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听此言,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哎呦喂,小妾所生之子,竟然也晓得惺惺作态,互相怜悯起来啦……”
嘲讽与轻蔑,太子一向看不起胤禛。
站在一旁的大阿哥胤遈见状,亦是附和着发出一阵冷笑:“可不是嘛,这两个人啊,既非嫡出长子,身份地位卑微低下,自然是同病相怜喽!”
说罢,他斜睨了一眼胤禛和胤禩,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然而,尚未等胤禛来得及回应,便听见身后传来胤禩愤怒的斥责声:“太子殿下、大哥,请您们自重些吧!如此言语实在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只见太子猛地向前一步,如饿虎扑食般冲向胤禩,并用力一推,将其狠狠地推倒在地。
眼见此景,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阿哥胤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地拉住太子和大阿哥。
他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哎……两位兄长,咱们毕竟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呀,何苦要这般争执不休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解决吗?”
此时的胤禛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默默地走上前去,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胤禩。
然后,他拍了拍胤禩身上的尘土,轻声说道:“胤禩,莫要理会他们,随四哥一同离去便是。”
言罢,他转身带着胤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别看胤禛年纪尚小,仅有七岁而已,但他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气质。
自懂事以来,他从未与其他兄弟们产生过争执或冲突。
原来,自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胤禛便交由佟贵妃收养照料。
尽管佟贵妃身份尊崇无比,但归根结底,其生母乌雅氏出身低微,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正因如此,自幼跟随养母生活的胤禛,时常遭受大阿哥及太子等人的欺凌虐待,久而久之,内心深处逐渐滋生出强烈的自卑感。
与此同时,所谓母凭子贵,康熙帝对这位犹如闷葫芦般沉默寡言的皇子,并无太多偏爱之意,故而导致他始终未能结交到知心好友。
每日完成学业后,胤禛总是径直返回佟贵妃所居之处,然后终日诵经礼佛,似乎将自己完全置身于尘世之外,与世隔绝。
面对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弟弟,太子不禁感到有些索然无味,轻蔑地瞥了一眼之后说道:真是没劲!走吧。
虽说太子同大阿哥胤褆之间关系紧张,但毕竟年龄相仿,彼此倒还能够聊得来。
一路上,胤禛紧紧拉住胤禩的小手,一言不发。
无论胤禩如何喋喋不休地询问各种问题,胤禛依旧保持缄默不语。
胤禩顿感兴味索然,然而又不敢轻易抛下胤禛独自离去,生怕一旦脱离保护范围,再次遭到太子的欺辱。
且说众人来到乾清宫门前,鱼贯而入,进入殿内后便齐刷刷地跪地向康熙帝行起礼来。
只见众人说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帝坐在龙椅之上,低头一看,不禁喜笑颜开道:“哦呀,胤禩啊,你怎么来了?”
胤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道:“回皇阿玛,儿臣实在想念您呐,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过您啦,今儿个好不容易得空,可以来给您请安问好。”
康熙帝听了更是满心欢喜,当即迈步走到胤禩跟前,伸出双臂一把将其紧紧抱住,并连声夸赞道:“好好好……皇阿玛同样也是十分挂念吾儿啊!”
此时一旁的太子与大阿哥眼见此景,顿时心生嫉妒之意,但又不好当着皇帝老子的面发作,只能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狠狠地瞪了胤禩几眼,表示自己的不满之情。
就在这时,康熙帝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胤禩那粉嫩的脸颊,关切地问道:“咦,为何你脸上竟如此斑驳泪痕?莫不是被先生责罚责打过不成?”
胤禩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解释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皇阿玛!儿臣每日里读书写字都极为用功刻苦,学业成绩亦颇为优异,故而先生从来不曾动怒打骂于我。”
而与此同时,太子及大阿哥二人听闻此言亦是心头猛地一紧,如果胤禩真要将刚才发生之事禀报给皇上知晓,那么他俩恐怕就难逃一劫、罪责难逃!
“那为何哭泣呢?”康熙伸出手,轻轻地擦拭掉胤禩脸颊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此刻的太子与大阿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被皇帝陛下发现自己刚才对小弟弟做了什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呃……回父皇,儿臣之所以会流泪,实乃方才前来拜见您时过于匆忙,不慎跌倒所致。”胤禩机智地撒了一个谎,成功地将责任归咎于意外事件,从而避免了牵连到太子和大阿哥这两个始作俑者。
如此一来,倒是让两人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暗自庆幸这位年幼的弟弟并未揭穿真相。
康熙闻言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呵呵……日后若是再有这般情形发生,切不可啼哭不止。身为男儿郎,应当勇敢坚强才是。”
说罢,他还温柔地摸了摸胤禩的头,表示鼓励。
“儿臣明白啦,父皇!从今往后,儿臣定当以父皇为榜样,做一个顶天立地、不惧疼痛的男子汉大丈夫!”年仅四岁的胤禩扬起小脸,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可爱且懂事明理的孩子,康熙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并将其紧紧拥入怀中,一同端坐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而下方的太子则死死盯着胤禩,心中愤恨不已,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顿解气;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则皆保持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皇帝陛下接下来的指示。
康熙瞅着下方的四位皇子,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后,最终停留在了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遈身上,开口问道:“胤礽、胤遈啊,关于那河工之事,你们可有想出些眉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