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骤雨与改道的计划
周六的清晨,天空像是被顽童打翻了墨水瓶,浓云密密实实地压在米花町的上空。毛利兰对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屏幕上“暴雨”的红色预警:“真是的,明明昨天还说今天晴空万里的。”
“别叹气了兰,”园子从身后探过脑袋,手里挥舞着崭新的网球拍,“不就是下雨吗?大不了我们去打保龄球!我知道新开的那家‘全垒打保龄球馆’设备超棒,还有自动计分系统呢!”
毛利小五郎叼着牙刷从卫生间走出来,含糊不清地嚷嚷:“打什么保龄球?下雨天就该在家喝酒睡觉……”
“爸爸!”兰皱起眉,“你上周就答应陪我们去运动的,不能反悔!”
柯南坐在沙发上,假装专注地拼着拼图,耳朵却悄悄捕捉着对话。他瞥了眼窗外——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汇成蜿蜒的水流,确实不适合打网球。
“我也一起去。”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世良真纯斜挎着运动包,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早上路过你们家,听到你们在讨论去哪儿,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世良!”兰眼睛一亮,“当然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园子上下打量着世良:“你也会打保龄球?别到时候输得哭鼻子哦。”
世良勾起唇角,露出几分挑衅的笑意:“要不要打赌?谁输了谁请吃鳗鱼饭。”
“赌就赌!”园子立刻接话,转头冲毛利小五郎喊,“叔叔也一起来!正好当我们的裁判!”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被兰拽着胳膊往门外走:“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下雨天都不让人安生……”
五人挤上那辆熟悉的黄色轿车时,雨势已经大得像要把整个世界淹没。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车窗上的水珠却依然模糊了街景,只有路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晕成一团团朦胧的光球。
“话说回来,”世良突然开口,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柯南,“柯南君也很会打保龄球吗?小孩子的力气够不够拿球啊?”
柯南心里警铃一响,抬头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会用最轻的球!兰姐姐教过我的!”
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柯南很厉害哦,上次还打出过全中呢。”
世良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视线却落在柯南握着安全带的手上——那双手看起来纤细稚嫩,可她总觉得,这孩子的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车在“全垒打保龄球馆”门口停下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这座蓝色的建筑像一头蛰伏在雨幕里的巨兽,巨大的落地窗外亮着暖黄色的灯,隐约能看到里面滚动的保龄球和人们的笑脸。
“哇,看起来不错嘛!”园子率先推开车门,撑开伞冲进雨里,“快点快点,我要选最中间的球道!”
兰牵着柯南,世良和毛利小五郎跟在后面,五人踩着门口的防滑垫走进馆内。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爆米花和汗水的味道,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
“欢迎光临!”穿制服的店员笑着迎上来,“请问需要开几个球道?”
“两个就够了。”兰报上人数,目光扫过馆内——场地宽敞明亮,十几条球道并排延伸,打蜡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客人正握着球助跑、投球,保龄球撞击球瓶的“哐当”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角落里的球道转过身,看到兰和园子时眼睛一亮:“园子!兰!”
“阿真!”园子惊讶地张大嘴,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冲过去抱住对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京极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刚到,想给你个惊喜。本来打算下午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手里还握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保龄球。
兰笑着打招呼:“京极同学,好久不见。”
“兰,你好。”京极真点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世良时,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短发的“男生”正盯着园子,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世良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拍了拍园子的肩膀:“这位就是你常说的那个男朋友?看起来倒是人高马大的。”
这一拍在京极真眼里却变了味——一个陌生的“男生”对园子动手动脚,还语气轻佻,明显是不怀好意。他往前一步,挡在园子身前,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是谁?离园子远点。”
“阿真?”园子愣住了,“你干什么呀?”
世良挑了挑眉,非但没后退,反而往前凑了凑:“哦?这是吃醋了?”她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对她可没兴趣,倒是对你……有点好奇。”
“你!”京极真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泛白。他最讨厌这种轻浮的人,尤其是对园子不怀好意的。
“等等!”兰连忙上前拉开京极真,“世良是女生啦!她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世良真纯。”
“女……女生?”京极真愣住了,看看世良利落的短发和中性的穿着,又看看园子,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
园子忍不住笑出声:“阿真你也太呆了吧!世良可是很厉害的,上次空手道社交流赛还赢了不少人呢。”
世良收起玩笑的神色,冲京极真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世良真纯。经常听园子提起你,说你是空手道界的传奇。”
京极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拳头,握了握她的手:“抱歉,我误会了。我是京极真。”他的手还带着握保龄球的温度,指腹上有层薄茧。
柯南在一旁看得清楚,悄悄松了口气——刚才京极真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简直像要随时动手一样。他转头看向门口,突然眼睛一亮:“灰原!夜一!”
灰原哀和工藤夜一站在门口,正收起雨伞。灰原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头发用发带束在脑后,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工藤夜一则是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柯南时才微微点头。
“你们怎么也来了?”兰惊喜地问。
“博士说下雨天适合室内活动,”灰原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全场,“正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工藤夜一走到柯南身边,低声说:“刚才在门口看到你们的车了。”
“那一起玩啊!”园子热情地招手,“我们开了两个球道,正好够分两队比赛!”
毛利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球道旁,拿起一个最重的保龄球掂量着:“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名侦探的保龄球技术!”说着他摆了个夸张的姿势助跑,结果脚下一滑,球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记分台上,溅起一片木屑。
“叔叔!”兰无奈地扶额。
众人哄笑起来,刚才的小插曲带来的尴尬瞬间消散。店员连忙过来清理,笑着说:“这位先生,球道是有专用助跑区的……”
京极真看着混乱的场面,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笑意。他放下手里的球,卷起袖子时,右臂上一道浅浅的伤痕露了出来,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的。
“京极同学,你受伤了?”兰注意到伤口,关切地问。
京极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袖子拉下来:“没什么,昨天不小心被划伤的。”
“是被人划伤的吧?”世良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手臂,“伤口边缘不整齐,像是被人用钝器划的。”
京极真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几秒才点头:“昨天晚上在便利店门口,遇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他突然冲上来……”
“喝醉酒的男人?”柯南追问,“他为什么要攻击你?”
“不清楚,”京极真摇摇头,“他嘴里一直念叨着‘叛徒’、‘不得好死’之类的话,我没还手,只是躲开了。后来他的同事过来,把他拉走了。”
“同事?”毛利小五郎凑过来,“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海啸雅纪,”京极真回忆着,“他说那个醉酒的男人是他们学校的数学老师,叫田畑政裕。”
“老师?”园子皱起眉,“怎么当老师的还酗酒打人啊?”
“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兰叹了口气,“那你没报警吗?”
“海啸说会好好看着他,让我别追究,”京极真说,“而且只是皮外伤,就没在意。”
世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京极真:“你倒是能忍。换做是我,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
“世良!”兰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得太直白。
京极真却没在意,只是摇了摇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抱歉,我有点时差没倒过来,去车里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找你们。”
“去吧去吧,”园子挥挥手,“记得回来陪我打最后一局哦!”
京极真点点头,转身走进雨幕,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二、失踪的醉酒老师
京极真离开后,众人分成两队开始比赛。兰和园子一队,世良和毛利小五郎一队,柯南、灰原、工藤夜一则在旁边的休息区坐着,偶尔上去投几个球。
“看我的!”园子抓起一个粉色的保龄球,助跑几步,稳稳地将球投了出去。球在球道上滚动,“哐当”一声撞倒了七个球瓶。
“不错嘛园子!”兰笑着鼓掌。
世良拿起一个蓝色的球,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从球瓶之间穿过,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十个球瓶全部倒地。
“全中!”店员高声喊道。
“厉害啊世良!”园子惊讶地张大嘴,“你居然是隐藏的高手?”
世良得意地挑眉:“说了别小看我。”
毛利小五郎不服气,非要展示“绝招”,结果连续三次把球扔进了沟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柯南趁他们说笑的间隙,走到灰原身边:“刚才京极说的那个田畑政裕,你听说过吗?”
灰原翻开手机,手指快速滑动:“米花第三高中的数学老师,上个月因为举报学校采购器材时存在贪腐问题,被停职调查了。”
“举报贪腐?”柯南眼神一凛,“那他说的‘叛徒’,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工藤夜一拿着一杯热可可走过来,递给灰原一杯:“刚才在门口看到两个像是老师的人在吵架,其中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说不定就是那个田畑。”
“吵架?”柯南追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好像提到了‘证据’、‘翻供’之类的,”工藤夜一回忆着,“另一个人看起来很生气,把他推到墙上就走了。”
柯南刚想再问,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眼镜的女人匆匆走进保龄球馆,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她看到店员就急忙跑过去:“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喝醉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灰色西装……”
“您说的是田畑老师吗?”兰听到对话,走了过去,“我们刚才听京极同学提起过他。”
女人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是他的同事门那美知子,田畑昨天晚上没回家,手机也关机了,我担心他出事……”
“他昨天攻击了这位京极同学,”世良指了指京极真刚才坐的位置,“后来被一个叫海啸雅纪的同事拉走了。”
“海啸?”门那美知子皱起眉,“他们两个关系一直不好,怎么会在一起……”她焦急地搓着手,“田畑自从被停职后就一直酗酒,情绪很不稳定,我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柯南假装好奇地问。
“昨天下午在学校,”门那美知子叹了口气,“他说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要去见校长,让我别跟着……”
毛利小五郎突然拍了下桌子:“肯定是畏罪潜逃了!举报别人贪腐,说不定自己也有问题!”
“不是的!”门那美知子急忙反驳,“田畑虽然脾气急,但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举报的是副校长和器材供应商勾结,把劣质的实验器材卖给学校,他是为了学生才这么做的!”
“那他说的证据呢?”世良追问。
“不清楚,”门那美知子摇摇头,“他没说具体是什么,只说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就在这时,保龄球馆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疲惫。他看到门那美知子,愣了一下:“美知子?你怎么在这里?”
“海啸!”门那美知子像是看到了救星,“田畑呢?你昨天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海啸雅纪皱起眉,语气带着不耐烦:“我把他塞进车里,让他冷静点,结果半路他自己跳车跑了,我找了半夜都没找到。”他看了眼周围的人,“你们见过他?”
“他昨天晚上攻击了我的朋友,”兰说,“就在便利店门口。”
海啸雅纪叹了口气:“抱歉,他喝多了就会失控。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举报了贪腐反而被反咬一口,说他收了供应商的钱,现在连家人都不相信他。”
“那他说找到证据了,你知道吗?”世良问。
海啸雅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摇摇头:“没听说。估计是喝醉了胡话吧。”
柯南注意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手指有些颤抖——这个动作,像是在隐瞒什么。
门那美知子更加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会不会出事?”
“我们帮你找找吧,”兰提议道,“他昨天在这附近出现过,说不定还没走远。”
众人分成几队,在保龄球馆附近寻找。兰和门那美知子去周边的便利店和公园询问,毛利小五郎和海啸雅纪去附近的酒吧打听,柯南、世良、灰原、工藤夜一则沿着停车场旁边的小路搜寻。
雨还在下,小路两旁的灌木丛被淋得湿漉漉的,脚下的泥土黏糊糊的。世良踩着水洼往前走,忽然停下脚步:“你们看这里。”
路边的泥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像是有人在这里摔倒过,旁边还有几滴深色的液体,被雨水冲淡了,隐约能看出是褐色——像是酒渍。
“是田畑留下的?”柯南蹲下身,用手摸了摸脚印的边缘,“痕迹很新,应该是今天凌晨留下的。”
工藤夜一指着小路尽头:“前面有几个移动厕所,说不定他躲在里面。”
四人往前走了几十米,果然看到三个蓝色的移动厕所并排立在空地上,旁边堆着一些施工用的木板和铁锹。雨点击打在厕所的铁皮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听起来有些压抑。
“田畑老师?”柯南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世良走到第一个厕所前,推了推门,锁着的。第二个也是如此。当她走到第三个厕所前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缝隙里透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水草。
“这里面有人吗?”世良提高声音问,还是没人回应。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移动厕所的地板上积着浑浊的水,一个男人面朝下趴在水里,灰色的西装湿透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正是他们要找的田畑政裕。
“啊!”世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柯南,快叫警察!”
柯南冲过去,蹲下身探了探田畑的脉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已经没气了。”
灰原捂住口鼻,眼神快速扫过现场:“口鼻里有泡沫,像是溺水身亡的。”
工藤夜一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厕所顶部的通风口:“通风口被人撬开了,而且地面的水不像是雨水,更像是从外面灌进来的。”
柯南注意到厕所的底部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地面的泥土被蹭掉了一大块:“这个厕所被人移动过。”他指着田畑的手腕,“还有勒痕,他死前可能被绑过。”
世良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声音有些发沉:“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像是在提醒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柯南看着趴在水里的田畑,脑海里闪过京极真手臂上的伤痕,又想起海啸雅纪闪烁的眼神——这绝非简单的溺水,拖拽痕迹与勒痕背后,藏着比贪腐更阴狠的算计,雨幕里的真相正待撕开。
三、群马县的“名推理”与失控的守护者
警笛声刺破雨幕时,群马县的警车在泥地里碾出深深的辙痕。山村操警官顶着标志性的蘑菇头,揣着那本写满“名侦探守则”的笔记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现场,裤脚沾满的泥浆甩得四处都是。
“哎呀呀,这可真是惨烈啊!”山村操蹲在移动厕所门口,踮着脚往里瞅了一眼,立刻被浓烈的腥臭味呛得直捂鼻子,“死者是被淹死的?不对不对,这移动厕所里的水怎么看都不够淹死人吧——哦!难道是凶手先把人勒死,再扔进水里伪装成溺水?不愧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
柯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群马县的“名侦探”永远能精准避开正确思路,却总摆出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架势。
“山村警官,”世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死者手腕有勒痕,移动厕所被人从别处拖到这里,地面还有拖拽的深沟——这些您看出来了吗?”
山村操猛地一拍大腿:“没错!这说明凶手力气很大!能搬动这么重的移动厕所,还能勒住一个成年男人……”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刚从停车场走过来的京极真身上。
京极真的白色t恤被雨水打湿,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手臂上的伤痕在湿发的映衬下格外显眼。他刚在车里听到警笛声,便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迎面撞上山村操怀疑的目光。
“这位小哥,看着很能打的样子啊!”山村操掏出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沙沙”乱划,“案发时间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你说你一直在停车场?有谁能证明吗?”
“我……”京极真皱眉。他独自在车里休息,确实没人能作证。当时只觉得窗外雨声嘈杂,并未留意周围动静。
“而且啊,”山村操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说你昨天被死者攻击过?啧啧,这可是典型的报复杀人动机啊!你看你这体格,搬个移动厕所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没有杀人。”京极真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里翻涌着压抑的怒意。他可以容忍别人误解自己,却绝不能忍受与“杀害无辜者”的罪名扯上关系——尤其是在园子可能为此担忧的情况下。
“是不是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哦!”山村操掏出手铐晃了晃,“请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吧!”
“等等!”兰急忙上前,“山村警官,京极同学不是那样的人!他昨天明明可以还手,却只是躲开了田畑老师的攻击……”
“哎呀呀,兰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山村操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越是看起来老实的人,越可能藏着秘密嘛!就像推理小说里的管家,总是最后一个被怀疑,结果偏偏是凶手——”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京极真骤然爆发的气场吓得缩了缩脖子。
京极真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雨水落在他肩头都像是被冻住了。他盯着山村操,又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锐利如刀——那是常年在海外比赛时,与顶尖对手对峙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我会自己找到凶手。”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停车场走。步伐快得像一阵风,泥水在他身后扬起细密的弧线。
“喂!你去哪?!”山村操跳起来喊,“站住!我以涉嫌杀人罪怀疑你——”
“他要干什么?”兰看着京极真的背影,担忧地攥紧了拳头。
柯南望着停车场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找真相。”
京极真的“方式”,是对“杀气”的绝对敏感。常年的空手道修行让他能精准捕捉到带有恶意的气息,就像昨天在便利店门口,田畑政裕挥来的酒瓶还没靠近,他就已察觉到那股混杂着酒气的戾气。此刻他冲进雨幕,正是要在停车场附近,循着那缕残留在空气里的、属于凶手的恶意,找到真正的线索。
“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世良啧了一声,却悄悄往柯南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喂,小鬼,你觉得那大个子真的是凶手吗?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眼熟?”
柯南心里一紧,刚想装傻,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世良同学,”工藤夜一站在两人身后,手里捏着从灰原那里拿来的证物袋,袋里装着一小片蓝色布料,“与其关心柯南,不如看看这个。灰原在移动厕所底部的泥里找到的,像是从凶手衣服上勾下来的。”
世良的目光落在布料上,又不甘心地瞥了柯南一眼。这小鬼刚才蹲在田畑尸体旁时,那眼神分明和记忆里某个“臭屁老哥”一模一样——尤其是发现勒痕时,指尖在地面轻叩的节奏,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切,小矮子而已。”世良撇撇嘴,故意提高声音,“跟我哥比差远了——我哥当年在初中剑道社,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十环,哪像这小鬼,拿个保龄球都要选最轻的。”
工藤夜一挑眉:“你哥很厉害?”
“那是自然!”提到哥哥,世良的眼睛亮了几分,“比我厉害三倍都不止!推理能力更是没话说,上次我跟他打赌解暗号,他三分钟就搞定了我花了一小时才解开的题……”
柯南假装在玩衣角,耳朵却竖得笔直。世良的二哥……难道是?
“好了,别闲聊了。”灰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另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被水泡烂的纸条,“这是从田畑口袋里找到的,上面能看清‘器材’‘回扣’‘副校长’几个字,和他之前举报的贪腐案对上了。”
柯南接过纸条,指尖捻着袋角仔细看。雨水泡胀了纸纤维,字迹模糊不清,但“副校长”三个字格外清晰。田畑昨天说找到的“关键证据”,会不会就和这位副校长有关?
“移动厕所的拖拽痕迹,”柯南突然开口,指着地面那道深沟,“从这里一直延伸到三百米外的施工队仓库。凶手应该是先把田畑绑在仓库,勒晕后再用施工队的铲车把移动厕所挪过来,灌进水伪造现场——这需要熟悉附近施工进度的人才能做到。”
世良立刻接话:“而且知道田畑昨晚在这附近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她看向站在警戒线外的海啸雅纪和门那美知子,“比如,声称‘找了半夜没找到人’的海啸老师。”
此时的海啸雅纪正靠着警车抽烟,手指抖得厉害,烟灰掉在湿漉漉的裤腿上都没察觉。门那美知子则在一旁低声啜泣,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仓库的方向,眼神复杂。
“我们去仓库看看。”柯南拉着世良往仓库跑,灰原和工藤夜一紧随其后。山村操还在对着移动厕所“还原案发经过”,压根没注意到这几个“小孩”又跑没影了。
四、施工队仓库的秘密与二哥的“传说”
施工队仓库的铁门锈得掉渣,锁孔被人用蛮力撬开,地上散落着几枚崭新的螺栓——像是刚被人换过锁,又被强行破坏。柯南推开门时,一股铁锈混着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与移动厕所里的腥臭味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不安。
仓库角落里堆着几台蒙着防水布的铲车,其中一台的轮胎上沾着新鲜的泥土,纹路里还嵌着几根水草——和移动厕所周围的水草一模一样。
“看来凶手就是用这台铲车挪的厕所。”世良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抠出一根水草,“能随便用施工队的铲车,说明要么是内部人员,要么是和施工队有勾结的人。”
灰原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仓库的墙面。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通知,其中一张写着“施工队合作单位:米花第三高中后勤处”,落款处有个模糊的签名,隐约能看出是“副校长 松本”。
“副校长松本……”柯南喃喃道,“田畑举报的就是他和器材供应商勾结。”
工藤夜一走到仓库深处的铁架旁,架子上堆着几箱未拆封的实验器材,箱子上印着的品牌名被人用马克笔涂掉了。他拿起一个拆过的箱子,里面的烧杯边缘泛着奇怪的黑色斑点——像是劣质玻璃遇热后产生的裂痕。
“这些就是田畑说的‘劣质器材’?”工藤夜一掂了掂烧杯,“强度不够,温度稍高就会炸裂,要是学生用了,很容易受伤。”
世良突然指着铁架后面:“那里有个保险柜。”
保险柜嵌在墙壁里,密码锁上布满划痕,像是被人用东西撬过。柯南凑过去看,划痕边缘有残留的金属碎屑,颜色发青——和京极真手臂上的伤痕里嵌着的碎屑一模一样。
“京极的伤,是被这个保险柜的撬棍划的?”世良皱眉,“难道他昨晚来过这里?”
“有可能。”柯南点头,“他说田畑攻击他时嘴里喊着‘叛徒’,说不定田畑当时刚从仓库出来,以为京极是来帮副校长抢证据的。”
灰原突然“咦”了一声,从保险柜底下摸出一张折叠的发票。发票被水浸湿了大半,但还能看清金额和收款方——“米花器材供应有限公司”,负责人签名处写着“海啸雅纪”。
“海啸是供应商的人?”世良眼睛瞪得溜圆,“他不是田畑的同事吗?”
“可能是兼职,也可能……”柯南顿了顿,“他就是副校长和供应商之间的中间人。田畑找到的证据,恐怕就是这个保险柜里的东西——能证明海啸和松本勾结的账本或合同。”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京极真冲了进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眼神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在停车场闻到了杀气,”京极真的声音低沉,“有人昨晚在那里藏过东西,而且不止一个人。”他指向仓库角落的一个铁桶,“那里有汽油味,凶手可能用它清洗过铲车轮胎上的泥。”
柯南走过去掀开铁桶,里面果然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淤泥,和移动厕所旁的泥土成分一致。
“看来凶手清洗完铲车,就把它开回了仓库。”世良摸着下巴,“海啸刚才一直盯着仓库的方向,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有钥匙能开铲车’的人。”
“不止他一个。”灰原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刚从施工队那里拿到的考勤表,“门那美知子上周来过三次仓库,说是‘帮学校领器材’。”
工藤夜一补充道:“我刚才查了门那美知子的银行流水,上个月有一笔五万元的转账,汇款方是‘米花器材供应有限公司’。”
线索像散落的拼图,终于在雨幕中渐渐咬合——
田畑发现副校长松本与供应商勾结,通过海啸雅纪的渠道采购劣质器材,从中赚取回扣。他找到的证据,正是保险柜里的账本。而门那美知子作为松本的秘书,不仅知情,还帮着销毁过部分证据,因此收到了“封口费”。昨晚田畑拿着证据想找校长揭发,却被海啸和门那美知子拦截。争执中,海啸用撬棍打伤了试图阻止的京极真,田畑则趁机逃跑,最终还是被两人堵在停车场附近。
“他们把田畑绑起来,逼他交出账本,”柯南指着保险柜上的划痕,“田畑宁死不交,所以他们用绳子勒晕了他,再用铲车挪来移动厕所,灌进水伪造溺水现场。”
世良接口:“移动厕所需要两个人才能操作铲车挪走,正好对应海啸和门那美知子。而海啸身上的汽油味,就是清洗铲车时沾上的。”
话音刚落,仓库门口就传来山村操的大喊:“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京极先生,你居然还敢跑——”
他的话在看到灰原和工藤夜一递过来的发票、银行流水和考勤表时戛然而止。
“这、这是……”山村操瞪大了眼睛,手指在发票上戳了戳,“海啸和门那美知子……居然是共犯?”
此时的海啸雅纪和门那美知子脸色惨白如纸。尤其是门那美知子,手里的手帕被绞成了团,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不是我……是松本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帮忙,就把我弟弟的学费给停了……”
海啸雅纪则瘫坐在泥地里,喃喃道:“田畑太固执了……他非要毁了大家……那些器材虽然差点,但也没出过大事……”
“差点出事,就等于没事吗?”京极真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学生因为劣质烧杯受伤,谁来负责?”
海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山村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铐:“哎呀呀,原来如此!不愧是……呃,不愧是大家的推理!快把这两个凶手抓起来!”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雨势渐渐小了。京极真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被警察带走的海啸和门那美知子,手臂上的伤痕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兰跑过来,递给他一条干净毛巾:“太好了,你没事了。”
京极真接过毛巾,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抱歉,刚才太冲动了。”
世良走到柯南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喂,小鬼,刚才的推理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跟我二哥比还是差远了。”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我二哥不仅推理厉害,还会变魔术呢,上次他用扑克牌给我变了只鸽子,比你那手表手电筒厉害多了。”
柯南干笑两声,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会变魔术的二哥?难道是……
工藤夜一突然揉了揉柯南的头发,对世良说:“小孩子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总不能跟你哥比。再说了,他要是有你哥一半厉害,早就去当少年侦探了。”
世良瞥了柯南一眼,见他只顾着低头玩衣角,那副“笨蛋小孩”的样子确实和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老哥搭不上边,终于暂时打消了疑虑。
“也是。”她耸耸肩,转身朝兰跑去,“兰!下次我们去打网球吧!我肯定不会输给你——”
五、雨停后的余音
夕阳穿透云层时,保龄球馆的灯光重新亮起。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从车里钻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已经发生了一场牵扯多方的命案。
“咦?怎么这么多警察?”他挠着头,看到京极真时眼睛一亮,“阿真!快来陪我打一局!刚才梦到我打出了全垒打……哦不,全中!”
园子笑着拽住他:“叔叔你又在说胡话了!快过来,兰说要请我们吃鳗鱼饭!”
柯南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看着远处打闹的众人,手里捏着灰原递来的热可可。雨停后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气,混杂着爆米花的甜香,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工藤夜一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世良那边暂时没问题了,但她好像对你的‘观察力’还是有点在意。”
柯南点点头。世良提到的“二哥”大概率是羽田秀吉,而她对自己身份的试探,恐怕不会就此结束。不过眼下,至少能暂时松口气。
“京极真呢?”柯南问。
“在跟兰解释刚才的事。”工藤夜一望向球道区,京极真正拿着毛巾给兰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表情认真得像是在汇报比赛结果。
远处,世良正和园子比划着什么,突然举起保龄球做了个投球的动作,嘴里喊着“看我的三倍速发球!比二哥差不了多少!”惹得园子笑倒在她身上。
柯南喝了口热可可,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雨幕散去后的世界,或许依然藏着算计与恶意,但此刻球道上滚动的保龄球、众人的笑声、还有远处渐沉的夕阳,都在诉说着——真相或许阴狠,却总有光愿意撕破黑暗,而守护这份光的人,从不会真正迷失方向。
至于那些潜藏的身份谜团、未说尽的“二哥”传说,就留到下一场雨来临时,再慢慢揭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