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西北角的杂草被夜露浸得发潮，赵刚跪在地上，手指飞快地扒开排水口的碎石和淤泥。铁制的格栅早已锈蚀，被他用撬棍轻轻一挑就断成了两截，露出下面黑黢黢的通道，一股混杂着污水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能过吗？”陈鑫蹲在旁边，手掌按在潮湿的地面上，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是营地深处传来的发电机声，看来李虎的残余势力已经启用了营地里的备用发电机，这倒省了他们摸黑潜行的麻烦。
“没问题。”赵刚抹了把脸上的泥，往通道里探了探头，“里面是水泥管道，够一个人匍匐通过，就是有点窄。我带三个人先探路，你五分钟后跟上。”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枪套上还沾着物流园的血污，“记住，看到穿黑夹克的直接杀，别犹豫。”
陈鑫点头，看着赵刚和三个队员像泥鳅一样钻进通道，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十名队员，每个人都穿着深色作战服，脸上涂着从物流园带来的油彩，步枪的枪口裹着布条，避免摩擦发出声响。
“检查武器。”陈鑫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夜风扫过草叶，“子弹上膛，保险打开，手榴弹拉环挂在手指上。进去后分两组，刘洋跟我去医疗帐篷，杨振平带十个人去武器库，记住，动静越小越好，尽量用匕首解决。”
刘洋握紧了手里的军用匕首，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李虎的残余势力里，有几个是他以前的“兄弟”，当初就是这伙人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现在又敢动林溪和刘药师，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五分钟后，陈鑫率先钻进排水管道。管道比想象中更逼仄，水泥壁上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污水没过膝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他匍匐前进，肩膀时不时撞到管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好在发电机的轰鸣掩盖了这细微的动静。
往前爬了约莫三十米，通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赵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气流的震颤：“到了，出口在仓库后面的杂草堆，外面没人守。”
陈鑫加快速度，爬出通道时，赵刚正用匕首解决掉一个巡逻的黑夹克。那家伙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喉咙上的血洞还在汩汩地冒着血。
“西边仓库有三个守卫，都带着步枪。”赵刚压低声音，往陈鑫手里塞了张简易地图，是他凭记忆画的营地布局，“医疗帐篷在中间广场，周围亮着灯，估计有五个人看守。武器库在东门，李虎的心腹‘铁头’亲自守着，那家伙以前是监狱的狱警，下手黑得很，最少带了十个人。”
陈鑫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医疗帐篷的位置：“刘洋，跟紧我。赵刚，你带五个人去粮仓，那边是他们囤粮的地方，肯定有人守，动静闹大些，吸引注意力。”
“明白。”赵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笑容里却带着血腥味。他拍了拍队员的肩膀，几个人像幽灵一样钻进仓库的阴影里。
陈鑫和刘洋贴着仓库的墙壁移动，脚步踩在杂草上，几乎没有声音。营地广场上亮着几盏探照灯，光柱在地面上缓缓扫过，将医疗帐篷照得如同白昼。帐篷周围果然站着五个黑夹克，手里的步枪随意地扛在肩上，正围着一个火堆抽烟，时不时发出低俗的哄笑。
“林溪那娘们真带劲，等抓住陈鑫，老子第一个……”
话音未落，陈鑫突然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借着探照灯光柱移动的间隙，猛地窜出阴影。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出现了残影——这是他在h市被迅捷型丧尸抓伤后，意外觉醒的能力，不仅保留了人类的理智，还拥有了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力量。
五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陈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中间，军用匕首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三个黑夹克的喉咙同时被划开，鲜血喷溅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剩下的两个守卫吓得魂飞魄散，刚要举枪，就被刘洋从后面扑倒。他手里的匕首狠狠扎进其中一人的后心，另一个则被陈鑫一脚踹在胸口，胸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医疗帐篷的柱子上，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陈鑫冲到帐篷门口，刚要掀开帘子，里面突然传来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们别碰那些药！那是给营地的人救命的！”
“少废话！”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铁头哥说了，把这些青霉素都搬到武器库，等抓住陈鑫，就能换不少好东西！”
陈鑫眼神一凛，猛地掀开帐篷帘。帐篷里，两个黑夹克正抱着药箱往外走，刘药师被绑在椅子上，嘴角带着血，显然被打过。林溪挡在药箱前，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地护着箱子，不肯让开。
“放下箱子！”陈鑫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进帐篷。
两个黑夹克吓了一跳，转身举枪就射。“砰！砰！”两颗子弹擦着陈鑫的耳边飞过，打在帐篷的帆布上，留下两个窟窿。
陈鑫没有躲。他的身体突然膨胀了几分，肌肉贲张，皮肤下仿佛有力量在涌动——这是他觉醒的另一项能力，短暂激发力量型丧尸的蛮力。他迎着子弹冲上去，左手抓住一人的枪管，猛地一拧，步枪瞬间变形，右手的匕首同时刺入对方的心脏。
另一个黑夹克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刘洋一把抓住后领，匕首从他的肋下捅进去，直穿心脏。
“陈鑫！”林溪看到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刘药师，你怎么样？”陈鑫解开刘药师身上的绳子，老人的额头肿了个大包，嘴角还在流血。
“没事……咳咳……”刘药师咳了两声，指着外面，“铁头在武器库，他手里有重机枪，还抓了不少营地的人当人质……那家伙以前在监狱里折磨过不少人，心狠手辣得很……”
“你们先躲进仓库，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陈鑫将匕首塞给林溪，“锁好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安顿好两人，陈鑫和刘洋钻出帐篷。此时营地已经乱了起来，粮仓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赵刚得手了，大部分守卫都被吸引了过去。
“去武器库。”陈鑫低声道，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武器库的铁门紧闭，门口守着四个黑夹克，正焦急地朝着粮仓的方向张望。陈鑫示意刘洋左边，自己绕到右边，同时发动攻击。
他像猎豹一样窜出，右手成拳，带着力量型丧尸的蛮力，狠狠砸在一个守卫的后脑上。那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头骨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刘洋则用匕首解决了左边的两个，动作干净利落，显然这段时间的训练没白费。
剩下的一个守卫吓得转身就跑，刚跑两步，就被陈鑫扔出的匕首刺穿了小腿。他惨叫着倒地，陈鑫走过去，一脚踩碎了他的喉咙。
“里面有多少人？”陈鑫问。
“不清楚，不过听动静，最少有十个。”刘洋捡起地上的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铁头肯定在里面。”
陈鑫一脚踹开铁门。里面果然亮着灯，十几个黑夹克正围着铁头，那家伙穿着件紧身背心，胳膊上纹着骷髅头，手里把玩着一根带电击功能的警棍——那是他以前当狱警时的“老伙计”。看到陈鑫，铁头猛地站起来，将警棍往地上一戳，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陈鑫？倒是比我预想的能活。”铁头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兄弟们，给我废了他！活的！我要让他尝尝电击棍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黑夹克们纷纷举枪，陈鑫却比他们更快。他脚下发力，身影在弹雨中穿梭，速度快得像一道残影，子弹根本打不中他。同时，他的力量也发挥到了极致，抓起身边的弹药箱，猛地朝着人群扔过去。
“轰隆！”
弹药箱砸在人群中，里面的子弹被引爆，炸得黑夹克们人仰马翻。陈鑫趁机冲进去，军用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黑夹克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
刘洋也冲了进来，步枪精准地射击，掩护着陈鑫的侧翼。他的枪法越来越准，几乎弹无虚发，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地命中目标。
铁头见状，抄起墙角的霰弹枪就扣动扳机。“砰！”霰弹在陈鑫脚边炸开，碎石溅了他一裤腿。趁着陈鑫躲闪的瞬间，铁头扔掉霰弹枪，抽出靴子里的短刀扑上来，招式狠辣，全是往要害招呼——这是他在监狱里打出来的路数，不求章法，只求致命。
陈鑫侧身避开短刀，左手抓住铁头的手腕，猛地发力。“咔嚓”一声脆响，铁头的手腕被生生捏断。他惨叫着弯腰，陈鑫顺势膝撞，正中铁头的面门，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铁头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却还在狞笑：“有种杀了我……不然我一定把你扒皮抽筋……”
陈鑫没说话，捡起地上的电击棍，按下开关。“滋滋”的电流声中，他将带电的棍头按在铁头的伤口上。
“啊——！”铁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瞬间被电得焦黑。
陈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电流中痉挛，直到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此时，武器库里已经没有活口了。陈鑫和刘洋站在一片狼藉中，身上沾满了鲜血，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外面的枪声渐渐平息，赵刚带着人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俩……也太猛了吧？”
陈鑫摇了摇头，走到重机枪旁，检查了一下弹药：“守住武器库，派人去通知时敬发，让他把物资运回来。另外，清点一下营地的人，看看还有多少幸存者。”
“好。”赵刚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陈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营地终于夺回来了，但代价惨重。张干事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也死了，他不知道这样的胜利是否值得。
刘洋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擦擦吧，陈哥。”
陈鑫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刘洋，记住今天的血。这末世里，善良换不来生存，只有足够强，才能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
刘洋重重地点头，他明白了，陈鑫的冷酷和狠辣，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武器库，驱散了黑暗和血腥。陈鑫知道，夺回营地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有一群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有需要守护的人，更有了在这末世里活下去的力量和决心。
这场血与火的洗礼，让陈鑫和他的队伍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冷酷。他们将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残酷的末世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