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号”的龙骨切开浪涛时,周明正带着“破浪号”的幸存者在救生艇上与荷兰战舰周旋。三艘荷军“飞鱼级”巡逻舰呈品字形包围,炮口喷吐的火光在暮色中划出致命弧线,最近的一发炮弹落在离救生艇不足十丈的地方,掀起的浪头几乎将小艇掀翻。
“稳住舵!”“镇海号”舰长林啸的吼声穿透海风。他站在舰桥,左手按着海图,右手紧握望远镜——镜中荷军战舰的侧影清晰可见,主帆倾角30度,炮口转向迟缓,显然是常年在近海巡航导致的战术僵化。“信号兵,给‘靖波号’发旗语:左舷15度,抢占上风向!‘飞鱼号’殿后,掩护救生艇!”
红黄两色信号旗在桅杆顶端交错,三艘华夏战舰如同游猎的狼群,瞬间变换阵型。“镇海号”与“靖波号”借着涨潮的推力,划出两道优雅的弧线,避开荷军正面炮火的同时,迅速向两侧迂回;体型最小的“飞鱼号”则冒着炮火直冲救生艇,船身如离弦之箭,在浪谷间灵活穿梭。
一、迂回包抄:让炮弹落在空处
荷军旗舰“阿姆斯特丹号”的舰长冯·霍恩正举着红酒杯,看着华夏补给船的残骸冷笑。在他看来,这些东方人的战船不过是些笨拙的货船,根本经不起“飞鱼级”的炮火洗礼。当了望手大喊“敌舰转向”时,他还轻蔑地挥手:“慌什么?他们那是想逃跑!全舰瞄准,给我打沉领头的那艘!”
五门侧舷炮同时轰鸣,黑色的实心弹呼啸着掠过海面——却全部落在了“镇海号”之前的航线上。林啸算准了荷军的射击提前量,在炮弹出膛的瞬间下令“右满舵”,“镇海号”如同受惊的游鱼,猛地向右侧倾斜,船身擦着炮弹的轨迹滑过,甲板上的水兵甚至能感受到弹丸带起的劲风。
“就是现在!升帆!”林啸的吼声与帆布展开的“哗啦”声重叠。“镇海号”的主帆与副帆同时张开,借着上风向的推力,速度骤然提升。水兵们在甲板上奔跑如飞,调整帆缆的动作精准得如同钟表齿轮——这是他们在系统训练中重复过千次的“疾风转向”战术,能在三息内完成180度转向,而荷军至少需要十息。
“靖波号”的动作同样利落。舰长赵猛是渔民出身,最擅长利用洋流。他让水兵们收起前帆,仅靠尾帆与侧帆借力,船身贴着浪尖滑行,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荷军左翼的“鹿特丹号”侧后方。当“鹿特丹号”的炮手还在笨拙地调整炮口时,“靖波号”的侧舷炮已装填完毕,炮口稳稳对准了对方的船舵。
“霍恩舰长,他们绕到侧面了!”了望手的声音带着哭腔。冯·霍恩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镜中,华夏战舰的侧影已与自己的航线垂直,炮口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转向!快转向!”他嘶吼着冲向舵盘,却发现“阿姆斯特丹号”的转向机构因常年缺乏保养,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二、侧舷集火:专打软肋的精准
“靖波号”的首轮齐射拉开了反击的序幕。四枚炮弹呈扇形射出,全部命中“鹿特丹号”的尾部——那里是荷军战舰的“阿克琉斯之踵”,船舵与尾桨暴露在外,防御薄弱。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鹿特丹号”的尾舵被直接打断,船身瞬间失去控制,在浪中疯狂打转,侧舷炮彻底失去了瞄准目标。
“打得好!”赵猛一拳砸在舰桥栏杆上。他亲自校准第二波射击诸元,标尺锁定“鹿特丹号”的弹药舱位置——那里的甲板颜色略深,是荷军为了防潮加盖的铁皮,反而成了最明显的标记。“填霰弹!给他们来个透心凉!”
霰弹如同散开的铁雨,穿透“鹿特丹号”的甲板缝隙,舱内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弹药舱的水兵慌乱中碰倒了火药桶,“轰”的一声闷响,浓烟从舱口涌出,整艘船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镇海号”与“阿姆斯特丹号”的对决进入白热化。冯·霍恩疯了般下令“撞角冲击”,试图用荷军引以为傲的青铜撞角撞沉对手。林啸却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下令“降半帆”,故意放慢速度。当“阿姆斯特丹号”的撞角即将撞上“镇海号”船身时,林啸突然喊“左满舵,升帆!”
“镇海号”如同跳华尔兹的舞者,贴着“阿姆斯特丹号”的船身滑过,两船间距不足一丈。林啸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下令“侧舷炮自由射击”。七门火炮同时喷吐火舌,炮弹精准地砸在“阿姆斯特丹号”的主桅杆与甲板之间——那里是连接船身与桅杆的关键节点,也是荷军水兵最密集的区域。
主桅杆轰然倒塌,砸断了两门侧舷炮;甲板上的荷军水兵被弹片扫倒一片,冯·霍恩的左臂被飞溅的木屑划伤,鲜血染红了白色制服。他看着自己的旗舰在几分钟内失去战斗力,终于意识到:这些华夏水兵的战术素养,远超他的想象。
三、掩护撤离:细节里的专业
“飞鱼号”的任务最为凶险——掩护救生艇撤离。舰长钱彬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有着远超年龄的冷静。他让水兵们在船身两侧挂满湿棉被,抵御荷军的霰弹,自己则站在船头,用旗语指挥救生艇组成防御阵型。
“跟着我!绕着暗礁走!”钱彬的吼声透过传声筒传遍海面。“飞鱼号”像条泥鳅,在暗礁区灵活穿梭,荷军的炮弹要么被礁石挡住,要么落在浅滩炸起一片泥沙。当最后一艘救生艇安全驶入华夏舰队的掩护范围时,钱彬突然下令“反向冲击”——“飞鱼号”调转船头,用船头的轻型火炮对准了正在撤退的荷军“海牙号”。
这记回马枪打了“海牙号”一个措手不及。两门火炮精准命中对方的帆布,主帆被撕开一个大洞,速度骤降。“飞鱼号”却不恋战,打完就走,借着夜色掩护退回主力舰队,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炷香,干净利落。
周明站在“飞鱼号”的甲板上,看着华夏水兵们的操作,眼眶发热。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当“靖波号”射击时,“镇海号”的水兵们同时敲响了铜钟——这不是信号,而是为了干扰荷军的听觉判断,让他们无法通过炮声定位。这种融入骨子里的战术细节,正是系统训练的成果。
四、胜局已定:素养决定的结局
夜幕降临时,海战已近尾声。荷军“鹿特丹号”在浓烟中缓缓沉没,“阿姆斯特丹号”与“海牙号”带着满身伤痕,狼狈地向黑礁湾逃窜。华夏舰队没有追击——林啸知道,困兽之斗最易受伤,况且首要任务是确保补给物资的安全转移。
“清点伤亡!”林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各舰传回的消息令人振奋:“镇海号”轻伤三人,侧舷甲板被弹片划伤;“靖波号”无伤亡,仅帆缆受损;“飞鱼号”一切完好。最珍贵的是,“破浪号”上的五十箱火药和大部分粮食都被救生艇转移出来,损失远小于预期。
“检查炮管冷却情况,补充淡水,准备应对明日可能的报复。”林啸站在舰桥,看着黑礁湾方向的灯火,眼神锐利如鹰。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荷兰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今夜的海战已经证明:华夏舰队的专业素养,足以在这片海域立足。
甲板上,水兵们正忙着修补帆缆。年轻的炮手小王用锉刀打磨炮口的划痕,他的师傅老郑在一旁指导:“记住这感觉,荷军的炮膛比咱们的粗半寸,射程却近了三十步,下次瞄准就往他们船头前方多算两丈。”这些在实战中总结的经验,将成为未来训练的新教材。
周明走到林啸身边,递上一壶热茶:“林舰长,今天多亏了你们。”林啸接过茶,望着远处救生艇上安然无恙的船员,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了。你记住,在这片海,咱们华夏的船,没人能随便欺负。”
月光洒在海面上,给战船镀上一层银辉。“镇海号”的水兵们唱起了船歌,歌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初生的锐气与必胜的信念。黑礁湾的荷军堡垒里,冯·霍恩正对着破损的战舰残骸咆哮,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惧——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普通的东方水手,而是一支经过严苛训练、战术精湛的专业舰队。
次日清晨,当朝阳升起时,华夏舰队已护送着救生艇和抢救出的物资,缓缓驶入鹰嘴湾。码头上的士兵们看到归来的战船,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天宇站在栈桥上,看着“镇海号”主桅杆上飘扬的旗帜,嘴角露出微笑。
“首战告捷。”韩信走到他身边,语气中带着欣慰。
“这只是开始。”天宇望着海平线,“告诉林啸,让舰队休整三日,然后封锁黑礁湾。我们要让荷兰人知道,西海岸的规矩,该由我们来定了。”
海风拂过,带着胜利的气息。近海舰队的首次实战,不仅击溃了荷军,更证明了专业素养的力量——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纪律、精准与默契,将成为华夏在这片海域最坚实的底气。而黑礁湾的硝烟尚未散尽,一场更大的较量,已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