锁化,还要去深圳盯着项目开工。
“何叔,您就放心吧!”
侯三拍胸脯,“咱们谭府,一定能做成京城第一块牌子!”
从分店出来,天已经黑了。
何雨柱骑车回家,远远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路灯下,那人穿着灰色大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但何雨柱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王同志。
他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停好车,走过去。
“王同志,这么巧?”
“不是巧,是专门等你。”
王同志转过身,帽檐下的眼睛锐利如鹰,“何雨柱同志,听说你从轧钢厂辞职了?”
消息传得真快。
何雨柱心中暗想,面上不动声色:“是的,想专心做自己的事业。”
“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