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同一个紧密咬合、高速旋转的绞肉机!
曹旺在前开路,用狂暴的力量撕开血路;陈大勇护住两翼,用精准的刀法清除威胁;
石午阳居中策应,查漏补缺,刀光所至,非死即残!
狭窄的地形反而限制了敌人的人数优势,让他们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围!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骨肉撕裂声、垂死的哀嚎声在胡同里疯狂回荡!
粘稠温热的鲜血飞溅在墙壁上,流淌在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不断有尸体倒下!在三人脚下堆积!
滑腻的血泊和破碎的肢体阻碍着脚步!
敌人实在太多了!
倒下一个,立刻有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踏着血泊,红着眼睛扑上来!
如同无穷无尽的海浪!
石午阳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曹旺的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狂暴!
陈大勇的呼吸也粗重起来,额头上布满汗珠和血水。
石午阳虽然刀势依旧凌厉,但眼神深处也露出了一丝凝重——这样下去,耗也会被耗死!必须尽快撕开一个口子!
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钉子,死死钉在人群后方那个不断指挥、面目狰狞的叶应祯身上!
擒贼先擒王!
机会来了!
叶应祯眼见手下被砍翻一片,士气有些低落,本是军中百户出身的他终于按捺不住!
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手下,嘴里骂骂咧咧:“废物!看老子的!”
他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刀身寒光闪闪,带着一股凶悍的气势,分开人群,亲自扑了上来!
显然是想用自己这“勇武”来提振士气!
“好!等的就是你!”
石午阳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朝右边的曹旺使了个眼色!那是无数次并肩厮杀磨砺出的默契!
曹旺心领神会!
在叶应祯挥刀劈向石午阳的瞬间,曹旺竟不管不顾,猛地一个极其难看的懒驴打滚!
庞大的身躯带着血污和尘土,如同滚石般狠狠撞向叶应祯的下三路!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扫过!
叶应祯根本没料到这莽汉会用如此无赖的招数,下盘顿时不稳!
他下意识地重心下沉,挥刀去挡曹旺那滚地而来的身体!
就是现在!
石午阳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在叶应祯分神下顾的刹那,身体猛地前探!
左手如同铁钳,闪电般越过雁翎刀的刀光,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叶应祯胸前脏污的衣襟!
同时腰腹发力,右腿一个凶狠的膝撞,狠狠顶在叶应祯因下蹲而暴露的软肋上!
“呃啊!” 叶应祯剧痛钻心,一口气没上来!
石午阳左手猛地一拽,右手长刀刀柄顺势下砸,“当啷”一声狠狠敲在叶应祯持刀的手腕上!
雁翎刀应声脱手!
叶应祯整个人被石午阳巨大的力量拽得离地而起,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血泊里!
陈大勇几乎在石午阳动手的同一时间,如同鬼魅般补上了石午阳闪开的位置,刀光霍霍,死死挡住了趁机扑上来的敌人!
石午阳根本不给叶应祯任何机会!
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左手铁钳般勒住他的脖子,右手丢掉长刀,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
冰冷的刀尖,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地抵在叶应祯剧烈起伏的心脏位置!
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尖下那狂跳的脉搏!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石午阳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和惨嚎!
他勒紧叶应祯的脖子,让他因窒息而脸色发紫,同时将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刺破了皮肉,一滴血珠瞬间渗出!
“谁敢再动一下!老子现在就送他下去见阎王!退出去!全都给老子滚出胡同!”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狭窄的巷子!
所有举着兵刃的打手都僵住了!
他们看着自家主将被死死按在血泊里,脖子上青筋暴起,心口还抵着一把匕首,那狰狞的样子让他们心胆俱裂!
前面几个人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抖,脚下却像生了根,既不敢上前,也不甘心后退。
石午阳眼中寒芒一闪!
“噗嗤!”
他毫不犹豫,反手一刀!
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叶应祯的大腿外侧!深可见骨!
“呃——!”
叶应祯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退出去——!”
石午阳的咆哮带着血腥的煞气!
这一刀的凶残和狠辣,彻底击溃了打手们最后一丝侥幸!
看着叶应祯大腿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和痛苦扭曲的脸,他们终于怕了!
“……退!快退!”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如同决堤的信号!
堵在巷口的打手们如同潮水般,带着惊恐和不甘,一步步,慢慢地向胡同外退去。
兵刃依旧对着石午阳他们,但眼神里的凶悍已经被恐惧取代。
石午阳死死勒着因剧痛而浑身发抖的叶应祯,将他半拖半拽地提起来,当作人肉盾牌挡在身前。
陈大勇和曹旺立刻一左一右,紧贴在石午阳两侧,刀锋向外,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退却的敌人。
三人挟持着叶应祯,踩着粘稠的血泊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出了狭窄的胡同口。
外面的景象让石午阳心头一凛!
胡同口外,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已经被叶应祯的手下围得水泄不通!
粗略看去,起码上百人!
刀枪棍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张张脸孔凶戾而紧张,死死盯着从血胡同里挪出来的四人组!
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值得玩味的是,这剑拔弩张的对峙圈外,安龙城的市井生活似乎并未完全停止。
街道两旁的店铺二楼窗户上,挤满了看热闹的脑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胆大的行人甚至端着饭碗,远远地跟着移动,一边扒饭一边伸长了脖子看戏。
卖糖人的小贩推着车子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吆喝声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幕幕人间烟火,与包围圈里的血腥对峙形成了荒诞而残酷的对比。
“操他娘的……这得挪到猴年马月……”
曹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问石午阳,
“司令,咱……咱把这孙子直接往城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