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子换上寻常公子的装束,随华凤至来到女子书院。他特意戴了顶帷帽遮面,以免被人认出。
“哥哥可要仔细看,别错过好苗子。”华凤至神秘地眨眨眼。
女子书院来了男子,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这是我哥哥,来参观学院送我入学。”华凤至解释道。
在校武场上,太子也见到了妹妹口中,那位力大无穷的小蛮姑娘。
“力气倒是不小,”太子微微颔首,却并未太过在意,“但为将者需智勇双全,光有蛮力可不够。“
太子逛了一圈,虽有不少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但也并没有妹妹说的那么夸张。
书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手持钉耙、锄头闯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庞扭曲。
“把文娟叫出来!让她给我个说法!”为首的男子怒吼道。
“这里是书院,不要在此喧哗吵闹。”娇娘看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忙把他们阻拦在外,让人去报官。
“都怪你们这个破书院!女子读书倒反天罡,就是因为读书,她才与我退亲的!”男子叫的更起劲了,手中的锄头挥舞的虎虎生风。
“就是,今天我们要砸了你这个破书院!”
“叫女娃子读什么书!”
“这叫什么事?”
跟着那男子身后的人都在起哄。
不少围观的人也跟着后面指指点点。
“牛二,我与你退婚,难道不是因为你与别的女子有染么?”那个叫文娟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看上去甚为清秀,眉目之前却十分清明:“我们退亲是双方长辈都同意了的。我不会嫁给一个花心薄性的男子!”
牛二脸色一变,随即更加恼怒:“老子是男人,有点子事很正常!再说那只是一夜风流,当不得真!”
“弟妹啊,牛二又没有带那个女子回家去。你何必揪着不放呢?”
“女子还是要恭顺,这读书把性情都移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起哄,说这那牛二就要举起锄头砸书院的大门。
说时迟,那时快。
还未等太子有所动作,阿蛮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飞了牛二的锄头。
牛二看有人敢反抗,顿时怒发冲冠,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向阿蛮面布袭来。
太子心头一紧,却见阿蛮不慌不忙,侧身避过拳风,同时右手成爪,精准扣住牛二手腕要穴,左手顺势一推他肘关节。
牛二顿时手臂酸麻,整个人踉跄着转了个圈,被阿蛮一脚踹在膝窝,重重跪倒在地。
其余壮汉见状,纷纷挥舞农具围攻上来。
阿蛮却不硬拼,“列阵!”她一声清喝,原本惊慌的女学生们立刻三人一组背靠背站好,手持木棍、扫帚等物,形成一个个小型防御阵型。
太子眼中露出了几分兴味。
有了女学生们的掩护,阿蛮如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击中敌人关节要害。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竟能同时指挥女学生们相互配合,将那群壮汉分割包围。
不到一盏茶功夫,七八个壮汉全被制服,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阿蛮却脸不红气不喘,对着娇娘行了一礼。
娇娘看着阿蛮满脸欣慰:“你这阵法,从哪里学来的?”
阿蛮不好意思地挠头:“前段时间帮先生整理书库时偶然翻到《武经总要》,就和众姐妹试着练了练······”
太子仔细打量着这个看似憨厚的姑娘,突然问道:“若给你三百女兵,对阵五百山贼,当如何布置?”
阿蛮不假思索:“山贼乌合之众,必贪财物。可分一百人伪装商队诱敌,两百人设伏。待其抢夺时,以火箭射其辎重,趁乱击之。”
太子闻言大笑,转头对娇娘说道:“你这个女子书院才开了不久,就培育出了这等人才。”
娇娘摇了摇头,笑道:“这是阿蛮自己有能力。”
太子转头对阿蛮说:“三日后,孤派人来接你去军营。“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阿蛮更是涨红了脸:“殿下,民女......民女......“
“怎么?不愿?“太子挑眉。
阿蛮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定不负殿下所托!”
太子惊讶道:“你连军礼都会?”
阿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舅舅......曾是边关校尉。”这句话似乎藏着无数故事。
离开书院时,太子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太好了哥哥,阿蛮能去军营一展所长了!”华凤至为阿蛮由衷地感到开心。
“哪有那么简单,”太子失笑道,“身为一名女子,想在军营里站稳脚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与此同时,娇娘亦和阿蛮说着同样的话:“身为一个名女子,想在都是男子的军营站稳脚跟,是何等困难。阿蛮你真的想好了么,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去和太子说。”
阿蛮却神色坚毅:“从前我只有一身蛮力,想的都是嫁人,但来了书院后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做什么。即使前路再难再累,阿蛮还是想试一试。”
娇娘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书院的师生们得知,阿蛮要去军营地消息,都纷纷为她送行,还准备了各种礼物。
在阿蛮准备出发的那天,有的姑娘送上了缝的密密的护膝,有的送上了做的可口的耐放的干粮。
杨教头送了一把精铁打造的柳叶刀,上面还有姑娘们编的剑穗。
徐先生将《武经总要》塞进她手中:“我写了些批注,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娇娘最后才出现,捧着一摞衣服,上面还有还有个紫檀木匣,里面装了不少银钱:“虽说军营里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几件衣服我都让绣娘进行了改装,你习武穿起来更方便舒服。”
阿蛮对着娇娘与众师生行了一礼:“阿蛮定不会忘记大家的期盼,定会为女子争得一份荣誉!”
马车启动时,昭昭举着阿蛮送她的木剑,跟着后面边跑边喊:“阿蛮师姐,昭昭等着你成为一名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