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家路的阴影
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了米花町的街道。路灯次第亮起,在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行人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毛利兰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白色的帆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刚结束空手道社的加训,她额角的汗珠还没干透,晚风一吹,带来些许凉意。
“真是的,爸爸怎么还没来接我。”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十七分。出发前给毛利小五郎打了电话,说好在武道馆门口等,结果到了约定地点却空无一人,打过去也没人接——不用想也知道,多半又在哪个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
她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走。途经一条僻静的小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兰下意识地回头,巷口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空无一人。
“是错觉吗?”她皱了皱眉,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小时候被绑架的经历让她对身后的动静格外敏感。她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也跟着响起,不远不近,像附骨之疽。
兰深吸一口气,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喝问:“谁在那里?”
巷口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缩回了墙角。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件深色的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野兽。
心跳瞬间加速,兰摆出空手道的起手式,声音却尽量保持平稳:“我已经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阴影里的人没有回应,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在后退。兰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追上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她转身快步往前走,这次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像一根细细的冰锥,刺得后颈发凉。
走到繁华的主街,看到熟悉的“波洛咖啡厅”招牌时,兰才松了口气。刚想进去借个电话打给爸爸,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黄色轿车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车窗里探出一个醉醺醺的脑袋。
“兰……兰啊……”毛利小五郎挥着酒瓶,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爸爸来接你了……嗝……”
“爸爸!你又喝酒了!”兰气鼓鼓地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却发现柯南正坐在后座,手里拿着游戏机,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兰姐姐,毛利叔叔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在酒馆里遇到了老同学,就……”柯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毛利小五郎的呼噜声打断了。
兰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抢过毛利小五郎手里的酒瓶:“真是的,这样怎么开车啊。柯南,我们走路回去吧,让他在这里醒酒。”
柯南点点头,推开车门跳下来。兰锁好车,刚想转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怎么回事?”兰立刻警觉起来,循着声音望去——就在街角的便利店门口,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正指着巷口,浑身发抖地大喊:“杀人了!有杀人了!”
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听到“杀人”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哪里有杀人案?让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解决!”
兰和柯南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二、假凶手与真受害者
便利店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都在对着巷口指指点点。那个尖叫的女生看到毛利小五郎,像是看到了救星,抓着他的胳膊说:“警察先生,里面……里面有凶手!他拿着刀!”
“什么?!”毛利小五郎摆出标志性的推理姿势,“大家不要慌,我是侦探毛利小五郎!兰,保护好现场!”
兰点点头,刚想走进巷口,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是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手里果然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嘴里还嘶吼着:“我杀了人!我就是凶手!”
周围的人吓得纷纷后退,男人却径直朝着毛利小五郎冲过来。毛利小五郎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你、你别过来啊!”
就在这时,兰动了。她侧身避开男人的冲撞,右手精准地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左手顺势按住他的肩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男人狠狠砸在地上。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再也动弹不得。
“好、好厉害!”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
兰喘了口气,正想质问男人,却看到他脸上露出痛苦又茫然的表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她……”
“什么意思?”柯南蹲下身,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有明显的勒痕,不像是持刀伤人的样子,反而像是被人捆绑过。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兰连忙跑过去,发现巷子里的垃圾堆旁躺着一个女生,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血迹,右腿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正不停地往外渗血。
“你怎么样?”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按住女生的伤口,“坚持住,我们马上叫救护车!”
女生虚弱地睁开眼,指着被兰制服的男人:“是他……他跟踪我……还抢我的包……”
“我没有!”男人急得大喊,“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只是路过,想扶她起来,她却大喊杀人……”
“别狡辩了!”毛利小五郎终于缓过神,指着男人说,“人赃并获,你就是凶手!”
柯南没有理会毛利小五郎的咋咋呼呼,而是仔细观察着现场。女生的包掉在不远处,拉链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但钱包还在;男人的鞋子很干净,不像是在垃圾堆旁打斗过的样子;而女生摔倒的位置,地面上有一块松动的砖块,边缘沾着血迹——看起来更像是被砖块绊倒,划伤了腿。
“兰姐姐,先叫救护车和警察吧。”柯南站起身,“这个人是不是凶手,等警察来了再说。”
兰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和120。没过多久,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停在了巷口,目暮警官带着佐藤和高木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毛利老弟?”目暮警官看到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又是你先到现场?”
“目暮警官,你来得正好!”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指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我已经抓住凶手了!他袭击这位小姐,还持刀拒捕!”
佐藤警官蹲下身检查女生的伤口,高木则拿出手铐将男人铐了起来。男人还在不停地挣扎:“我不是凶手!你们搞错了!”
“是不是凶手,到警局再说。”目暮警官拿出笔记本,“佐藤,你先送受害者去医院。高木,把嫌疑人带回警局审讯。”
就在这时,佐藤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男人穿的连帽衫说:“目暮警官,你看这个……”
目暮警官凑近一看,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是帽t之狼?”
柯南和兰都愣住了。“帽t之狼”是最近米花町流传的一个连环袭击犯的代号,专门在夜晚跟踪年轻女性,趁其不备抢夺财物,有时还会持刀威胁,但一直没被抓到。受害者描述的凶手特征,就是穿着一件深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
“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连环作案的歹徒?”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嚣张!”
被铐住的男人听到“帽t之狼”四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不是我……我只是……”
“少废话!”高木推了他一把,“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高木也押着嫌疑人上了警车。目暮警官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眉头皱得更紧:“奇怪,这次他居然没抢走钱包,只是把包拉开了……”
“也许是被这位小姐发现了,没来得及下手?”兰猜测道。
柯南却摇了摇头。如果是连环作案的歹徒,应该很熟悉如何快速得手逃跑,不会笨到让受害者摔倒后还不离开,反而留在现场被人抓住——这个男人,更像是在故意模仿帽t之狼。
三、服装店的命案
目暮警官正在询问便利店店员案发时的情况,柯南悄悄拉了拉兰的衣角:“兰姐姐,我想去那边买瓶饮料。”
兰看了看便利店的方向:“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柯南朝她挥挥手,转身跑进了旁边的小巷。他刚才注意到,巷口的墙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便利店门口——也许能拍到些什么。
他顺着墙壁找到监控摄像头的线路,发现连接着旁边一家服装店的监控主机。服装店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像是已经打烊了。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
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货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模特身上的衣服在黑暗中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柯南打开手表上的探照灯,光束在货架间晃动,寻找着监控主机的位置。
就在这时,他听到试衣间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拖动什么。柯南心里一紧,放轻脚步走过去,推开虚掩的试衣间门——
探照灯的光束照亮了里面的景象:一个穿着店员制服的女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刀,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柯南的心脏猛地一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身,检查女人的脉搏——已经没有心跳了。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以内,因为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他快速扫视试衣间:女人的左手紧紧攥着一张撕破的收据,右手边散落着几枚纽扣;地上有一串钥匙,其中一枚沾着血迹;最奇怪的是,试衣间的挂钩上挂着一件深色连帽衫,和刚才被抓的男人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这里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柯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灰原哀和工藤夜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显然也是听到动静过来的。
“你们怎么来了?”柯南压低声音问。
“刚才看到你钻进这里,就跟过来了。”灰原的目光落在尸体上,瞳孔微微收缩,“又是命案。”
工藤夜一走进来,目光快速扫过现场,最后停在那件连帽衫上:“和帽t之狼穿的一样。”
“但这不是抢劫杀人。”柯南指着女人的口袋,“钱包还在里面,而且她手里攥着收据,像是在临死前留下什么线索。”
工藤夜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串钥匙:“这是服装店的钥匙,其中一枚是后门的。”他又看了看散落的纽扣,“是今年新款西装上的,材质很特别,只有米花百货的专柜有卖。”
灰原则注意到女人的指甲缝里有一些蓝色的纤维:“她死前应该和凶手搏斗过,抓过凶手的衣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显然是目暮警官他们处理完巷口的案子,准备离开了。柯南连忙说:“我去叫警察,你们在这里别动,保护好现场。”
他跑出服装店,正好遇到准备上车的目暮警官:“目暮警官!这里有命案!”
“什么?!”目暮警官吃了一惊,立刻带着佐藤和高木跟着柯南走进服装店。看到尸体时,佐藤倒吸一口凉气:“是葛城阳子小姐,这家店的店员。”
“你认识她?”目暮警官问。
“嗯,上周我来买过裙子,就是她接待的。”佐藤的脸色有些沉重,“她在这里工作了五年,性格很开朗,没听说和谁结过怨。”
法医很快赶到,开始勘察现场。目暮警官看着那件连帽衫,眉头紧锁:“又是帽t之狼干的?但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之前只是抢劫,从没杀过人。”
“也许是被葛城阳子认出来了,所以杀人灭口?”高木猜测道。
柯南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却看到工藤夜一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看试衣间的镜子。镜子上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口红印,形状很特别,像是一个字母“m”。
“目暮警官,”工藤夜一开口了,“死者手里的收据,应该是今天的销售记录。可以查一下她最后接待的客人是谁。”
目暮警官点点头:“高木,去把收银台的电脑打开,调一下今天的记录。”
高木很快拿来了结果:“最后一笔交易是晚上七点半,卖了一件蓝色连衣裙,付款人是……美月小姐?”
“美月?”佐藤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帽t之狼案的受害者之一,上周在公园被抢了钱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名字上。一个受害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四、警局的线索拼图
警车呼啸着将葛城阳子的尸体运回警局,少年侦探团的三人也跟着目暮警官回到了警视厅。深夜的警局灯火通明,走廊里时不时传来电话铃声和警员的交谈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烟味混合的气息。
目暮警官把帽t之狼的卷宗都堆在了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像一座小山。“从三个月前开始,帽t之狼已经作案十三起了。”他指着卷宗上的记录,“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作案时间集中在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地点大多是偏僻的小巷或公园。”
“作案手法呢?”柯南假装好奇地问,眼睛却在快速浏览卷宗上的细节。
“都是从背后袭击,用刀威胁受害者交出财物,得手后立刻逃跑。”高木翻着卷宗,“奇怪的是,有七起案子抢走了钱包,另外六起却只拿走了现金,把钱包扔在了现场。”
“这说明什么?”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问,显然还没从醉酒中完全清醒。
“可能有两个凶手,或者凶手有同伙。”佐藤分析道,“一个缺钱,所以拿走钱包;另一个可能有别的目的,比如……收集受害者的信息?”
柯南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份卷宗上——正是佐藤提到的美月的报案记录。她声称上周在公园被抢,对方抢走了她的现金,但把钱包还给了她,理由是“里面的照片很碍眼”。
“这个美月,住在哪里?”柯南问。
高木查了一下:“就在国立竞技场附近的公寓,离刚才的服装店不远。”
这时,灰原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法医初步检查的结果,葛城阳子的死亡时间在晚上七点五十到八点十分之间,死因是剪刀刺穿心脏。她指甲缝里的蓝色纤维,和那件连帽衫的材质一致,但衣服上没有血迹,说明不是作案时穿的。”
“那就是故意放在那里的,想嫁祸给帽t之狼。”工藤夜一补充道,“试衣间镜子上的口红印,经检测是‘深海蓝’色号,是今年限量款,只有美月常去的那家美妆店有卖。”
线索渐渐指向了美月,但柯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美月是凶手,她为什么要在作案后留下这么多指向自己的线索?而且她作为帽t之狼的受害者,又为什么要模仿凶手的穿着?
他走到证物台前,看着从葛城阳子店里带来的物品:那件连帽衫、撕破的收据、带血的钥匙、散落的纽扣……突然,他的目光被收据上的一个小洞吸引了——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穿的,位置正好在商品名称的“蓝色连衣裙”几个字上。
“这件蓝色连衣裙,是什么款式?”柯南问佐藤。
佐藤想了想:“是收腰款,腰部有一条可拆卸的腰带,用固定线缝起来的,需要用剪刀才能拆下来。”
“固定线……”柯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佐藤昨天新买的那条裙子,也是这种设计,“高木警官,帽t之狼抢走现金却留下钱包的案子,受害者是不是都穿着有固定线的衣服?”
高木愣了一下,连忙去查卷宗,过了一会儿跑过来说:“没错!六起只拿现金的案子,受害者穿的都是需要固定线的连衣裙或外套!而被抢走钱包的七个人,穿的都是普通款式的衣服!”
柯南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了!凶手不是为了抢钱,而是为了获取固定线!”
“固定线?”目暮警官一脸困惑,“那东西有什么用?”
“用来制作某种工具。”灰原接口道,“我刚才查了资料,这种固定线是高强度尼龙材质,韧性很好,不容易断裂,而且很细,适合用来……”
“勒人。”工藤夜一说出了答案,“或者制作陷阱。”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的警员跑了进来:“目暮警官,那个被抓的男人招了!他说自己是受美月指使,故意穿着连帽衫跟踪女生,制造恐慌,还说美月答应给他一笔钱。”
所有的拼图终于拼在了一起。美月先是假装成帽t之狼的受害者,获取警方的信任,然后指使同伙模仿帽t之狼作案,目的是为了收集固定线。而葛城阳子或许是发现了她收集固定线的秘密,甚至可能看到了她用固定线制作的东西,才惨遭灭口。美月在试衣间留下的口红印,不是疏漏,而是一种挑衅——她笃定警方抓不到实质证据。
警局的白炽灯冷得像冰,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照得无所遁形。目暮警官捏着那份刚出炉的审讯记录,指节泛白:“美月这女人,心思也太狠了。”
佐藤把刚打印出来的美月购物记录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近三个月的采购清单:高强度尼龙线、微型滑轮、特质粘合剂,甚至还有两卷医用胶带。“她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佐藤的声音发沉,“固定线不够,就用这些东西代替,连拆卸腰带的剪刀都是特意磨过的——葛城阳子胸口的伤口,边缘异常平整,就是这把剪刀造成的。”
柯南踮脚看着清单,忽然指着其中一项:“这个‘隐形墨水’,她买了三瓶。”
灰原哀凑过来,指尖划过那行字:“用来写威胁信?或者……标记目标。”
“是标记。”工藤夜一突然开口,他手里捏着葛城阳子店里的会员登记表,“你看,被帽t之狼袭击却只丢了现金的六位受害者,都是这家店的会员,登记表上她们的名字旁边,都有个淡蓝色的小点——用紫外线灯照过,就是这种隐形墨水。”
目暮警官猛地一拍桌子:“这女人是把服装店当成了筛选目标的数据库!穿固定线衣服的、登记过信息的,全成了她的猎物!”
高木抱着一摞证物袋跑进来,里面是从美月公寓搜出的东西:一团缠绕着的蓝色固定线,末端系着个小巧的活结;几本关于绳结技法的书,书页边缘被翻得起了毛;最让人脊背发凉的是个笔记本,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图,每个红点旁边都标着时间——正是六位受害者被袭击的地点和时刻。
“她还跟踪过葛城阳子。”高木指着其中一页,“这里记着‘城阳子发现线团’,后面画了个问号,第二天就是葛城阳子的死期。”
柯南拿起那团固定线,指尖触到线结的瞬间,突然想起上周兰姐姐新买的裙子——腰间的固定线也是这种蓝色,当时他还笑话兰“穿这么复杂的裙子,解腰带要花十分钟”。原来对美月来说,这不是装饰,是杀人的工具。
“她为什么要收集固定线?”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酒意还没完全退去,“普通绳子不行吗?”
“因为固定线够细,够韧,”灰原哀的声音带着寒意,“勒住脖子时不会立刻留下痕迹,等受害者窒息身亡,线早就被她收走了——葛城阳子脖子上的淡紫色勒痕,就是这么来的。”
目暮警官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通知下去,全城通缉美月,重点排查她常去的美妆店和服装店!”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柯南看着那团蓝色固定线,突然想起美月报案时说的话——“他说我钱包里的照片碍眼”。当时只当是歹徒的随口之言,现在才明白,她是怕警察从照片里看到她和同伙的合影。
“等等,”柯南突然开口,“美月的同伙,是不是那个被我们抓住的男人?”
工藤夜一点头:“审讯记录里说,男人是美月的远房表哥,有前科,被美月用‘帮他翻案’的借口拿捏着。”
“那他肯定知道美月藏在哪!”柯南跑到审讯室门口,“我去问问他!”
佐藤一把拉住他:“柯南,你不能进去。”
“可是……”
“我去。”毛利小五郎突然站直了,难得没说胡话,“正好让这混小子见识见识,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厉害!”
审讯室的门关上的瞬间,柯南对着灰原哀使了个眼色。两人溜到监控室,屏幕里,毛利小五郎正唾沫横飞地“推理”,男人却低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在害怕。”灰原哀低声说,“美月肯定拿他家人威胁过他。”
柯南盯着屏幕里男人颤抖的手指,突然想起登记表上的信息:男人的女儿正在住院,主治医生的名字很眼熟——和美月购物记录里的“李医生”一模一样。
“有办法了!”柯南跑到目暮警官身边,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目暮警官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电话:“给我接市中心医院,找儿科的李医生……”
十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男人看到走进来的李医生,脸色瞬间惨白。
“美月给你的那笔钱,根本不够给女儿做手术,”李医生把一份诊断报告放在桌上,“而且她早就收买了护士,准备在你女儿的药里动手脚——你以为她真能帮你翻案?”
男人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这时,监控室里的柯南按下了手里的变声蝴蝶结,用目暮警官的声音说:“我们已经安排了新的医生,你女儿的手术费,警局会申请救助基金。但你要是再包庇美月,下次见到女儿,可能就是在太平间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男人。他瘫坐在椅子上,断断续续说出了美月的藏身地——城郊的一间废弃服装厂,那里以前是她母亲开的,有很多隐蔽的隔间。
警车呼啸着往城郊赶,柯南扒着车窗,看着倒退的街景,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美月的笔记本里,最后一个红点标在帝丹高中附近,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那是兰姐姐放学的时间。
“不好!”柯南突然喊道,“美月的下一个目标是兰姐姐!”
佐藤立刻加速:“别担心,我已经让高木去接兰了!”
废弃服装厂的铁门锈得掉渣,警员们破门而入时,美月正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一卷蓝色固定线,慢条斯理地打着结。看到冲进来的警察,她非但没跑,反而笑了:“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更久呢。”
她的头发用一根蓝色发带系着,发带的材质,和固定线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杀葛城阳子?”目暮警官厉声问道。
美月拿起线团,指尖缠绕着蓝色的线:“她多管闲事。”她抬起头,眼神疯狂又平静,“你知道吗?这种线能承受五十公斤的拉力,勒在脖子上时,像情人的吻一样温柔……”
“够了!”佐藤打断她,“你跟踪毛利兰,是不是想对她下手?”
美月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个穿空手道服的?她的腰带用的是加粗固定线,我本来想……”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木扶着兰跑了进来。兰看到美月手里的线团,突然想起上周在服装店,正是这个女人提醒她“腰带的固定线松了,要赶紧缝好”。
“原来是你!”兰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美月看着她,突然笑了:“可惜啊,没能亲手试试,空手道高手被勒住脖子时,会不会像蝴蝶一样挣扎。”
柯南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看着被戴上手铐的美月,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美月笔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最完美的线,要勒住最倔强的脖颈。”
还好,他们来得不算晚。
警局的灯光换成了暖黄色,目暮警官正在写结案报告,佐藤给每个人泡了杯热可可。兰看着柯南,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不许再偷偷溜进监控室了,多危险。”
柯南仰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因为我知道,兰姐姐肯定会没事的。”
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那是!有我名侦探在,什么坏人都跑不掉!”
灰原哀喝了口热可可,悄悄对柯南说:“固定线的结,你看清楚了吗?”
柯南点头。他不仅看清楚了,还在心里发誓——以后兰姐姐的裙子,他要亲手检查每一根固定线,绝不让任何危险,有靠近她的机会。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桌上的热可可上,泛起一圈圈金色的光晕。柯南看着兰姐姐的笑脸,突然觉得,那些冰冷的固定线,只要用在对的地方,也能变成守护的绳——比如,系住一颗想要保护的心。
案结后工藤夜一、柯南、灰原哀跟着毛利兰回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一推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甜腻的奶油香气就扑面而来。柯南刚要开口喊“兰姐姐,我们回来啦”,就看见毛利小五郎背对着门口,正蹲在茶几旁,手里还捏着半块草莓蛋糕,嘴角沾着一圈粉色的奶油,地上散落着几片蛋糕纸。
“爸爸!”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又偷吃妈妈寄来的蛋糕!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吃的吗?”
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地把蛋糕往身后藏,脸上挤出无辜的表情:“兰啊,你可别冤枉好人!这不是我吃的,是你妈那只五郎!”他朝沙发底下努了努嘴,“刚才我一进门就看见它蹲在茶几上,嘴里还叼着蛋糕叉子呢!”
“五郎?”兰皱眉看向沙发底。一只肥嘟嘟的三色猫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尾巴高高翘起,嘴角果然沾着点奶油渍,还得意地舔了舔爪子,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柯南和灰原对视一眼,忍不住憋笑——刚才在警局明明听目暮警官说,妃英理今天上午才把五郎送到宠物美容院寄养,傍晚才能接回来,这会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工藤夜一蹲下身,指着茶几腿上的抓痕:“这爪印是新的,看起来确实是猫留下的。”他话锋一转,又指着毛利小五郎的袖口,“不过叔叔袖口沾着的草莓酱,和蛋糕上的一模一样呢。”
毛利小五郎脸色一僵,梗着脖子喊道:“那、那是刚才喂五郎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谁让它吃相那么难看!”
“是吗?”兰抱起胳膊,眼神里满是怀疑。她走到茶几旁,拿起剩下的半块蛋糕,突然发现蛋糕盒旁边放着一罐打开的啤酒——那是毛利小五郎的“专属饮品”,五郎可从来不碰这个。
“爸爸,”兰的声音沉了下来,“五郎会自己开啤酒吗?”
毛利小五郎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柯南趁机凑过去,指着地上的蛋糕纸:“叔叔,这纸上有你的指纹哦,警察叔叔说过,指纹是不会说谎的。”
“你这小鬼懂什么!”毛利小五郎恼羞成怒,刚要伸手去敲柯南的脑袋,就被兰一把抓住了胳膊。
“爸爸!”兰气鼓鼓地把他拽起来,“偷吃就偷吃,还冤枉五郎,太过分了!”说着,她抬手就往毛利小五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砰”的一声,清脆响亮。
“哎哟!”毛利小五郎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委屈,“明明就是五郎先动的手……”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兰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来接五郎的妃英理。她看到屋里的景象,又看了看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毛利小五郎,顿时明白了大半。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妃英理走进来,弯腰抱起蹭到她脚边的五郎,轻轻擦了擦它嘴角的奶油,“五郎今天在美容院很乖,可没机会偷吃蛋糕哦。”
毛利小五郎一听,脸“唰”地红了,头埋得更低了。兰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爸爸,你看你,还冤枉五郎!”
妃英理放下五郎,拿起桌上的蛋糕盒:“算了,剩下的这点我带走吧,省得某些人忍不住又要犯错误。”她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了,兰,下次买蛋糕记得锁进柜子里,某些‘大馋猫’可比小馋猫难防多了。”
毛利小五郎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偷偷抬眼看了妃英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兰把妃英理送到门口,回来时发现毛利小五郎正偷偷往嘴里塞最后一小块蛋糕,被柯南抓了个正着。
“叔叔,你又偷吃!”
“嘘——”毛利小五郎慌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别告诉你妈……哦不,别告诉你兰姐姐!”
兰正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爸爸!”
毛利小五郎吓得手一抖,蛋糕掉在了地上。五郎“喵”地叫了一声,飞快地冲过去,叼起蛋糕就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你看,我说了是五郎吃的吧!”毛利小五郎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喊道。
兰看着他,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柯南和灰原、工藤夜一也跟着笑了起来,事务所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刚才的小插曲,反倒给这个傍晚添了几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