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大军在初次进攻受挫失败后,并未给宋军太多喘息之机。次日拂晓,战鼓再响,黑压压的军队再次逼近,那三十余头战象依旧被驱赶在前,如同移动的堡垒,只是这次,象背上加装了更厚的藤牌,驭手也更加谨慎地控制着距离。
暂代指挥使的岳飞屹立北门城头,千里镜中,敌军阵型尽收眼底。他注意到,交趾主帅似乎将主力集中于北门,企图凭借战象和兵力优势,从此处打开决定性缺口。
“传令各门,严守阵地,北门将是敌军主攻方向!”岳飞沉声下令,随即对身旁的军官们道,“敌军倚仗者,无非战象与前日之胜。今日,便先破其战象,再摧其锐气!”
他看向王贵:“王贵,精炼火油、破虏雷、霹雳火、柴草可已备齐?”
“回指挥,均已按您吩咐,置于北门瓮城内侧及两侧城墙隐蔽处!”
“好!”岳飞点头,又对张宪道,“张宪,你率所有弩手及一半火枪手,集中于正面城墙,听我号令,务必以最密集火力,射击战象眼睛、耳孔、腿关节等脆弱处,以及其背上的驭手!不求立即毙杀,但要让它们乱起来!”
“明白!”张宪领命。
岳飞最后看向徐庆:“徐庆,你带两队最机警的弟兄,多带火种,埋伏于瓮城两侧的藏兵洞内。待战象受惊冲入瓮城,或于城下混乱之际,听我号令杀出,以火油、火把焚之!”
“得令!”徐庆摩拳擦掌。
部署完毕,岳飞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定城下缓缓逼近的庞然大物。他深知,此计险峻,若不能在战象接近城墙前有效迟滞、扰乱它们,一旦被其撞破城门或城墙,后果不堪设想。
“进入百二十步!弩手,瞄准驭手,自由射击!”岳飞率先下令。
神臂弓强劲的弩箭呼啸而出,几名交趾驭手应声而倒,失去控制的战象开始有些躁动不安。
“进入百步!火枪手,第一列,瞄准象眼、象腿,放!”
“砰!”第一轮齐射,铅弹打在战象厚重的藤甲上叮当作响,虽未能穿透,但仍有数头战象被射中眼睛或关节,吃痛之下发出凄厉的鸣叫,步伐变得蹒跚,甚至开始偏离方向,冲撞身边的友军。
交趾主帅见状,立刻下令战象加速冲锋,同时步兵紧随其后,企图一鼓作气。
“所有火枪手!三轮急速射!压制后续步兵!”岳飞声嘶力竭。
城头上燧发枪火力全开,白烟弥漫,铅弹如雨,将跟在战象后面的交趾步兵成片射倒,有效隔断了象群与主力的联系。
然而,仍有十余头最为凶悍的战象,在驭手拼命驱赶下,冒着箭矢铅弹,猛冲到了城墙根下,开始用巨大的身躯撞击城墙和城门!夯土城墙簌簌抖动,城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就是现在!”岳飞眼中精光爆射,“徐庆!动手!”
“拉起绊索!点火!”徐庆在藏兵洞内大吼。
刹那间,数根粗大的、浸满火油的绳索被从城墙根下的暗孔中迅速拉起,绊在了几头战象的前腿上!同时,无数点燃的柴草捆、浸透火油的破布团以及霹雳火,从城墙两侧和藏兵洞中抛出,落在了战象周围和身上!
爆炸声中火焰猛然窜起!动物天生畏火,战象顿时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疯狂甩动身体,想要摆脱身上的火焰和腿上的束缚。它们不再听从驭手指挥,在原地打转、冲撞,甚至反向冲入交趾自己的军阵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破虏雷!投!”岳飞抓住战机,再次下令。
冒着白烟的破虏雷如同冰雹般落入混乱的象群和敌军之中。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在密集处响起,破片横飞,火光四溅!这次爆炸声更大,本就惊慌失措的战象彻底疯狂,四散奔逃,将交趾的进攻阵型践踏得七零八落!
“神机营!全体上铳刺!打开城门,随我杀出去!”岳飞拔出佩刀,身先士卒,竟是要主动出击!
“指挥!太危险了!”王贵急道。
“敌军已乱,正是一举破敌之时!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杀!”岳飞怒吼一声,第一个冲下城头。
城门洞开,以岳飞为锋矢,无数上了铳刺的神机营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猛扑向混乱不堪的交趾军!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铳刺猛刺,燧发枪近距离射击,将试图组织抵抗的交趾军官和精锐一一挑杀、射倒。
交趾主帅完全没料到宋军不仅守住了城,竟还敢主动出击!眼见战象崩溃,前军大乱,中军被溃兵冲击,而宋军如同猛虎下山,气势如虹,他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许多,在亲兵护卫下调头就跑。
主帅一逃,本就混乱的交趾大军彻底失去了斗志,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岳飞率军追出数里,斩杀无数,直至确认敌军已彻底溃散,方才收兵回城。
是役,岳飞以区区数千守军,大破交趾两万禁军精锐,焚毁、驱散战象三十余头,毙伤俘敌近万,自身伤亡远低于敌方,取得了了一场辉煌的以少胜多之战!
站在满是焦痕与血迹的城头,看着下方狼藉的战场和欢呼的将士,岳飞轻轻抚过胸前那枚忠勇勋章,望向升龙府方向,心中默念:“张指挥,永安,守住了!陛下,您的后路,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