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率领的部众,在正月底时才得到刘备的接纳,被安置在小沛驻扎。
十余天的时间里,由于缺乏安全感,吕布的部队一直处于战备状态。
因此,张辽、侯成才能在半个时辰内就各带100骑兵,一人三马,向豫州而去(据史书记载,吕布的骑兵部队\"马多而人少\")。
而吕布的主力1000骑兵(一人双马)则能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内,就做好轻装突袭准备。
(据史书记载,吕布投靠刘备时,麾下兵将约5000多人。)
黑云密布、马蹄阵阵,在吕布率部向西疾驰的时候,却没想到600里外有一个人在念叨他,以至于行军途中的吕布连打了两个喷嚏。
吕布打没打喷嚏,杨平不知道。他保持着看向东方的姿态,站在临颍县衙院内,愣愣地出神。
某一刻,杨平轻松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在脑海中搜索到一个相当关键的信息——\"建安元年春,整个大汉境内雨水充足\"。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天空竟然响起了阵阵惊雷。
杨平立马让亲卫通知城墙上的值守士兵,做好防雨准备。
这里要提一点: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杨平相当注意细节,最得意的就是护民军团装备的那个直径将两尺半(近60厘米)的竹制毡帽。
那大小和斗笠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时间紧急,做得没有斗笠那么厚实,但用来防御春季的小雨绝对没问题。
相对于临颍城中的不慌不忙,雷响之后,曹操立马召集诸将开会,一项项安排道:
\"今日攻城,士卒受杨平小儿妖法袭击,惊惧雷声。
然惊蛰将至,春雷不期而遇,夜晚之时恐有炸营之风险。
诸将回营后,应细细告知士卒:春天时节,偶有雷声乃为正常,不必惊惧。
另,这两日攻城,某发现杨平小儿已将四座城门堵死。汝等可告知士卒,杨平小儿绝无胆气、兵力夜袭我营。\"
诸将应诺。
曹操继续说道:\"应利用车架器械,将各大营分割成小块,汝等率领亲卫之兵时刻巡视,不得怠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曹操十分怀念戏志才在身边的时光,也暗暗有些后悔,此次出征有些托大——程昱、荀彧二人随便带一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凡事亲力亲为。
曹操说完,诸将应诺。
曹昂站起身来嘱咐道:\"诸位将军回营之后,应取出肉食,让士卒饱餐。
腹中有食无饥,则士卒心安,更能减少炸营之概率。\"
诸将看向曹操,曹操面色如常,威严地说道:\"子修之言,为吾之言也。诸将不可怠慢,即刻照办。\"
曹操对曹昂的看重,大帐中的诸将皆不觉得有何不妥。毕竟曹昂这个接班人能力、人品俱是上佳,深得诸将爱戴。
诸将回营后,拿出从军需官王垕那里领到的肉食,公开置放大釜中,做出一顿极具油水的饭食。
上午受到惊吓的士卒们在饱餐后,惊惧的情绪有所缓解。
随后,三个大营被分割成一个个小营,乐进、于禁、李典、夏侯惇等人纷纷带着亲卫做好巡查准备。
天黑时分,下起蒙蒙细雨,不时有两声惊雷响起。
为让士兵安心,整个曹营点起一堆堆篝火。(注:古代\"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柴\"排第一,可见柴火的重要性。)
黑夜中,临颍城墙上的护民军团士兵看到三个灯火通明的营寨,将此奇景通报给杨平。
杨平给身旁学习的100多名军官解释道:\"曹操乃非凡统帅也。
白天,曹军士卒被本都督'轰天雷'所惊,如今惊蛰时分,时有雷响,彼惧怕士卒炸营,故作此防范。尔等以后独领一军,亦当仔细防备炸营之危。\"
听讲的军官纷纷起身应喏。
这时,一名背着两面小红旗的大队长问道:\"都督,我等可否挑选精锐,今夜袭击曹军营寨?\"
杨平从记忆中搜寻出这名军官的名字,回答道:\"李忠,你能发此问,本都督很高兴。但基于两点,我军今夜不能袭击曹营:
第一,我军凑不出一支成建制、无夜盲症的精干部队;
第二,我们的对手曹操,是极有智谋的统帅,既然曹军三大寨皆点起篝火,必已针对袭营做出万全安排。
即便我军有精锐突击,亦难有建树,反可能损兵折将。\"
杨平又对众军官说:\"尔等以后独领一军,面对任何情势,都需用心思考,虽不指望尔等能随机应变,但应将在本都督处所学灵活运用。\"
诸将纷纷应喏,随后杨平继续讲课。
在杨平等人商讨夜袭可能性的时候,曹操也在教导曹昂:
\"吾儿记住,最危险时就是最安全时,最安全时却是最危险时。
行军打仗,务必随时保持警惕,稍有松懈,便会招致灭顶之灾!\"
曹昂起身应诺,见曹操疲惫,温声劝道:\"父亲且上榻歇息,孩儿替父亲值夜。\"
曹操满意的笑道:\"有子在侧,父无忧矣。\"
随即和衣躺下。
尽管曹军准备充足,但仍驱散不了临颍城下\"轰天雷\"的阴影。
夜半时分,多个营帐传出士兵梦呓:
\"天雷饶我!\"
\"天罚饶命!\"
\"快逃啊!\"……
值守诸将的亲卫们,急忙用耳光抽醒这些说梦话的士卒。
然而,老天不想让曹军这夜过得太舒坦——三更时分,连续数声惊雷响起,神经紧绷的曹军营寨彻底炸锅!
惊恐的士卒们几乎裸奔出帐,歇斯底里仰天呼喊:\"天罚来了!\"
混乱中,七成以上患夜盲症的士兵开始赤手空拳攻击同伴(武器铠甲被集中看管了)。
闻声而起的曹操,见曹昂已经身披铠甲,与许褚率百余亲卫,将大帐团团围住。
\"几更天了?\"曹操问。
曹昂持剑,紧张答道:\"三更天了。\"
曹操走出大帐,命许褚和亲卫向四周大喊:\"雄鸡报晓,日出东方!谓我同袍,醒来醒来!\"
许褚的大嗓门立功了,声震全营!
夏侯惇、李典等巡逻将领反应过来,也带亲卫开始呼喝……
营外,本准备伏击杨平夜袭的部队,在校尉传令下赶到东、西两寨外,同样高喊曹操编的\"叫魂曲\"。
乐进、于禁二将也让亲卫加入呼喝的队伍。
混乱的士卒们,在气势磅礴的呼喊中渐渐停手。
各营主将的亲卫趁机给篝火添柴,本已暗淡的营寨重放光明。
在光明与温暖中,惊恐的士兵们慢慢平复,最终被亲卫们押送回帐……