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吸魂夺魄!冥蝶磷粉是它的‘食粮’!刚才那一下精神攻击……绝不是普通邪物能发出的!”
她指尖微动,小心地捻起一根淬着透明胶状物的银针,针尖对准了那条死寂的裂缝。
“能腐蚀掉一点样本最好!”
“慢着!”
宋宴迟猛地扣住她手腕,指力如铁钳!
他的目光沉沉投向晏安小手指着的那个方向——
“那不是主源!有人……”他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十丈外一块漆黑岩石底部——
几根腐朽枯木如常堆积,看似无异,但一缕只有他能捕捉到的残留痕迹,正印在岩石冰冷的内壁之上!
暗影来过,窥探过,然后如鬼魅般退走。
那人影……就是这诡异石子背后的人?
宋宴迟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机与对孩子们能力的震骇。
他松开扣住苏浅浅的手,转而抽出腰间悬挂的紫玉髓短刃。
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拨开泥石碎块,想彻底撬开那裂缝,查看内里更深处的情形。
就在这时——
一道瘦弱的身影猛地从坍塌过半的吊脚楼阴影里踉跄扑出!
“噗通”一声跪倒在火堆旁几丈外,磕头如捣蒜,枯草般的头发乱糟糟地散着。
“王爷!王妃!神仙娘娘!求神仙娘娘发发慈悲啊!”声音嘶哑干涩,像被沙砾磨过喉咙。
是个女人,约莫三十许人,身量佝偻,身上那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苗服沾满了泥污。
她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交错的新旧鞭痕,一只眼睛被打得高高肿起,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她趴在地上,身体筛糠般颤抖。
玄墨立刻无声上前一步,隔在女人和石缝之间,手按刀柄,目光鹰隼般锁死对方每一个细微动作。
夜刹等人也瞬间警惕,包围圈无形收紧。
“神仙娘娘……那、那黑石头…是妖根……碰不得啊!”
女人惶急地大喊,破烂的衣襟随着她的颤抖剧烈起伏,
一股长期处于污秽环境中积累的沉闷体味飘了出来。
……
那女人额头在硬土地上磕得梆梆作响,枯草般的乱发跟着颤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碰……碰不得啊!黑骨邪根!那是能啃尽血肉,嚼碎魂魄的邪根!”
独眼里糊满泪水,混着脸上泥污,冲刷出几道浑浊的沟壑。
玄墨高大的身影纹丝未动,刀柄上的指节泛着冷硬的青白色。
夜刹等人围成的圈子又紧了三分,刀锋无声半出鞘,每个人紧绷着脸。
宋宴迟拨弄石子的紫玉髓刀尖顿在半空,眸光冷冽如淬雪冰针,钉在她惊恐乱转的独眼上:
“黑骨邪根?”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重复一个名字,却让女人抖得更厉害,
“谁教你这样说的?”
他袖口微不可察地一动,一只剔透玉瓶滑入掌心,瓶内映着幽蓝蝶粉。
暗影掠过,夜玄已悄无声息出现在女人侧后方三步之地,无声封死了退路。
“妖…妖根…寨子的人都这么说!沾上了,连、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神仙娘娘!您们有神佛保佑,可……可这邪物是真的碰不得啊!”
她语无伦次,手指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泥土,泥垢嵌进指甲缝里。
苏浅浅半蹲的姿态未变,视线却越过女人佝偻的脊背,扫过她裸露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
那片肌肤布满鞭痕与污垢,唯独一小块,似乎被刻意摩擦过,
异常“干净”,一个形似新月暗青色印记露了出来,与污浊的皮肤形成怪异的对比。
宋宴迟的刀尖微不可查地又向前递了一分。
那触须被焚毁的石子,表面坑洼处骤然剧烈起伏,
一条新的,更粗壮肉色的根须猛地冲破凝固的暗光表皮,
“噗”地喷射出一股浓烈尸臭与腐败脏器浊雾!
浊雾扭曲如蛇,竟直扑吊脚楼二楼老婆婆怀中的晏晚!
“呜哇——!臭死了!坏虫子!”
晏晚爆哭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
那双乌溜溜的紫瞳骤然瞪圆,泪水大颗滚落。
十数只盘旋不散的冥蝶瞬间炸开刺目的蓝光,蝶翼纹路如鬼爪,猛地俯冲下来!
这一次不仅带着阴风,更裹着方才晏宁释放的枯寂之气!
如同透明的风暴!
枯萎的力量混着冥蝶尖锐的鸣啸,狠狠撞上那扑向晏晚的腥臭黄烟!
“滋啦——!”刺耳的腐蚀声爆响!
黄烟被枯寂与冥力交织的蓝白光硬生生绞散!
气浪冲击开,腐朽吊脚楼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婆婆和丫丫被气浪冲得向后踉跄几步,差点撞到墙板。
与此同时,
“刷——!”
一道清越剑鸣撕裂烟尘!
苏浅浅腰间的盘蛇软剑已然在手!
剑身薄如秋水,在幽暗光线下荡开一抹冰冷的寒意。
那抹如毒龙钻入被冥蝶风撕开的黄烟缝隙,剑尖轻巧如穿花,精准无比地在缝隙中一挑!
那颗体积最小的黑色石子,被薄韧剑锋轻描淡写地挑离了石缝死寂囚笼的范围!
石子离地不过半尺——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紫芒破空而至!
宋宴迟另一只手中的紫玉髓短刃并未劈向石子,而是凌空虚划!
一道蕴含着至纯内息的紫色光刃狠狠斩在脱离死寂区域的石子下方虚空!
仿佛有实质的绳索被斩断。
那颗飞出的石子剧烈一颤,表面的暗沉光泽瞬间熄灭大半,
刚探出头的新肉须痛苦地抽搐蜷曲,“啪嗒”一声,裹着残余的一点昏黄秽物,
直直坠落在离苏浅浅脚边三步远的一截炭黑的烂木桩上。
“呃!”
玄墨闷哼一声,按住腰间佩刀的手竟被无形的冲击力震得微微发麻,脸上掠过一丝惊疑。
宋宴迟斩断的似乎不仅是力量,更像强行掐断了某种联系!
石缝死寂囚笼内的另外四颗石子瞬间疯狂搏动起来!
能量在有限的空间内左冲右突,撞在枯竭龟裂的地面结界上,发出闷钝的撞击声,如垂死挣扎!
那条探出的肉须也在疯狂扭动抽搐,喷出的不再是浓烟,而是带着暗红血丝的粘稠黄水。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